24. 第 24 章 “你睡臥室吧,我睡沙發……(1 / 2)

你就作吧 張不一 8931 字 6個月前

剛大學畢業的許知南絕對是一個標準的巨嬰, 但社會這種冷酷無情的狠角色,就像是拿著繡花針的容嬤嬤一樣, 不會慣著任何人, 逮誰紮誰。

參加工作還不到一個月,許知南就開始長心眼子了。

因為她的公司比林嘉年的稍近一些,所以通常來說,她早上出門的時間會比林嘉年晚一些, 晚上回來的卻比他早。

因為不放心樓下那對兒開小賣鋪的老夫妻, 所以她每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都會十分謹慎地在門與門框之間夾一張白色的小紙條。

晚上下班之後, 打開防盜門的那一瞬間, 如果小紙條自然掉落在了地上,就說明沒有人進過他們的房間,她就可以安心地進家門了。但如果紙條消失了,或者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就說明有人趁著他們不在家的時候悄悄地潛入了他們的屋子。

這天晚上下班後,許知南先去了一趟超市,然後拎著兩兜沉甸甸的購物袋回了家。鑰匙在包裡, 所以她不得不先將購物袋放在門口的地上,這樣才能騰出手去摸鑰匙, 然而就在她彎下腰的那一刻,一張熟悉的白色小紙片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那是一張僅有小拇指大小的長條形紙片, 是她特意用衛生紙剪裁出來的,還用藍色的圓珠筆在右下角做了一個迷你的標記。

早上出門的時候,她特意將這張紙片夾在了門鎖靠上一點的位置,還謹慎地將紙片外露出來的邊沿往門縫裡麵塞了塞,如同獵人往陷阱上麵鋪稻草一樣,嚴謹地掩蓋陷阱的痕跡, 確保獵物不會察覺。

然而此時此刻,那張本應被夾在上方的白色小紙片卻掉落在了門腳處,一大半都露出了門外,僅有尾部被夾在了門裡麵,如同一隻逃跑未遂的、被夾住了尾巴的狡猾白狐狸。

有人自私進過他們的家了。

意識到危險的那一刻,許知南的瞳孔都放大了,呼吸也跟著一停,隨後她迅速拿出了手機,對著門腳的白紙條拍了張照片,驚恐又慌張地給林嘉年發了過去。

不出半分鐘,林嘉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先安撫了她的情緒,然後讓她報警,並表示自己會立刻往家趕。

掛了電話後,許知南立即報了警,然後給林嘉年轉了二百塊錢,讓他打車回家。

警察尚未到來的時候,許知南的心裡就已經有了懷疑對象。或者說,從看到那張白紙條的那一刻,她就隱約猜到是誰乾的了——那對老夫妻的兒子,趙晨冒。

她不懷疑那對老夫妻,是因為在趙晨冒尚未出現之前,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即便那對老夫妻真挺尖酸刻薄,但他們倆好像還真的不怎麼在乎她和林嘉年的私生活,而且自從林嘉年為了幫她出口氣多從他們倆手裡拿回二百塊錢之後,這老兩口就開始對她和林嘉年避而遠之了,不然也不會對趙晨冒說他們倆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自從趙晨冒出現之後,她的生活中就多出了一份雖不痛不癢但卻令人厭惡的騷擾。

趙晨冒總是喜歡趁著林嘉年不在的時候接近她,油腔滑調地故意跟她套近乎。

她本就對穿著緊身褲和尖頭鞋的精神小夥有著天然的抵觸情緒,感覺就像是在衛生間裡麵看到了一隻黑色的滑膩蟑螂,外加後來去這座城中村裡麵的小超市買調料的時候聽超市老板說這個趙晨冒是個不學無術又精通吃喝嫖賭的小混混之後,她內心的抵觸和厭惡情緒就越發的強烈了。

有天晚上她加班到很晚,林嘉年去接她。他們倆一起回家的時候,還在城中村的入口處看到過趙晨冒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全是燙了頭穿著混亂的精神小夥兒,並且每一個人的神色中的流氓氣都很重,指間夾著抽剩了半支的煙頭,站在路邊吞雲吐霧,沒有一個好人樣兒。

那晚過後,隻要她晚上加班超過八點,林嘉年就必定會去公司接她,並且找房子的事情也越發的刻不容緩了,因為他們倆都預感到了趙晨冒絕對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遲早會來找他們倆的麻煩。

他們倆也不是怕趙晨冒這個人,隻是單純地不想招惹麻煩,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想要把自己本就不多的閒暇精力放置在對付一隻惡臭的蟑螂上麵。

隻是沒想到麻煩會來的這麼快。

在事發的前一天傍晚,趙晨冒還來找她套過近乎。

那天,她在正常的時間段下班回家,才剛從小賣鋪穿進了天井,趙晨冒就從他一樓的房間裡麵冒了出來,笑嗬嗬地對她說了句:“美女,下班了?”

她根本就不想搭理趙晨冒,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隻好客氣又疏離的“嗯”了一聲,然後就迅速轉上了樓梯。

誰知趙晨冒竟然緊跟在她身後上了樓。

她和林嘉年的屋子就在樓梯口,連個斡旋的空間都沒有,她也不清楚趙晨冒到底想做什麼,所以走到家門口之後,她不敢立即拿出鑰匙開門,怕趙晨冒趁她開門的時候把她推進屋子裡。

她的雙手埋在了棕色呢子大衣的兜裡,緊張攥成了拳頭,暗自祈禱著趙晨冒不是跟著她上來的,而是有事要去三樓。然而趙晨冒卻沒有繼續往樓上爬,在樓梯口停下了腳步,充斥著騷擾意味的視線緊盯著她不放。

她的心裡慌急了,卻不得不強作鎮定:“你有事情?”

趙晨冒單手扶著樓梯拐角處的欄杆,黑色緊身褲包裹著的細長雙腿一直一曲,乾瘦的身體斜斜歪歪地立著:“就是來問問你續不續租?”

她回答:“不租了。”又特意說了一句,“我老公早就和你爸媽說過了。”

趙晨冒擺出了一副不知情的驚訝樣子:“誒呦,我怎麼不知道?”

既然他說他不知道,她就隻好又重申了一遍:“不租了。”

趙晨冒卻並未就此罷休,浮於表麵的關切:“為什麼不租了啊?房子便宜位置又好,出門就是地鐵口。”

她神不改色地回:“太遠了,上班不方便。”

“你又年輕又漂亮的,上什麼班啊?讓你老公上班養你唄。”起初趙晨冒的語氣和眼神還挺正常的,但說著說著,神色就猥瑣了起來,嘿嘿地笑了兩聲,“還是說你老公不行啊?我天天住在你倆樓下,晚上也聽不到什麼動靜。”

許知南最討厭、最厭惡的事情就是被人當眾開黃腔,從學生時代就很討厭,但是那些混蛋男生們壓根兒就不以為然,他們認定了她就是一個可以隨意羞辱的女人。

她的神色中流露出了難掩的慍怒,語氣也越發冷硬了起來:“你還有其他事情麼?沒有的話就請你離開吧,我也要回家了。”

趙晨冒靠著欄杆,滿不在意地把兩隻手抱在了胸前:“這是我家,我想在哪兒就在哪兒。”

她無話可說,也無計可施。她想迅速地回到家中,把房門反鎖上,但是卻又不敢把鑰匙從包裡麵拿出來。

正在這時,林嘉年回家了。

那天的林嘉年穿著一件軍綠色的棒球衫外套,黑色的圓領打底衛衣,藍色牛仔褲,頭發雖然長長了一些,但並沒有壓眉,濃黑的劍眉與漆黑深邃的眼眸天生自帶孤冷沉鬱的氣場,棱角分明的下顎線更是為他增添了一股乾脆又沉著的淩厲感。

不說話又沒表情的時候,他看起來是真的有點兒不好惹。

而且他的身型也相當的挺拔高大,線條緊實,寬肩窄腰,即便穿著平底運動鞋,也足足高出了趙晨冒半頭。

他們倆站在一起,對比畫麵就像是一棵筆直挺俊的白楊樹旁邊兒立了一隻細長的瘦竹杆兒。

林嘉年一走上二樓,許知南就迅速朝著他走了過去,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

林嘉年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她的手,麵無表情地看向了趙晨冒,冷淡地垂著眼眸,言簡意賅:“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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