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吧。”(1 / 2)

桐四語氣淒惶,老先生用眼尾夾了下桐四,那一身浩然正氣,一下子就邪性了,眼角眉梢和桐四如出一轍的透出一種痞氣。

但是很快收斂的無聲無息,他根本沒理桐四說什麼,繼續道,“去吧小姑娘,你們這最便宜的假酒,先上二十個。”

“爸……”桐四還在徒勞的掙紮。

服務員也是一臉菜色,“先生,我們這裡……沒有假酒。”

安笙緩步走到老先生的麵前,將茶水倒上,老先生端起來喝了一口,用兩根手指在桌上輕敲了兩下。

安笙揚起一個微笑,她來這幾天學的不多,知道這個手勢,是對她倒茶表示感謝。

她將茶壺放在一邊,自己將多餘的餐巾和餐具整理下去,老先生又開口。“沒假的,那就拿最便宜的,白的,度數高點,去吧。”

“爸爸,我的親爸爸,您饒了我這次吧!”桐四也不管丟不丟臉,腦袋在桌子上哐哐的磕。

老先生捏著茶杯慢慢的喝,語調也慢條斯理,“我去度個假,費羅銘電話都打到國外去了,你不讓我安生,我匆匆回來,當然也得禮尚往來。”

“爸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桐四慫成一團,那樣子是真的怕的要死,眼眶都濕潤了。

安笙給老先生添上茶,一麵心裡震驚,桐四還有這樣的時候?他好歹是這本書的大反派呢,反派除了乾不過主角之外,常理來說都是極其炫酷的人設。

她現在好後悔,沒有剛才假借著拉肚子再換個人來,桐四這慫樣讓她看到了,還誤會她是費軒的情兒,可彆事後再她茬吧。

安笙越來越心驚的看著桐四哀求了一會之後,直接掛在老先生的身上,哭唧唧的求人,但是老先生絲毫不為所動,隔了一會兒,包房門再次被打開。

桐四看到服務員抱著一整箱白酒進來的時候,雙眼瞬間失去了神采。

頭發淩亂的散在臉前,波浪都不騷了,整個人彌漫著淒涼與絕望的情緒。

熱菜很快也開始上,但是桐四麵前沒有筷子隻有杯子,以及一堆已經開了蓋的白酒瓶子。

安笙看了一下白酒的名字,杜康三十年陳。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服務員,心說這小丫頭還真會見人下菜碟,要最便宜的,明明有十幾賣幾十的那種老白乾,偏偏開這個杜康三十年陳。

這個在外不算貴,但是在酒店裡翻上幾倍的價格就不太樂觀,不過老先生什麼也沒說,示意全打開。

桐四手肘支在桌子上,做一副憂愁狀,半晌啞聲回頭問他親爹,“爸你說實話,我是你親生的嗎?”

老先生優雅的咀嚼咽下嘴裡的東西,這才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我做了七遍親子鑒定。”

老先生十分遺憾的搖了搖頭,拿過桌上的茶水,看那樣子像是有什麼終身悔恨的事情一樣,把茶當酒一口悶了。

安笙以為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就聽老先生說,“我多希望你不是。”

桐四嘴唇抖了抖,薄薄的眼皮下眼珠滾動,“我媽在天有靈,知道你這麼對我嗎?”

老先生慈悲的看了桐四一眼,“你媽媽當時要把你浸死在馬桶裡,是我把你撈出來的。”

桐四咬住自己的手臂,顫抖著手端起了麵前滿滿的酒杯,片刻後又放下。

最後掙紮道,“好爸爸,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沒有下次,能繞了我嗎?這麼多酒,我會喝死的,您好容易把我養這麼大,您舍得嗎?!”

老先生歎了口氣,“死不了的,我已經叫二餅在門口等著了,有人在路上疏散,你要是不行了,第一時間就會送醫院的。”

“要是真的救不過來……”老先生加了一筷子青菜,“你媽媽也不會怪我的,我還年輕呢,再生幾個也不費勁。”

桐四憂傷的撩了一把頭發,眼睛無意間和安笙撞到一起,安笙震驚的發現這個可憐蛋,他竟然真的淚汪汪了。

“彆磨蹭,我吃完你喝完。”老先生說,“屢教不改,喝二兩尿,就敢去捅人,你不是喜歡喝嗎,讓你一次喝個夠。”

“我沒直接讓你啃酒精塊兒,你要感謝那八次親子鑒定的結果都一樣。”

“不是七次嗎?”桐四哭唧唧的反嘴。

“回國之前,又做了一次。”老先生也不吃了,麵無表情的盯著桐四。

桐四知道無論如何也含混不過去了,顫抖著端起酒杯,一閉眼,一仰脖,一杯酒見底,接著第二杯,第三杯……

安笙給老先生倒茶,見到他這樣,忍不住手一抖,但很快穩住,沒有將茶水灑出來。

雖然是根據現場狀況和父子兩人的對話,已經推測出桐四要被他爸爸懲罰,但是真的這麼喝酒的還真是第一次見,這絕對能灌死人的。

老先生慢條斯理的吃,轉頭看了已經乾下去一瓶半的桐四,表情毫無動搖,後爹都不敢這麼乾。

酒喝的猛,酒勁沒這麼快上來,桐四眼睛通紅,主要是委屈的厲害,眼見著兩瓶子見底,第三瓶拿起來,桐四嫌棄倒杯子裡費力,直接對著瓶子吹。

老先生起身,用餐巾擦了擦嘴,看了桐四一會兒,才站起身,朝著衛生間的方向去。

安笙實在是見桐四一邊喝一邊小聲嗚嗚嗚,慘的一逼,一咬牙,就跟上老先生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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