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間失格(2 / 2)

葉醬?

小野寺螢表示自己叫不出來“醬”。

被尬到的少女安之若素地頷首,臉上的笑容也切換成更親切的模式,“那阿葉(葉君)也直接叫我名字吧,我的名字是‘螢’。阿葉見過螢火蟲嗎?聽說我媽媽懷著我的那個夏天,有一天晚上散步的時候在堤岸邊見到了一大片飛舞的螢火蟲,於是就決定把它當作孩子名字的備選,如果是女孩子的話就叫這個名字。”

大庭葉藏非常上道地附和,“真美的名字呀,而且比定子撫子之類的要風雅得多呢,令堂不愧是華族,比我姐妹的名字要好聽得多呢~”

這話一般人說不出來,隻有處於下位,想要討好上位者的人,為了迎合上位者的虛榮心才說得出來。

雖然對討好型

人格的理解隻有字麵含義,對其教科書意義上的表現不太清楚,但小野寺螢覺得,如果大庭葉藏這樣都不算討好型人格的話,那世界上也就沒有這回事了。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被這麼恭維肯定會開心,但是小野寺螢對此已有準備,所以反而覺得又尷尬又同情。

她麵上不露,順著話題自然而然地談了談俳句中關於螢火蟲的句子,然後有些勉強地引申出一些她硬扯的內涵,表示這個名字對她而言是一種隱喻。

“……終究是短暫而又渺小的生物,可能一會兒沒注意到就會熄滅了,在光明的時候也辨不出,隻有環境黑暗到了一定程度才能閃亮起來。我倒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個名字呢,所以一直以來都有一種緊迫感,仿佛就這麼按部就班地生活下去是一種慢性死亡……說到底每個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步入了死亡,如若生而為人,沒有找到一個連死亡也無法奪走的生命意義,那麼活這一輩子又有什麼用呢?若真如此,人類與野獸何異?”

這樣突然超出一般寒暄閒聊,轉而走向深刻的話題似乎打了大庭葉藏一個猝不及防,讓他好一會兒沒說出什麼話來,也不知道是在思索小野寺螢這番言行的動機,還是在單純思考她說的話的意思。

不過對麵一直沒有把水杯放下的少女顯然沒打算等他慢悠悠地想完,沒等到他搭話,便扭頭看向了靠近窗戶的書桌上豎立著的一副半成品油畫。

那一瞬間,在那個美麗清冷的少女清淩的目光落到畫布上的那一瞬間,大庭葉藏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真實用心。他幾乎要尖叫起來了。

他明白了,小野寺螢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鋪墊,她就像一個最可怕的醫生,一雙冰冷敏銳的鬼目早就瞄準了這個房間裡最要緊的東西,她現在已經準備好手術刀,下一秒就要用鋒利的刀鋒把他剖開,撕開他的皮肉觀賞他的五臟六腑了!

為什麼?!

她要做什麼?

好奇嗎?

這是女人的樂趣嗎?!

大庭葉藏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什麼反應,不過應該勉強還是護住了偽裝,沒有因此被嚇死,總算是還有點力氣。

他真是永遠也不明白女人的生活態度,她們似乎永遠都有闖入彆人生活的欲·望,根本看不得一個人孤零零地待著,不用“女人語”翻譯一番他的言行就不罷休,誤解了之後便做出相應的反應,好似那些反應才是她們誤解他的真實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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