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出拳頗有章法,林工想跑,開始呼救: "救命啊,打人啦!"邵南澤像拎小雞一樣把他衣領拎起來。"你還有臉了。"
邵南澤沒眨眼,第三拳打過去,林工就坐在地上直喘氣了。他被打傻了,也打怕了,直楞楞地盯著邵南澤,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有點回味過來是什麼意思
了。
再然後,兩管鼻血忽而就流了下來。林工反手一抹,才反應過來是血,而後聽見店家在旁邊驚呼: "哎呀呀,這怎麼打起來了呢。"
邵南澤帶著一股冷風回到座位上。溫菱木著臉,和他對視: "邵南澤……"他不由分說,拉起她往外走。
還沒走到門口,林工就在後頭追出來: “你們打了人,還想跑?我已經報警了。”溫菱腳步滯了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不安地看了邵南澤一眼。像是感應到她的焦躁,邵南澤用拇指指腹揉了揉她手腕: "沒事的。"
出警沒那麼快,店家也不敢招惹這兩人,讓出一個小廳讓他們呆著。
林工在外頭罵罵咧咧,大放厥詞,揚言要讓打他的人不好過。
小廳裡的白熾燈亮得耀眼,溫菱微微低著頭,失神坐在那兒,緩緩才說: “你不應該打人的,我都錄下來了。"
邵南澤懶散的靠在椅背上,抬眸看著她:"把視頻刪了,等會有人問起,不要說起這事。"
溫菱看了邵南澤一眼: "這是事情的起因。"
他唇角勾了勾,補了一句: "打人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沒關係。"這就是要把她給撇清了。
溫菱聲音焦急,拿起手機想給人打電話,思來想去都不知道打給誰好。邵南澤瞥她: "不用給誰打電話。"
"萬一留有案底?"
他閉著眼,閒閒說: “放心,不用你以身相許。”溫菱不吭聲了。
過了會兒,片區警員來了,看見林工被打得慘兮兮的,身上也掛了彩,把打架
的兩個人都給叫走了。
溫菱也跟去了。
走出店門口時,邵南澤看向溫菱: "記住我跟你說過的。"溫菱沒說話,餘光看見他一腳踏上了警車。
片兒警一開始以為溫菱是目擊者,問了半天,她什麼都不知道,索性一擺手: “你和這事無關,就少摻和了。"
溫菱突然抬起頭,有點緊張地問: “那我同學怎麼樣了?”
片兒警拍拍她肩膀:“打架鬥毆這事我們會處理的,你可以先回去等消息。”溫菱又追問今天會不會有結果,人能出來嗎。對方三緘其口,看來是不想說了。
今天氣溫有點反常,還沒到夜裡就起了風,溫菱把包裡的外套穿上,縮著身-子坐在門口的長板凳上。
門沒關,冷冽的風刮在臉上生疼,灌進脖子裡,渾身發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片兒警經過時,發現有人蜷縮在門口的凳子上,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溫菱。"你怎麼還在這兒?"溫菱眼睛和鼻子都紅了,整個人被風吹傻了,呆呆楞楞的:“我在等我朋友。”
那人歎了聲,還是忍不住把她讓進裡頭等,好歹不會在外麵挨凍,又給她倒了杯熱水,好心道:"沒那麼快的,要錄口供,如果違反了治安管理條例,還得送進去關幾天。"
溫菱點點頭: “我知道,我就是想等等看。”
那人也不好透露什麼,搖頭晃腦走了,又叮囑溫菱就在那坐著,彆亂看亂動。時間如水,每一秒都難熬。
邵南澤前腳剛進去,甚至還沒來得及錄口供,後腳邵家人就知道這事了。是邵浙曜親自打電話過來問案情,聽著聽著,臉色難看至極。
邵南澤對著溫菱的事當然絕口不提,可林工不行,被人三兩下問了幾句,啥都給招出來。
邵浙曜自然知道了前因後果,氣得把電話給摔了,放了話,讓人重重地、細細地審這小子,不能因為是邵家人有一丁半點徇私。
上頭親自盯著,下麵的人沒敢怠慢,連夜給兩人驗傷。邵南澤還好,隻有手背上的軟組織挫傷,林工傷得更重一點.
兩人的訊問筆錄很快出爐,案情也顯而易見。半夜裡,一輛黑色轎車低調地開進來。
車內的人鐵青著臉,降下車窗,露出一張
和邵南澤長得相像的側臉。車裡一片寂靜,那人抿著唇,有種迫人的氣勢,氣壓極低。邵南澤恰好從小門走出來,掃了兩眼就知道怎麼回事,但沒吭聲。
大半夜的,邵浙曜被小兒子氣得腦殼疼,怒極反笑:“你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學的是法律,還曉得怎麼打人構不成輕傷?"
邵南澤輕笑一聲,沒開口。
“聽說你前陣子又去野滑?你哥已經不明不白折了一條命,你也不怕死,這條命又想折在哪裡?"
邵南澤不笑了,這事對邵家上下而言,都是忌諱。
邵浙曜也是氣急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緩了緩,才質問: “就為了裡頭那女孩子,做這些不值錢的事?”還打架鬥毆,說出去都掉
價。
邵南澤目光往裡頭撇一眼,他從小門走出來,不知道溫菱還等在裡麵,還以為她早走了。不管邵浙曜說什麼,他不假思索想往回走。
"我的事你少管。"
邵浙曜氣得叫住他: "彆老做出格的事,安分點。你這條命不僅是你的。"
邵南澤勾起唇角,嗤笑了聲: "就怕我一時想不開,也尋死了,邵家就後繼無人了,是嗎?"邵浙曜臉色發白,不想再去回憶這一幕,氣得不行,嘴角溢出一句: “你想死,我不攔著。”"放心,還死不了。"
那麼多次和死神擦肩而過,都沒要了他的命。邵南澤雙手插-兜,頭都不回的走了。
他好不容易才做完筆錄,又驗了傷情,可以從小門走。眼下,邵南澤又大大方方從正門進去。門虛掩著,風依然冷冽,刮得骨頭疼。
溫菱半縮著,坐在離門口不遠處的折凳上。她睡的不安穩,頭耷拉著,臉被風吹得紅撲撲的,眼睫毛抖啊抖的,沒有安全感,雙手抱著自己。
邵南澤一步步走過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這麼看著她,心裡的冷風一下被吹散了,漸次生出暖意。
溫菱做了個不踏實的夢,夢裡邵南澤被人給抓走了,學籍沒了,項目沒了,什麼都沒了。她著急地向他伸出手,沒追到人,反而把自己給弄醒了。
睜開眼,一個清冷身影站在自己麵前。邵南澤半靠在牆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溫菱揉了揉眼,還以為
自己看錯了。她著急站起來,一不留神被凳子絆了下。
邵南澤伸手扶她,順帶把人帶到懷裡。
他垂眸,刮她鼻尖,語氣溫軟:"怎麼還在這?"溫菱有點愣神: "你……沒事了?"
"能有什麼事。”他口氣輕巧,見她手指發涼,又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兜裡,手掌覆上去, "走吧。"
“那林工?”
"人沒事,賠了點醫藥費。"
說起這個,邵南澤口氣還有點不爽,感覺自己揍得少了。但這事是邵浙曜處理的,說是醫藥費,還有點封口費的意思。
反正那人現在還在醫院,沒有十天半個月起不來床,怕是不敢亂嚼舌根。車子還停在飯店門口,邵南澤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溫菱先上車,邵南澤隨後坐進去,把人環在身前,牽著她的手,從剛剛就一直沒有放開過。她的手指纖長,柔弱無骨,邵南澤一個個指腹揉過去,又捏她掌心,愛不釋手。
溫菱能感受到邵南澤的指節分明,他手掌寬大,從手背上整個覆蓋住她的手背。剛剛手指還發涼的,現在被他捂得手心快要出汗。
溫菱被車裡暖氣烘得暈乎乎,剛剛神經還很緊繃的,看到邵南澤之後,總算是放鬆下來,放鬆下來後就有點犯困,眼睛眯著,腦海裡也很亂。
他的聲音在她頭頂上發出來,她靠在他胸前,耳朵有喻喻的回響。"困了?"
溫菱甕聲甕氣: “我們去哪兒?”
今晚是回不去帝都了,邵南澤也不想開夜車,隨便找個地方將就睡一晚。他說:"帶你去休息。"溫菱輕輕顫了下: "不回帝都了?"
邵南澤緩緩垂下目光,聲音裡是難得的輕鬆: "剛剛讓你回去,你怎麼不回?"車窗外的景色流水浮燈般掠過。
溫菱看著兩個人交疊的雙手,有些呆愣。
兩人連體一樣,邵南澤沒有一丁點想要鬆開的跡象。太親昵了,姿勢,連帶著語氣,在這無人的深夜裡,引人遐思。
見她悶葫蘆一樣,邵南澤忽而靠近了,在她耳邊問: “所以,是因為擔心我?”
溫菱抬頭,隻
看見他修長的脖頸,和突出的喉結,說話的時候,上下滾動,又欲又邪肆。雙手被他捏著,沿著她的掌心摩挲。
溫菱睫毛眨動,低低嗯了聲。
邵南澤低頭看著她的鼻尖,悶聲笑起來,像有煙花在心裡炸開,絢爛無比。
她被他笑得耳膜發癢發麻,他嘴唇輕輕點她發頂,吊兒郎當又很懶散地說:“菱菱,你心裡是有我的。"
他從背後抱著她的腰,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說話間抱得更緊,像要把人壓進自己身-體裡。"邵南澤……"
“誰讓你等我的?那就不能放你走了。”他的聲音暗啞,溫熱的氣息把她整個人包裹住。溫菱瞥一眼司機,生怕被他聽了去。誰知老死機,壓根就對著後座的人不聞不問。邵南澤嗤笑一聲: “上次怎麼去R大看陸驍了?”溫菱隻好窩著聲音解釋:"是陳明昕叫我去的,不是故意去看他。"
"順道的也不行。"
邵南澤悶哼一聲,隔著她的衣服啃咬她的肩膀,沒有用力,隻是發癢。“隻是說了幾句話。”
他強勢又蠻不講理: “說幾句話也不行。”
這種語氣和調調,和往常吊兒郎當的他不太一樣,溫菱整個人僵住了。
下一秒,他把頭埋在她頸窩,像是要懲罰她一樣,把氣息噴薄在她鎖骨處,越發癢。"三番五次拒絕我,你好狠的心。"
溫菱想躲,左右騰挪了會,被邵南澤用力按住。他呼吸急促,把她壓在身前,啞聲: “菱菱,彆亂動。"
溫菱愣住了,睫毛眨了眨,感覺身後的人就像一個火球,渾身滾燙。她等了好久才哆哆嗦嗦問他: "你、好點了沒?"
"沒好。"他摸索她的唇,輕聲哄著, "菱菱,我想親你。"
溫菱迷迷糊糊地回應,手無意識地摟著他脖頸。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