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奕的手隨意地拿起了溫在小爐上的酒瓶,錯愕了一下,竟然已經空了,這可是四兩青梅酒,“尤利,你喝醉了。”
尤利西斯歪頭,清冷的麵頰上有一抹淡紅,他雙眼水潤明亮,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清泉似的聲音變得軟糯,如同含著一塊美味甜蜜的青梅糖,“我沒有。”
喝醉的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尤利西斯喝了點兒米酒就醉倒的事情容奕記憶猶新,已經非常確定眼前沒有了清醒時冷靜的俊朗男人喝醉了。 “尤利,我帶你去房間睡一覺吧,醒了估計會有些頭疼,我給你做點兒醒酒湯備著。”
容奕彎腰扶著尤利西斯的手臂,他身上淡雅清幽混雜著淺淺酒香的味道進入了鼻腔,很好聞。
容奕頭一次覺得,有人喝醉後身上的味道是香的,而不是混雜著酒精揮發的刺激味道。
忽然,容奕覺得自己領口一緊,有些心不在焉的他看向了尤利西斯,對望中沒有焦距的眼睛清澈見底,情緒一覽無餘。容奕覺得喉頭有些乾澀,身體下意識地繃緊。
尤利西斯環住了容奕的脖子,把離自己遠遠的男人拉近,四目相對的近距離。
“容奕。”有些含糊的聲音。
容奕勉強拉開了一些距離,“嗯?”
尤利西斯用額頭蹭著容奕的臉,他低聲地埋怨著,“頭有些疼。”
“你喝醉了,頭當然不舒服,睡一覺就好了。”
“哦……”尤利西斯改為雙手環住容奕的脖子,腦袋擱在容奕的頸窩裡,“有些熱。”
“喝酒了,容易燥熱。”
尤利西斯,“嗯……”
他雙臂用力,把人拉得離自己更近了。
外麵風雪好像大了不少,勁風裹挾著雪在天地間呼嘯,時而飛上天、時而落到地……隨後風雪的節奏亂了調……
起源拉上了窗簾,又走去房門那兒確定門已經嚴絲合縫地關上,它轉身看到麵麵靠著崽崽,四隻眼睛齊刷刷地看著自己。
起源,“我給你們講故事吧。”
它的聲音冰冷平淡,毫無起伏,麵麵和崽崽無辜地眨眼睛,他們提不起聽故事的興趣。
起源,“……給你們放動畫吧。”
它在空中投影出一部動畫片,如果容奕在的話,會發現是他熟悉的電吹風機頭粉色小豬,不是當下的那些動畫片。
“哼哼哼,喬治,我們去玩啊。”
“好的,佩琪,哼哼哼。”
麵麵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卡通人物吸引了,鬆開了抓著崽崽耳朵的小手,開始聚精會神地看動畫。
距離食堂不遠處的森林裡,張偉一跟著水澤回了家,他很感激水澤,不僅僅教他貝蘭德的生存規則,還給自己提供了住的地方。小河邊,平坦開闊的地方不僅僅隻有水澤的房子,另外住了幾戶喜歡濕潤又不想和草原裡那些相處的人,大家的房子間隔的挺遠,保留了絕對的距離感。
張偉一拘謹地坐在沙發上,他沒有好奇地到處看,不經過主人的允許就窺探他人的生活是很不禮貌的。驟然來到貝蘭德的興奮感徹底消失後,他沒有了“求仁得仁”的喜悅,前途未卜的茫然占據了內心,龜縮在角落裡的晦澀慢慢爬上了心頭,以後怎麼辦、他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以後在貝蘭德的生活怎麼辦?
種種現實問題擺在眼前。
生活果然還是苟著比較好,如果他沒有腦袋發熱,到處破壞公物,是不是縮在小小的出租屋、過著朝九晚五、受人白眼嘲諷不公正待遇會更好?
他不知道啊……
“我一個人住,房子就沒有造太大,你借住在我這邊隻能夠在客廳睡沙發。”水澤說。
“好好,我可以的。”張偉一沒有任何不滿。
水澤很悶,不喜歡說話,“那就吃晚飯吧。”
張偉一拿出了自己的飯盒,臨時在食堂買的飯盒裡裝著魚香肉絲蓋飯、炸排骨和鹵味,鹵味他買了兩份,一份混拚、一份單純的鴨翅膀,他把鹵味推到茶幾中間,“一起吃。”
水澤掀起眼睛看了討好的張偉一,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謝謝。”
“水澤,之前你說貝蘭德黑夜沒法待,有神異事件,究竟是什麼?”
水澤給新人科普貝蘭德保命規矩,“因為黑夜會吃人……”
他把神異事件一一道來。
專注聽著的張偉一嚇得把手裡麵的鴨翅膀掉了,之後渾渾噩噩、魂不附體,直到晚上睡覺他還是呆呆的,腦袋靠到枕頭他才猛地驚醒,翻身坐起來的他打開了個人終端,帶著話題發了條星博:#怎麼進貝蘭德#貝蘭德的恐怖就和它的美食一樣,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