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玨動了動肩膀，緩緩
三通七白睜開眼，終於看清楚了那個東西。
一個皮膚白皙，身穿枯莎編織而成的披風的小女孩坐在牆角，低頭擺弄著手中的木頭。
有點熟悉。
顏玨一愣，目光一轉，冷不防看到旁邊表情複雜的白狐頭。
顏玨看了看那個小女孩，嘶啞著嗓子問道：“她……”
白瀠：“從幾天前起，她一直在這，趕也趕不跑。”
顏玨：“……”
也許是覺察到她們在說她，女孩從地上站起來，走了過來。
顏玨：“你是誰？”
女孩盯著顏玨，繃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哼哼。”……
女孩盯著顏玨，繃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哼哼。”
顏玨：“好吧。”
果然，是那隻小野豬啊。
小野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化形成功了，隻不過化形成了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
應該是化形之前沒有找齊所需材料，才導致變成這般不儘人意的模樣。
好像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顏玨：“你為什麼在這裡啊。”
你不知道如果被齊羨清發現是很麻煩的事嘛。
女孩沒說話，反而把木頭放到了頭上頂著，抿著唇臉頰都漲得通紅，還是沒憋出一個字來。
應該是剛化形沒多久，她還不太會說話。
顏玨於是放棄了和她交流，轉頭看著白瀠：“她發現了嗎。”
那個她，自然是齊羨清了。
雖然這麼問。
但顏玨覺得自己應該是走了狗屎運，齊羨清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然她就不會完好無損的活到現在了。
白瀠伸出一隻爪子，指了指小女孩：“主人那天和楚賦糾纏在一起的時候，這家夥不知道為什麼也在那個房間。”
“那天她剛好在化形，妖氣大泄。”
“然後夢珩君恰好就進來了，我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誤認為這家夥，才是泄露妖氣的妖怪。”
是啊，那天顏玨的記憶中是自己的尾巴給掉出來了，齊羨清進來的時候她應該是剛好把尾巴給收進去。
顏玨皺眉躺在床上，回味著那天發生的一切。
可以說一切都進展的非常順利。
她早在很多天前，就開始為昨天的事做準備了。
下山買丹藥，和白瀠學習媚術……顏玨所做的一切，其實就是在試探天道的底線。
若她命中注定，隻能是男主的機緣。
那她換一種方式，在男主好好的、不傷害到男主的情況下，讓男主修為精進行不行。
現在看來，是可以的。
她過去時不時彌漫在胸口的疼痛，居然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顏玨忽然想起什麼，皺眉盯著小女孩：“你不能把我是……那個的事情和她說，知道了嘛。”
女孩也不知道聽懂沒，笑容可掬的點點頭：“不說。”
忽然，隻聽那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三通七白。
顏玨的心一撞，立馬重新躺下來裝睡，閉著眼睛，整個人縮起來，眉頭緊緊皺起。
齊羨清一襲白衣，背負黑劍走了進來。
穿披風的女孩站起來，走到齊羨清身邊，指手畫腳：“皮。”
齊羨清：“抱歉，我過幾天給你織一件。”
女孩點點頭，躺在地上玩一塊木頭。
齊羨清
在顏玨身邊坐下，側頭看著倒在床上裝睡的女孩：“感覺好點了嗎。”
冷不防被戳穿的顏玨：“……”
房間陷入刹那間的安靜，齊羨清的問話就好像被拋在角落裡般沒人回答，顏玨本來想繼續裝睡，但忽然又有點不忍心。
顏玨沉默幾秒，麵無表情坐起來，指尖下意識握緊了膝蓋：“好點了……”
齊羨清：“嗯。”
顏玨盯著齊羨清，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
看來齊羨清是真的沒發現自己。
謝天謝地。
如果齊羨清知道她就是小狐狸，天啊，她們之間還在一起親密相處過那麼久，她還舔過齊羨清……
顏玨懷疑齊羨清會不會當場把她一劍砍了。
就和那天砍楚賦那樣。
鎖骨和腰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顏玨身體沒有力氣，根本沒辦法長時間坐起來。
齊羨清從乾坤袋裡拿出一個木頭盒子，盒蓋揭開裡麵是黏稠的淡紫色軟膏。
齊羨清指尖沾了些膏藥，傾身上來，幫顏玨塗抹在傷口上。
一陣陣冰涼的觸感蔓延上四肢百骸，直接化作無儘的灼熱。
顏玨心跳如鼓，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伸手抵住齊羨清的肩膀。
她怎麼覺得齊羨清對她，是越來越沒有距離感了。
齊羨清搭住她的手腕，輕輕把她的手放下去。
專心嚴肅的上藥，一點都沒有彆樣的意思。
顏玨垂下眸。
算了，是她想多了。
齊羨清忽然道：“解釋一下？”
顏玨眉心一跳：“解釋什麼？”
齊羨清：“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賦怎麼會在你房間。”
齊羨清自詡為算是一個很理智的人。
但那天是她第一次，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砍了人。
楚賦被她刺成了重傷，那個樣子，不是用頂級丹藥治療是很難好的。
顏玨：“那天在舞劍坪，我喝多了酒，掌門師叔讓我回房
間休息。我剛在房間裡休息了沒多久，楚賦就進來了。”……
顏玨：“那天在舞劍坪，我喝多了酒，掌門師叔讓我回房間休息。我剛在房間裡休息了沒多久，楚賦就進來了。”
“然後發生的事，你也看到了。”
顏玨說的也是事實。
她剛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齊羨清給她的那麵“傳訊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碎成了兩半。
許是她在和楚賦糾纏的過程當中打碎了傳訊符，才讓齊羨清及時準確的判斷了自己的方位。
齊羨清沉默半晌，淡道：“所以隻有楚賦欺負了你，是嗎。
三通七白”
顏玨微微一怔，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齊羨清的意思。
齊羨清幫她報仇呢。
顏玨的鼻子忽然酸酸的。
顏玨旁邊的白狐也說話了：“還有舞劍坪上李長老刁難主人，因為主人前幾天在五龍廣場教訓了他兒子。”
齊羨清看著白狐，眉心一動：“這是……”
顏玨訕笑：“前幾天下山，碰巧收了個靈寵，這是和我結下了主仆契約的靈寵。”
妖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很不受人待見的生靈。
但如果和人類修者結下了主仆契約的妖，那就不一樣了。
這可能涉及修者的劣根性，他們不會對已經被人類烙印過的妖產生敵意，但如果是獨立的妖在人間行走，則會惹來許多麻煩。
齊羨清盯著白狐，斂眉沉思。
顏玨的心跳的很快。
房間安靜了半晌，齊羨清的目光，忽然落在旁邊的小女孩身上。
女孩依然躺在地上玩木頭，時不時咯咯的傻笑兩聲，雖然變成了人但她還是保持著動物時的習性，這也是化形沒完全的後果。
齊羨清當時剛進房間，首先看到的是顏玨和楚賦。
然後才看到躺在地上化形化了一半的小野豬。
剛才在和掌門師叔的交涉中，她騙了掌門。
這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掌門師叔把她帶回五龍山，是她
一生中最大的恩人，按理說騙誰都不能騙掌門才是。
齊羨清看了小野豬半晌，緩緩道：“她是已經化形了的妖，是不能名正言順待在五龍門的。我現在就用化靈珠了結她。”
她隨後從乾坤袋裡拿出化靈珠。
化靈珠許久未用，光芒耀眼。
顏玨一愣，嚇得全身的冷汗都出來了，急忙坐起來，擋在小野豬麵前：“大師姐，彆……她……”
“她也挺可愛的。”
齊羨清看著顏玨的表情如此慌張，低低挑了下眉：“既如此，我便和它結下主仆契約，讓她當我的靈寵，她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五龍門內生活。”
和小野豬結主仆契約？！
主仆契約是很親密的契約。妖獸和人類結下主仆契約之後，會對主人產生一種依戀的情緒，必須寸步不離主人身邊。
甚至還會護主。
顏玨不知怎麼回事就堅決不同意：“不行！”
齊羨清抬眸：“為什麼不行？”
顏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