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軟了,就正合了人家的心意了,再說你怕什麼,李市長今天才去了我的戒煙館參觀,還說要在上海其他地方也開設類似的戒煙館,這說明上麵對於煙土的態度是一貫明確的,有人在後麵撐著你都行事畏手畏腳的,以後怎麼叫人家相信你是有魄力能乾大事的人。”
譚勇本來還雲裡霧裡的,可聽鬱自安這麼一說,思路立馬清晰起來了,他拍腦袋一想,對啊,上麵李市長的態度都那麼明確了,他還怕什麼呢,英國人難不成能直接給他一腦崩兒?彆開玩笑了,充其量讓那些印度豬頭三過來找找麻煩,上海的外國勢力又不止英國佬一處,日英和英法之間矛盾大著呢,英國人鬨大了自己也沒好處的。
終於送走了譚勇,再看看時間,去北郊靶場晚上回來就太晚了,鬱自安索性直接回家了,沒想到家裡老婆和孩子都不在,傭人說是娘倆去電影院看電影去了。
鬱自安失笑,這娘倆還真挺會享受的。
他在沙發上坐了沒一會兒,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接通一聽是大舅哥沐蘇城打來的電話。
“約翰說那批貨大概明天就會到國內了,你看貨輪是在哪個港口卸貨,安排人接應一下。”
那批軍火是一個多月前訂的,到貨時間倒是挺快的,不過北郊那邊才開始打地基而已,彈藥和武器庫還沒建好,總不能貨回來了就那麼露天放到地裡吧,這樣目標也太大了。
尤其是現在江浙那邊正在打仗,讓人誤會他想要在戰事中摻和一腳就不好了,所以那批貨最好先不要運回上海。
想到這裡,鬱自安讓人去找來常平,這事還真得常平這種性子周全的人去辦他才放心。
沒一會兒,常平急急忙忙從幫裡趕過來,“五爺,您找我?”
鬱自安站起身跟他說:“我從美國訂的那批軍火回來了,隻是咱們的武器庫還沒建起來,那麼一大批軍火運進上海目標太大了,這樣,你去一趟廣州,不,你去一趟天津,對,去天津港接應那批貨輪,人手你從幫派裡自己挑,需要許安山的話就帶著他一起過去,你在天津找個大庫房給我把東西放到天津,千萬小心著些,彆走漏了風聲。”
不過這麼大一批貨,要想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也不容易,尤其天津不是他們的地盤,所以鬱自安後麵又叮囑了一句。
“萬一有消息泄露,就立刻把貨轉移到其他地方,或者如果被人盯上了,你就多找幾個地方讓許安山配合你混淆視線,總之這筆貨不能有任何閃失,這段時間你就先呆在天津吧,上海這邊我會叫人先緊著把武器庫建出來。”
幫派裡那麼多人,建一個小型的武器庫大概也就需要四五天時間,常平隻要確保四五天內這批貨是安全的就足夠了。
其實一開始他還想把貨放在廣州,可廣州那位之前扣押過彆地的進口武器,是有前科在的,這麼一來,天津港反倒是最合適的了。
而且天津目前的當權人物屬於國府任命,行事作風不算強硬,就算其中出了什麼差錯,總還有可以轉圜的餘地。
常平想著事情緊急就沒有多做耽擱,急匆匆在幫裡找了些好手,順帶去了趟北郊拉著許安山就去了天津。
鬱自安給沐蘇城那邊回了電話,說是讓貨輪在天津港靠岸,白天先不卸貨,到晚上再說,而且最好能有美國人配合著騙過港口檢查的警員,那些警員一般隻對著國人張牙舞爪,卻是不敢得罪外國人的。
接下來一連幾天鬱自安都在北郊靶場守著,一來是跟那位從北平請來的建築師商量軍校布局,雙方是簽過保密協議的,二來順帶盯著底下人儘快把武器庫建起來,所以他好幾晚都沒回家休息了。
這就給了嘟嘟可乘之機了,這孩子之前一個月總有幾天能跟媽媽一起睡的,可自從沐顏和鬱自安在美國結了婚,回國後嘟嘟就再沒機會上自己親媽的床了。
小孩子總喜歡粘著自己媽媽的。
這幾天剛好老父親不在,所以嘟嘟晚上洗完澡換上睡衣就溜進沐顏的房間,鬼鬼祟祟地往床邊走去。
沐顏正躺在床上想著蘇州那邊的事,時機不太湊巧,她派去蘇州的人去了那邊沒幾天就打起仗來了,後來就跟這邊斷了聯係。
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報紙上說江浙和山西的軍隊聯合起來抵禦國府的北軍和警衛軍,戰事現在還處於白熱化狀態,那邊的交通已經斷了。
沐家那群族老要是還活著的話該恨死沐拓一家了,明明知道將有戰事發生,卻連吭都不吭一聲就跑了,留下他們傻傻地在蘇州等死。
還有向家,不光沐顏派去蘇州的人還沒消息,陳愛芳打發去蘇州向家找人的那人也跟她斷了聯係。
沐顏正走神著,就聽見後麵“啪踏啪踏”的腳步聲,她轉身一看,就看見嘟嘟跟做賊似的悄悄摸到她身後。
“誒誒誒,這是乾什麼呢兒子,大晚上的不睡覺做賊啊?”
嘟嘟嘿嘿笑了一下,抱著自己的小枕頭,一副很體貼的樣子給自己台階下:“媽媽,爸爸不在家,你一個人睡覺可能會害怕的,所以我來陪陪你啊。”
大熱天的你不嫌熱我還嫌熱呢,沐顏嫌棄地揮揮手:“那真的謝謝你了兒子,還這麼想著我,不過我不害怕,你一個人睡去吧。”
這孝順的好意咱就心領了,□□,那大可不必。
嘟嘟不是很想走,就蹬蹬蹬跑到沐顏跟前,把自己的胖胳膊放到她麵前。
沐顏不解,這是做什麼?讓她咬一口嗎?
嘟嘟歎聲氣:“媽媽,你沒有聞到我胳膊香香的嗎?我剛洗過澡的,全身都香香的,所以要不要我陪你啊?”
沐顏笑他:“可是我自己也香香的,不用你陪啊。”
嘟嘟想了想,說道:“那我給你背首詩吧。”
沐顏大老爺似的端著派頭:“那你背著我先聽聽。”
嘟嘟就背了在幼稚園學過的憫農,背完了小家夥覺得自己倍兒棒,還給沐顏解釋這首詩的意思,沐顏聽完點點頭,又問了嘟嘟一些簡單的數學問題。
“兒子,那5加5等於幾啊?”
“10”
“10加10呢?”
“20”
“50加20加10加5呢?”
嘟嘟這下沒有一口報出得數了,反而胳膊交叉在胸前,不讚同地道:“我的親媽啊,您這可就過了,多少適可而止一下啊,不帶這麼欺負小孩子的。”
沐顏被他逗笑了,又忽悠著讓他唱了首世上隻有媽媽好,這孩子揚著嗓子唱完了整首歌,終於抱著自己的小枕頭躺在沐顏身側,他雙手撐著臉,托起自己的胖腦袋,像模像樣地發表了一下感言:“媽媽,做人兒子真的蠻不容易的,您看我這一出彩衣娛親費了多大勁兒啊。”
沐顏摸摸他的小肚子:“喲,這是新學了一個成語啊?還知道彩衣娛親了?”
嘟嘟一臉驕傲:“那可不,咱是文化人,學習是必須的,爸爸給我買的繪本裡就有這個成語,我都學會了的。”
鬱自安不在,嘟嘟就跟沐顏侃大山,沒一會兒還說要哄沐顏睡覺,結果一個故事沒講完,他自己就睡得呼呼的,還時不時砸吧一下嘴,咕噥兩句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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