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自己放在懷中的信,端詳片刻,取出一個黃楊木小匣。
打開匣蓋,他仔細將手中的信放進去,還在他一直收在枕下的幾封信,才闔上匣蓋。
撫了撫匣子,小心放好。
他得上值去了。
步履匆匆往外,衛桓心裡想著,待傍晚下了值,他再過去。
按計劃,運送軍需的隊伍後天回定陽,所以薑萱明兒還能留一天。
計劃的是很好的,衛桓連假都一並告了,然可惜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
“大軍要拔營?”
夕陽西下,餘暉漫天,安排好今夜晚膳的薑萱姐弟正等著衛桓,不想他匆匆打馬過來,卻帶了這麼一個消息。
就在半個時辰前,平穀大營接到加急哨報,先零部大酋長柯冉點兵十二萬,親自率軍直撲下洛。
二月前一場大戰,不但大敗損兵折將,柯冉還失了一子,他震怒。不過由於當時先零部內部有些不穩,他不得不先把內部矛盾解決。
一旦騰出手來,他立即點齊兵馬,誓要一雪此恨並奪回失地。
他親自率軍,十二萬兵馬出,直奔下洛。
下洛,位於平穀西邊一百餘裡外,梁山山脈南麓,溝壑縱橫地形複雜,最場有利於羌兵突襲。西羌騎兵多,兵行非常迅速,按照哨馬腳程,最多還有日餘,西羌大軍就要抵達下洛了。
得報那會,丁洪立即下令,全軍拔營,連夜急行軍趕往下洛攔截應戰。
平穀大營已在拔營起寨,先鋒軍已經集結完畢準備發兵了。
衛桓部屬安排在後軍,他匆匆安排好麾下拔營事宜,先讓徐乾盯著,他趁著一點空隙,匆匆過來一趟。
趕得太急,他還喘著。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但戰事情況百變,這也是沒辦法的是。薑萱摸摸弟弟的發頂,安慰衛桓:“沒事,等你凱旋了,咱們處的日子多的是。”
時間緊迫,長話短說,薑萱也不廢話,隻安慰一句,她立即說起正經的。
往了左邊的小院一眼,她湊近衛桓,低低聲:“阿桓,你聽我說。”
耳邊微微一熱,未喘平的心跳忽就重新急促跳了起來,怦怦怦怦一下緊接一下,衛桓收斂心神:“嗯。”
薑萱低聲:“你那舅母和表兄,我總覺得心胸太過狹隘。”
這次來平穀,楊氏也來了。
實際符亮出征次數不少,作為多年軍屬,實在沒必要湊這個熱鬨的,但她看不得符石屢屢對薑萱姐弟特殊,一意要來,符石也沒拒絕。
楊氏就住隔壁小院,上午符亮告了假過來了,姐弟兩個也過去見了個麵。
怎麼說呢?楊氏和符亮對衛桓是越來越敵視,連帶薑萱姐弟,符石不在場的情況下,這母子二人是漸漸連偽裝都不大願意了。
薑萱囑咐:“你注意一下那個符亮。”
雖符亮的軍職和衛桓差距很遠,按理是完全不懼的,但戰場到底是凶險之地,這麼一個深懷嫉恨的人,留意一下,謹慎無大錯。
衛桓點了點頭,叮囑:“你和阿鈺就留在此地,明兒一早隨軍回定陽。”
這說的是押運軍需的隊伍,既平穀大寨拔營,這隊伍肯定立即折返的,且會運送更多的軍需糧草到前線去。
後麵的薑萱姐弟不用管,隊伍今晚會在軍驛宿一夜,明兒一早啟程,到時姐弟二人隨行即可。
“你不用擔心我們,我會的。”
薑萱掏出帕子,讓衛桓擦擦額頭的汗,她隻囑咐他:“倒是你,切切留神!”
一切小心,隻求平安,功勳什麼的,有則更好,無也無妨,下次努力就是。
人必須是安生回來的。
“嗯,我知道。”
衛桓鄭重應了,他這回應得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認真。
他必會平安回來見他。
“好了,莫要耽擱了,趕緊回去吧。”
心裡不舍,隻也無法,匆匆送出驛舍大門,衛桓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心裡默念一句。
等我回來。
回首,一揚鞭,油黑膘馬疾衝而出。
薑萱牽著弟弟目送。
秋風颯颯,有些寒了,黃塵飛揚,玄甲黑馬一人一騎漸去漸遠,至消失看不見。
左手邊遠處的動靜卻很大,兵寨拆卸大軍集結,塵土隱隱,仿佛地皮都在微微震顫。
這是一場大戰。
敵軍足足十二萬,彪悍善戰的西羌兵,騎兵又多。
大軍還未開拔,心就懸起來了。
薑鈺墊腳眺望良久,抿唇:“阿姐,衛大哥什麼時候能凱旋啊?”
薑萱長吐一口氣:“初冬前吧。”
入冬降雪,並州的雪很大的,凜風暴雪根本不適宜作戰,到那時即便還未分出勝負,也會休戰的。
當然,如果能在此之前凱旋,那就更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要暫分開了,不過也好,有點時間空間去調整和適應一下,繼續這麼拘謹不行呀衛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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