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不錯,可授軍侯之職。
這二人足足打了近一個時辰,同場換了足足十幾茬,他們才結束,以銀甲小勝,終於窺了個破綻,一□□向黑甲咽喉,再一收,劃破他的左袖甲衣。
“打得好!”
“厲害!”
一絲鮮血飛濺,槍頭染紅,登時喝彩聲如雷,幾乎把整個校場都掀翻起來。
完事以後,二人相互拱手,再對台上拱手,不管勝者負者,俱難掩意氣風發。
完事直接下去,授職不會現場宣布。
……
衛桓一直安靜觀戰,旁邊喧嘩震天,耳邊喝彩議論陣陣,他俱不理,神色淡淡,不似身邊人般一邊看一邊評估自身,有喜有憂。
他這樣,倒有些讓人側目的。本來這處等候大棚人很多,大部分又是互相不認識,側目也就側目一下罷了,隻耐不住有人嘀咕:“莫不是成竹在胸?”
“怕是知道自己不行,怯著罷!”
聲音也不收斂,倒惹了笑聲,一時注意的人倒是多了起來。
“快看,他起身了,輪到他的!”
眾人定睛看去,隻見那個坐在第一排的黑衣少年站起,轉身往側邊登記的長案去了。
臉一側過來,大家“哇”了一聲,有驚訝有好奇,也少不得嘲諷的,“咱營裡動的可是刀兵,這小子能行嗎?估計哄小娘子倒是一哄一個準的。”
不等眾人哄笑,前麵有人驚叫:“是徐乾。”
另一個對戰者,是他們圈子赫赫有名的徐乾,十四歲入營,十五歲殺敵過百,放棄一次選拔,憑戰功升了兩級,磨煉了數年,今天二十,才終於來了。
他和第一場的黑甲銀甲,三人可以說是這次選拔的種子選手了。
這些營中年輕人,絕大部分都是沒壞心的,於是立即惋惜,隻怕這個黑衣少年,第一回合就得回去了。
大家本都以為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對戰,但事實上,卻讓他們驚掉下巴。
……
衛桓抽到號數並不怎麼好,是下午的,看了大半天,人難免疲乏,尤其是第一場驚豔之後,後麵就明顯平庸下來。
午後的斜陽射進來,文人精力不濟,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子撐了一陣,稍稍一沉,才要眨眨眼睛打起精神,耳邊陡然爆起一陣驚呼。
喧囂乍起,喝彩聲從穀底瞬間拔至頂峰,耳側“哐當”一聲巨響,郭廉重重一拍木案,高聲喝:“好!”
聲如洪鐘,炸雷一般,張濟“刷”地睜開眼睛。
……
衛桓翻身上馬,耳邊不管猜測好奇還是嘲諷惋惜,他統統不理會,也不在意,漠然而過,挑起一柄長刀,試試重量,覺得尚可,直接驅馬而出。
他的對手,一個身長八尺,魁梧挺拔的黑臉青年,是一條銀光閃閃的蛇形長矛,矛尖在陽光下銀芒閃動,寒光閃爍。
對方一看他,眉頭皺了皺,這麼瘦削少年,勝了也不武,於是他好聲好氣:“小兄弟,這校場演練,不計傷亡,你還年輕,回去再練兩年未遲。”
衛桓淡淡:“不必。”
兩人是在最邊緣的場地,有人耳尖聽見高聲笑:“這小子俊得跟個娘們似的,徐乾莫不是舍不得動手了?”
徐乾濃眉一皺,正要喝罵,衛桓已倏地側頭看去。
眉目如刀鋒一般銳利,極冰,極冷,相隔數十丈,竟猶如實質。
心下一凜,表情一僵,如被掐住咽喉的雞鴨,笑聲戛然而止。
衛桓緩緩收回目光,看向徐乾,拱手淡聲:“請指教。”
“請指教。”
衛桓手一翻,長刀在握,神色未變,氣勢卻陡然淩厲,一夾馬夫,疾奔而上。
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僅僅憑借這麼一揚刀,徐乾輕鬆神色一收,登時凝重起來。
“錚”一聲金屬銳鳴,竟爆出一絲火星,刀矛相接,徐乾隻覺一陣大力從對方刀刃傳來,如千鈞重壓,他整個人微微一沉。
刀勢凶猛,聲勢淩厲,偏偏極靈活,靈活得大大出乎了徐乾所料。刀勢未老,已趁勢一拉斜削,直挑他持矛手腕。
徐乾心中大駭,這哪來的高手,竟從未聽見說過!
驟不及防,他急急撤後,極狼狽,卻也有些晚了,“呲”一聲皮肉劃破的輕響,登時血流飛濺。
一招!
僅一招!
就讓可以稱得上一號種子選手的徐乾負傷,校場靜默一瞬,喧嘩大作。
張濟“騰”一聲站起來,瞌睡全飛,目光炯炯。
他急問:“這是誰?”
邊上有負責解說的書記兵,立即道:“穿黑甲是裨將符石家中子侄,衛桓。”
“好!”
張濟全神貫注盯著校場。
而場中,確實激戰極酣,衛桓不獨獨身手了得,騎戰也下過功夫,下盤極穩,一柄足足數十斤重的長柄大刀上翻下飛,輕鬆自如。
如果他抽出腰間平時用慣的薄刃,他早就勝了,但他沒有,營中選將,講究的都是沙場拚殺,重刀馬戰才是加分
項。
饒是如此,他也沒有耗費太多的時間,刀,即如他的臂膀,進退自如,心隨意動,“鏗鏗錚錚”的銳響又急又快,他刀勢淩厲,寒芒攝人。
驟他挽起半朵刀花,眉目一厲,一蹬馬鐙騰身躍起,刀光迅猛如同白練,倏地一停,停在徐乾咽喉半寸。
徐乾身上血跡斑斑,一停,舉在半空的長矛收起,矛尖向下,“我敗了。”
他喘息著,麵上殘存戰意仍有些激動,目光坦然。
衛桓緩緩撤了長刀,收回視線。
校場激戰一收,場外喝彩聲卻陡然再度拔起至一個新高度,瞬間掌聲雷動,喧囂震天。
“好,好,好!!”
高台上緊繃氣氛這才一鬆,張濟猛一擊案,連連說了三個好字。
又驚又喜。
……
符府。
日已西斜,餘暉染紅院外的一片天空。
這個時候,校場選拔該完事,結果要出來了。
楊氏有一撥每一撥撇著蓋碗,呷了口茶,吩咐:“去門口迎迎,看大郎回了沒?”
婆子應了一聲,正要抬腳,卻聽一陣軍靴落地聲起,又重又急,快步而來。
抬頭一看,卻是符亮轉過後房門。
步伐快且猛,臉色發青,很是難看。
楊氏心一沉,蹙眉問:“難不成他還出彩了?得了什麼位置?”
這個“他”說的是說,母子心知肚明。
符亮臉色沉沉,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校尉。”
“張司馬重讚,當場點了他為典軍校尉!”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