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嶽頓了頓,明白她的意思,進屋去找醫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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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著酒精棉球幫雲初擦嘴角,酒精觸碰到細細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加劇,她擰著細眉一言不發。
李修嶽抬眼看看她,“報警了嗎?”
雲初垂眸,兩人看著對方,“還沒。”
李修嶽吩咐她,“去報警。”
她眨了眨眼,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沒報警有三方麵的考慮,第一,沒監控可查,沒目測證人,雙方各執一詞,警察過來頂多也是和稀泥。第二,雲初沒撈著便宜,但也沒吃大虧,她被打了,也還手打了彆人,還抓了那個貝雷帽小姑娘的臉,走的時候她臉上全是血,雲初不知道有沒有給她毀容,彆說報警,自己還忐忑貝雷帽姑娘會留疤,她得賠錢。
第三嘛,蘇離是顧行老公,顧行是她前任,李修嶽是她現任,而李修嶽又是蘇離表哥,這麼錯綜複雜的關係,雲初覺得一旦鬨起來,剛尷尬的不是一個兩個。
李修嶽見她愣著,不說話也沒任何反應,隻有眼珠子看著他轉來轉去,似乎在算計什麼。
幫她處理好嘴角,他拿起細瘦手腕,抹上藥膏,捏著她的手背輕輕吹氣,等到藥膏乾了,把她的手放下。
又提醒了一遍:“去報警,這種事不好耽擱,現在就打電話報警。”
雲初不知道李修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聽這個語氣,是讓她先發製人免得蘇離惡人先告狀?
她這麼想著,李修嶽已經接了一杯水,遞給她,雲初早就口渴,接過去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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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門外響起警車聲,李修嶽已經幫雲初把
傷一一處理好,扶她回了房間。
他在房間外麵,扶著欄杆,單手掏兜抽煙。
聽到外麵動靜,扔了香煙,轉身回房,拎起外套,邊穿邊對她說:“警察過來了解案情,今晚可能還要找她們錄口供……我不方便露麵,你有什麼顧慮給我打電話?”
雲初點點頭,目送他開門出去。
李修嶽剛從大門走出來,警車上就下來兩個人,走到這邊打開手燈,看看門牌號,一前一後抬腳進門。
房東太太家的寵物狗被陌生人驚動,“汪汪汪”叫個不停,李修嶽走出很遠還能聽見狗叫聲。
走到巷子口,在巷子口站了站,兜裡手機催命符一般,再一次緊鑼密鼓響起。
手機拿在掌中,看著屏幕往車上走,拉上車門才接電話——
“修嶽,要不然你來醫院一趟吧……小離可能要早產……”蘇素麗的聲音有些慌亂,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鎮定,說話有條理多了,“現在大晚上,醫院人手不夠,我剛才打電話給熟人,才把產科的主任醫師叫回來,人還在路上,沒到呢。”
李修嶽頓了一下,擰起眉,“你問問蘇離今天都做了什麼事,如果有什麼好歹,她怕不怕。”
蘇素麗尚且不知道今天的事,對這句話很不滿意,斥責他:“有你這麼做表哥的嗎?你表妹都要早產了,你還在說風涼話。”
李修嶽沒說話,側頭看著巷子內的警車,有些煩躁,蘇素麗還在電話裡說:“剛才來醫院路上,小離一直哭,告訴我顧行在外麵有人,我不知道真的假的,要不然你就去查一查?”
頓了頓又說,“眼下這個時間也不合適……以後再說……”
李修嶽笑了一下,“顧行這種有前科的人,她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一就有二,有什麼好奇怪,調整好心態就行了。”
蘇素麗聽的雲裡霧裡,“什麼叫有前科?”
李修嶽不願意多說,隻道:“沒事,我隨便說的。”
他表示自己馬上去醫院,讓母親不要再一個電話接著一個的打,講完電話,手機放一邊,李修嶽沒有直接驅車離開,點燃一根香煙又慢悠悠抽了起來,一直到警察從院子裡出來,上了警車,閃著燈離開巷子,李修嶽才啟動車子。
他給雲初發消息:【明天去做個傷情鑒定。】
雲初回他:【好。】
李修嶽又說:【我帶你去。】
囑咐完退出微信界麵,點開通訊錄找聯係人,電話撥出去——
“楊醫生?我是李修嶽……是這樣,我一個朋友被打了,明天你幫忙做個傷情鑒定……嗯嗯,不好意思麻煩了,改天請你喝酒……好好好……”
一切安排妥當,他陰沉的臉色才恢複如常,旋著方向盤緩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