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凱生正在整理思路尋思怎麼才能阻止老三過來,就看到韓青鬆如暴怒的雄獅一樣出現在眼前,他立刻知道不好:“韓局?”
韓青鬆一把將他揪起來,砰的一聲摜在牆壁上,雙眼赤紅地盯著他,仿佛下一秒要把他撕成碎片。
胡凱生看著怒氣衝天的韓青鬆,心說這男人星眸劍眉,好麵相,可惜眉骨高眉又長又利,眼睛深邃幽暗,若是生氣皺眉的時候就接近眉壓眼,破了好麵相。
“韓局,冷靜。”胡凱生微微一笑。
韓青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目光如利劍一樣剜著眼前的胡凱生,一字一頓道:“你訓練他當殺人魔?”
胡凱生心頭一驚,沒想到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老三居然鋌而走險,這個孩子!
“韓局,令夫人和孩子們沒事。”
“砰”的一聲,韓青鬆一拳打在他臉上。
用儘全力的一拳,可以擊碎青磚,胡凱生的臉自然不頂揍。
胡凱生腦子裡響起巨大的轟鳴和哢嚓聲,感覺打雷了,然後鼻血、牙齒、口水之類的一起流出來。
他半邊臉的骨頭好像被韓青鬆打斷了,一隻耳朵嗡嗡的聽不見什麼,這邊的眼睛也登時就充血腫起來。
“韓……”他掉了半口牙齒,下頜骨斷裂說話不利索。
“韓局,冷靜,冷靜,殺了他也於事無補。”高衛東親自來勸他,可他無論怎麼用力都掰不開韓青鬆摜著胡凱生的那隻鐵拳。
韓青鬆手一鬆,胡凱生滑落在地,一絲力氣也沒。
韓青鬆冷酷道:“給他上腳鐐,釘在地上,我倒看胡宗虞怎麼救他。”
高衛東也是慌兮兮的,拉著韓青鬆出去,“韓局,咱們是不是先加強警戒?萬一他狗急跳牆傷害家屬……”
韓青鬆:“已經讓人在家屬區和革委會大院附近巡邏。”他又對外麵的公安道:“公安局、革委會都仔細搜過嗎?”
“韓局,都檢查過,這裡安全得很他肯定不敢來。”他們判斷他肯定躲在縣城某處伺機而動。
他們不但派出所有警力,連同消防大隊、巡邏民兵,以及附近公社大隊的民兵也都派出去搜尋胡宗虞。
同時,軍分區也派出部隊前來支援,並且把四具戰士的遺體帶回去。
他們四處搜尋,胡宗虞卻憑空消失了。
按照他們的估計,從出事點算起,方圓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搜過,一點蹤跡也無。
俞秀梅、陸文龍、陸文明以及陸敬雅全部被帶到公安局來,他們也不知道胡宗虞在哪裡。
胡凱生被鎖得牢牢的,已經破罐子破摔的他哭哭咧咧,再也不維持那神秘高人的祖爺風範,他和值班公安哭,可惜雖然醫生來給包紮處理過傷口,依然說話不利索。
“嗚嗚……你們家有這樣……不聽話的熊孩子嗎?”胡凱生哭得老淚縱橫。
傻孩子,你咋來救我?你救什麼啊,你來隻能是一起死。
你乾嘛不直接跑啊,你往海邊跑,殺了人就殺了,你跑啊。
你來縣城乾嘛啊?
哎,你也是,你乾嘛非殺了他們啊,你就多花點手段和時間打暈他們,你殺了他們,這下哪裡還有回頭路?
他這是自己把自己逼上絕境,想置之死地而後生。可沒用啊,一個人怎麼能跟政府和軍隊作對?
這個傻孩子,就是孝順,是自己這些孩子裡麵最孝順的。可惜,自己從小/逼他太狠,要求太嚴厲,從來不對他表示親近。
門開了,陸敬雅走進來,“爺爺。”她泣不成聲。
“孩子,彆哭,彆哭啊,這都是命啊。你三叔這混賬東西,打小就不聽話,爺爺才把他送部隊去,想讓部隊教育他。你和他不一樣,你彆哭,也彆難過。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沒有罪,你以後好好當個正常人。”
他嘴巴壞了,話說不清楚,陸敬雅卻理解他的意思。
她哭道:“爺爺,你讓三叔自首,彆傷害無辜的人了。”
胡凱生歎了口氣,隻要被公安鎖定就沒法回頭。他本來隻想做灰道,不沾惹血腥的,哪裡知道有些人難弄,隻能要他的命。
身不由己啊,他不是天生喜歡殺人啊,還不是他們逼的?
“你三叔那混賬,怎麼會聽我的?他要是聽我的,知道我出事,立刻走了拉倒。”
外麵值班公安:“陸敬雅,探視時間到。”
陸敬雅想讓胡凱生勸三叔自動伏法,胡凱生怎麼可能答應,所以她無功而返。
革委會是照舊上班的,年底事兒更多,尤其宣傳辦要做各種新春宣傳活動。
江春霞都給他們幫忙。
他們準備了幾個條幅,林嵐看了一眼外麵,隔壁公安局依稀聽得見嘈雜聲,她暗暗祈禱把那個三把頭趕緊抓著槍斃了,彆鬨得人心惶惶的。
本來韓青鬆讓人封鎖消息大家並不知道胡宗虞殺害戰友的事兒,但是有苗紅英這樣嘴巴快的,現在誰都知道殺人魔胡宗虞藏匿在縣城。一時間整個大院的女人都陷入恐慌,誰也怕被突然出現的殺人魔頭給抹了脖子。
林嵐要去衛生間,江春霞和另外一個女同事就和她結伴。
廁所連著水房,位於走廊最末端。
女職工憋不住先衝進去,林嵐跟在江春霞後麵,剛進去她打了個激靈,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地掃了一眼。
左邊是半人高的木隔間,北邊兩扇後窗,下麵是一排水龍頭、水泥台水槽,右邊上麵一些橫杆,晾著衣服。不少人都喜歡吃過晌飯在這裡洗衣服,掛在水槽上麵瀝水,不滴水就直接掛在上方的橫梁上非常方便。
江春霞回頭看她,笑道:“林嵐,你乾嘛,嚇唬我呢。”
林嵐:“我……有點發冷。”
她感覺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下意識地就要退出去。突然眼前一花,頭上一道人影翻下來一腳踹上廁所的門,單臂勒住了她的脖子。
江春霞愣了一下,張嘴就要叫,卻被胡宗虞一拳頭砸在後腦上暈了過去。
先前跑進去的女職工正蹲著上廁所突然聽見動靜,嚇得她立刻一邊提褲子一邊拚命關廁所門,好似這扇不成門的板子能保護她一樣。可她腿腳發軟哆哆嗦嗦什麼也乾不好,滿腦子都是苗紅英說的殺人魔如何如何殘忍。
胡宗虞瞥了她一眼,“敢出聲殺了你。”
她嚇得唔一聲自己捂上自己的嘴。
林嵐被手臂勒上脖子的時候,腎上腺素直接飆升破表,頭發都要豎起來,她被勒著根本沒法張嘴呼救。
冷靜,冷靜,放鬆,放鬆……
我叫冷靜又放鬆。
……
……
林嵐不斷地給自己打氣,深呼吸,可胡宗虞勒得她有點緊,讓她難以呼吸。
“你是韓旺國的娘?”沙啞冒著血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林嵐打了個寒戰。
頸上的力道輕了一些,能夠讓她說話,卻戒備著讓她沒機會大聲呼救。
她緊張得笑起來,“你誤會啦,不是。”
胡宗虞冷哼一聲,“要不是你這個女人礙手礙腳,他早跟著我們走了。”他勒著她的脖子加了一分力氣,將她狠狠地勒進自己懷裡,輕薄地用身體頂了她一下,冷冷道:“我看韓青鬆怎麼救你。”
林嵐怒了,“你這個殺手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你到底是殺人犯還是強/奸犯?你不知道這兩種犯人水火不容嗎?”
犯罪分子也是有鄙視鏈的!
她努力讓自己不要害怕,越害怕越刺激他的殘忍。
胡宗虞居然笑起來,“那得看你想被怎麼殺,奸/殺也叫殺。”
我草你媽。
林嵐恨不得腳底下有個大釘子,一腳跺進他腳板裡去。
這是鋌而走險知道逃不掉,就開始破罐子破摔殺一個賺殺倆就更賺?
她還是努力保持輕鬆幽默的語調:
“請問怎麼稱呼?貴姓?”
“你不知道?”
“真不知道,公安局機密,我們家屬怎麼可能知道。”
“彆裝了。”胡宗虞冷笑,勾著林嵐的脖子往裡麵走,伸手敲門讓裡麵的婦女出來。
林嵐趁著他伸手敲門的時候想掙脫,結果脖子上立刻橫著一把匕首,他手上一壓鋒利的刀鋒立刻劃破嬌嫩的肌膚流出一線血紅。
林嵐心跳如擂,強笑:“你看你這個人,說著好好的就翻臉。”
“你不跑,我不動手,你跑,我殺你。”他聲音很淡,很冷,打了個手勢讓裡麵的女人出來。
那女職員嚇得雙腿哆嗦,褲子都濕了,“彆、彆、彆殺我……”
“再囉嗦,殺了你。”胡宗虞極不耐煩地挑眉。
林嵐:“彆激動,咱們都彆激動。你說你學了這麼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本事,總不是為了殺我們幾個女人。殺我們哪裡用刀啊,是。”
胡宗虞又笑了一聲,“你放心,殺你我肯定不用刀。漂亮的女人總是特殊一些。”
林嵐:“聽說……你、你眼睛一眨不眨地殺了四個戰友?我、我、我宣傳辦的,能采訪你一下嗎?”
林嵐沒話找話說,心裡怕得要命,還要儘量保持冷靜,免得頭腦模糊直接嚇死過去。
“他們銬上我的那一刻,就不是我戰友。”他把匕首鬆了鬆,卻不足以讓她跑掉,又敲了一下門,“滾出來!”
那女職員嚇得打開門跑出來,沒跑兩步就被胡宗虞抓住脖子用力往牆上一撞,立刻昏死過去。
林嵐看得腦門生疼。
他用腳把昏倒的兩人湊一堆靠在東邊牆上,又把林嵐推過去讓她靠著牆,一副好心的樣子問:“累嗎?”
他勒著她的時候會故意往後用力,她不得不踮著腳,自然會累。
林嵐:“隻要不殺我,你說累就累,你說不累就不累。”
胡宗虞:“我討厭話多的女人,你不讓人討厭。”
林嵐:“那可多謝你啊,我還會唱歌講故事背文章,要不你點個,我給你解解悶。”她像個小學生求老師表揚一樣,希望能保持他的愉悅心情,免得翻臉抹了她的脖子。
他的刀有多快她不知道,但是聽苗紅英在那裡連比劃帶哭地說她覺得相當快。
四個戰士,沒有反應的時間就被他殺了。
“對了,你不是要上廁所嗎?”他很好心地提醒她。
林嵐:“不……不用了。”
“我怕你憋壞了。”
“不、不會的。”
“你還是去。”他推了推她,身體貼上去。
他到底什麼意思?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還笑了笑,“要是廁所裡有時空門,我保管去的。”
“時空門?”
“能瞬間傳送另外一個世界,可以是未來,也可以是過去。要是有這麼一個門,你想去過去還是未來?”
胡宗虞沉默了一瞬。
林嵐心裡急得要命,怎麼還沒有人來?公安也不來,上廁所的也不來!
最怕敵人沉默空氣凝固,因為下一刻可能就要抹她的脖子,她慢慢地吸氣,“要是我,我就想去未來看看。”
“未來?”
“是啊,未來。未來說不定可以頓頓吃白麵吃大肉,天天穿花裙子沒人管,能唱歌跳舞看電影……”
他又笑了一聲,意味不明。
林嵐心裡罵道:你他娘的沒機會了,你的未來就是挫骨揚灰!
她小幅度點點頭,免得被割到,用儘量輕鬆自然的語調說:“我還尋思是不是有洗衣機冰箱彩電啊。這會兒都是進口貨,縣城買不到。我可想有個洗衣機了,不用自己動手洗衣服。哎,女人好辛苦,大冬天洗衣服,手都凍壞了。”
他垂眼看她,抓起她的手看了看,白嫩纖長的手,沒看出哪裡凍壞了。
林嵐努力地笑:“你看這裡是凍瘡。”她指了指自己手上一個小疤痕,不知道怎麼磕的,反正她的皮膚磕一下就青了。
她感覺得出他對她這樣類型的女人比較有耐心,她便和小孩子跟家長撒嬌喊疼一樣討好他,希望能喚起他一點點的憐惜,不至於在韓青鬆他們來之前抹她的脖子。
胡宗虞看著她的手,就想起丫丫小時候,五六歲的小孩子被逼著跑步鍛煉爬樹,身上都是傷。一開始她很會哭著撒嬌,不過爺爺不讓,說敵人不會心疼你哭就不打你不殺你。
後來丫丫就再也不哭了,再疼也忍著。
他握著眼前的手,親了一下,似乎親親就不疼了。
林嵐反而嚇得一哆嗦。
“彆怕。”他聲音突然溫柔無比。
這時候門被推開,韓青鬆出現在門口,看到林嵐在胡宗虞手裡,他渾身都緊繃起來。
“胡宗虞,是男人就放開她。”
胡宗虞笑起來,眼裡的溫柔已經被冷酷取代,在門被推開的瞬間,手裡的匕首已經密密壓緊林嵐的脖子,“韓局,幸會。”
韓青鬆抬腳走進來。
“站住!”胡宗虞將林嵐扯進懷裡一手將她的下巴抬起來,露出她已經流血的頸。
韓青鬆雙拳握緊,雙目血紅,似乎隨時都要失去理智,“說條件。”
如果他隻是臨死拉個墊背的,早就殺了她,不必等他來,顯然是要談判。
“韓局聰明。”胡宗虞粗糙的手指抹過林嵐頸上的傷口,惹得她一陣刺疼,下意識咬了咬牙眉頭微微蹙起。
她忍疼不哼的樣子落在韓青鬆眼裡,讓他心如刀割。
胡宗虞附耳低笑:“你怎麼不和他撒嬌喊疼?怕他心疼?”
林嵐:“你……你可彆給我留個疤,難看得很,女人最怕醜了。要不你還是紮我後心那裡,反正你刀快手快,我也跑不了。”
“哼,你當我傻?”胡宗虞瞅著韓青鬆,卻一副和林嵐打情罵俏的神情故意刺激他。
“說出你的條件。”韓青鬆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再看林嵐。
他隻有把林嵐當成外人,和自己不相乾的誰,這樣才能保持冷靜。
胡宗虞指了指後窗,“彆想讓人放冷槍,老子有準備呢。”
窗下躲著的幾個公安隻好撤退。
在林嵐被製住不久韓青鬆就發現,他沒有第一時間衝進來,而是暗中部署一下,還需要繼續拖延時間。
他不能憑著衝動救人,那樣不但救不了她還害了她。
很快陸敬雅跟著羅海成過來。
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就往前衝:“你放開她!”
“站住!”胡宗虞把林嵐的頭扳在他的肩膀上,最大限度露出她脆弱不堪一擊的頸,那裡一條細痕血流已經停止卻又被劃開。
陸敬雅嚇得立刻停下腳步。
林嵐怒了,臥槽尼瑪,你用我威脅我男人,連你侄女也用我威脅。
韓青鬆示意陸敬雅退出去,不要裹亂。
陸敬雅一步步退後,盯著胡宗虞:“你不要傷害她!”
胡宗虞卻不看她。
羅海成把陸敬雅弄出去,本來想讓她勸胡宗虞,看來沒用。
韓青鬆:“說條件。”
胡宗虞:“你要是不想你老婆死,備好輪船,送我們出海。”
韓青鬆:“有船你也走不脫。”
胡宗虞:“你放心,我們帶著你女人一起東渡日本,我們平安上岸,她平安。”
韓青鬆黑眸沉凝,風雷隱隱,“需要時間跟軍部請示,你知道,成功幾率很小。”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不想讓你女人活下去,你就不儘力。反正我有她一起死,也不虧嘛。”他微微一低頭就舔上她的耳朵。
林嵐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她努力忽略他蛇信子一樣的舌尖:“挺好的哈,還能去日本旅遊,聽說日本的富士山和櫻花特彆漂亮啊,富士山頂雪白櫻花燦爛,誰看了都覺得好夢幻,你挺會挑地方的。”
她雖然帶著笑,原本清澈瑩潤的雙眼卻不受控製地紅了,淚水滿眶。
韓青鬆凝視著她,也不受控製地往前邁了一步想拭去她眼裡的淚珠。
胡宗虞冷哼一聲,迫得他停步。
“你憎恨的人是我,我替她當人質。”韓青鬆聲音已經啞得厲害。
胡宗虞朝他招了招手,“你上前嘛,我聽不清。”
韓青鬆大步上前逼近,沒有絲毫猶豫。
“停。”胡宗虞喝止他。
韓青鬆停下來,身姿筆挺。
胡宗虞輕哼,攬著林嵐,抬腳朝著韓青鬆的左肋踹過去,這一腳又狠又沉,踢在身體上發出沉重的碰撞聲。
韓青鬆被踹得踉蹌兩步,又站回去,依舊筆挺,臉色卻白了一分。
林嵐拚命忍著不落的眼淚此時滾滾而下,“你彆打他,彆打他!”
胡宗虞雖然出腳,手上的匕首卻穩得很,沒有半點顫抖,要劃開她的頸動脈和喉管,以他的身手根本毫不費力,所以門外的公安們哪怕端著槍也沒人敢扣動扳機。
林嵐這麼一掙紮,頸上的傷口深了一點,血流下來。
胡宗虞將她狠狠地扣在自己懷裡,“怎麼,心疼了嗎?韓青鬆,你知道什麼叫得饒人處且饒人嗎?知道什麼叫走投無路嗎?你讓我無路可走,我讓你家破人亡!”
韓青鬆目光堅定冷厲地逼視著他,“你該死,就得死!”
胡宗虞被他挑起怒火,匕首結結實實地壓在林嵐的頸上,一腳緊一腳地踹在他肋下同一個位置。
雖然韓青鬆左臂適當卸掉一些力道,可胡宗虞穿著皮靴,那力道就更加沉重。
幾下之後,他左下的肋骨就會骨裂。
胡宗虞又是一腳,踹得韓青鬆一個踉蹌撞在牆上。他咬緊牙關,再一次緩緩地站直。
胡宗虞又去踢他。
林嵐已經不敢看,她閉著眼睛眼淚不停地流,淚水打濕了睫毛讓她顯得越發柔弱。
林嵐心如刀絞,想著要不就這樣,索性撞上他的刀,一下應該不會死人,卻能讓他沒有人質,就不能威脅三哥。
韓青鬆:“林嵐,你看著我!”
她睜開淚眼留戀地看他,卻從他眼中看到彆樣的光彩。
他目光堅毅,沒有絲毫猶豫和絕望,充滿了堅定的力量。
他在跟她對暗號!
林嵐眼睛頓時一亮,他讓她不要怕,儘量拖延時間。
胡宗虞又去踹韓青鬆,一來二去,他們越來越靠近後麵窗戶。
之前韓青鬆想讓人在後窗那裡開槍,可胡宗虞狡猾,根本不給機會,一直都是側身,他和林嵐抱得緊,就算槍法好也很難操作。
突然外麵傳來暖瓶摔在地上的聲音,隨即是陸敬雅的尖叫聲。
胡宗虞愣了一瞬的功夫,又是一陣玻璃碎掉的嘩啦聲,他正想怎麼又摔……
突然後背勁風襲來,他意識到卻來不及躲,那一腳太快太狠地踹在他身上,猝不及防他帶著林嵐往前衝去。
因為慣性,手裡的匕首也往前去,可如果跌在地上,林嵐就會磕在他的匕首上。
韓青鬆出手如電一把握住胡宗虞的刀刃將匕首搶過去,同時迅速地把林嵐搶進懷裡緊緊地護著她。
看似失而複得,卻是他勢在必得。
韓青鬆單臂將她用力地摟在自己左胸處,雖然撞到被踢壞的肋骨卻混不在意。
胡宗虞被踹了一下並沒完全倒地,手在牆壁上撐了一下立刻拔身而起,同時摸過大腿拔槍。
從窗戶踹進來的大旺不給他出槍的機會,落地的同時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胡宗虞的手腕上將手/槍踢飛。
胡宗虞被激發出血性,回身和大旺纏鬥在一起,絲毫不管彆人會不會開槍。
韓青鬆左手摟著林嵐將她的頭壓在自己懷裡,攬著她出去。
林嵐又不放心大兒子,自己沒危險就急得回頭看。
韓青鬆柔聲安慰她:“沒事,你先出去。”他把林嵐推到門口,讓她去包紮傷口。
林嵐不肯走,這點皮外傷算什麼,她看著和胡宗虞打鬥的大旺,緊張得要命,這一拳一腳打在身上可都是真的。
韓青鬆雖然肋骨受傷,可不看著胡宗虞被擒,他自然不會離開。胡宗虞狡猾狠辣,大旺還是經驗略有不足,幾次被他滑脫。
此時大旺和胡宗虞硬碰硬對踹了一腳,兩人各自跌倒在地上。
韓青鬆猱身而上,替下兒子,待胡宗虞起來的時候,一腳飛快地踢出去,胡宗虞卻拚著被踹傷心肺抱著他的腿纏上來。他已經戴上指環,手心一翻就朝著韓青鬆大腿的筋脈劃過去。
韓青鬆右腿被抱住,左腿一蹬地陡然躍起,狠狠地踹向胡宗虞。
在胡宗虞的刀片劃破韓青鬆軍裝棉褲的時候,卻也被一腳踹上脖子,刀片不能再深入一毫。
韓青鬆大手一探,鐵鉗一樣攢住胡宗虞的手腕,用力一扳,將他左手的刀片狠狠壓在他自己的右手腕上,然後用力一絞。
“唔——”胡宗虞再冷酷,也疼得一聲悶哼。
刀片深深地割進手筋,連帶著傷了一點血管,立刻有血汩汩湧出來。
韓青鬆死死地將胡總虞壓在地麵上,用他另外一隻完好的手壓向他的喉嚨。
胡總虞笑起來:“韓局,不審問就殺?”
韓青鬆目光陰鷙冷冽,聲音冷酷冰寒,“你沒那麼容易死!”他摁著胡總虞的手掌在頸上一劃而過,沒有割破喉管和頸動脈,卻要讓他比林嵐傷得更重。
血瞬間湧出來,讓胡宗虞的臉色煞白。
“接下來算咱倆的賬。”韓青鬆膝蓋頂著胡宗虞的胸口,壓得他透不過氣,臉色都開始由蒼白轉為紫青。
韓青鬆拳頭毫不留情地落下去,一下兩下,拳拳入肉,又沉又狠。
“哢嚓”一聲,第五下的時候他才狠狠地砸斷胡宗虞兩根肋骨。
作者有話要說: 大肥章,寶寶們,求營養液加作者收藏。我知道泥萌還有人沒收藏,就是戳作者名字或者專欄,進去,收藏該作者。作收多了作者開文積分高,容易上榜。再就是開文親們會看到啦。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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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寶寶們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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