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溫菱收到了之前開庭的金融詐騙案判決書,她代理的被告人判得很輕,算上之前羈押的時間,滿打滿算,居然能在除夕前一天放出來。
被告人父母高興得不得了,差點兒沒上門送上錦旗。溫菱也挺樂嗬的,這說明她的辦案能力得到了認可,這可算是法院新年前給的“大禮包”了。
在將將要離開律所時,被告人的女朋友李芳在樓下徘徊,見到溫菱又急匆匆地追上來。
"溫律師。"
溫菱停下腳步,看著她。
她有些緊張,說話時全身都在發抖: “我聽說年前他就能出來了,這是真的嗎?”溫菱嗯了聲: “他本身沒有犯罪前科,認罪態度也好,最終判決結果算不錯。”
李芳感激地看著溫菱: “我不太懂這些,我隻知道他總算能出來了。”說完,眼圈紅了,捂著臉喜極而泣。
這樣純真的校園感情讓人動容,溫菱忽而說: “他出來後,你要看好他,彆讓他再走錯路了。”“我知道,我一定會讓他好好找工作。”李芳手裡緊緊攥著一個環保袋,又把袋子遞給溫菱,裡麵放著一個小小的玻璃罐子。
"這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家鄉的花雕醉蟹,我的一點心意。"溫菱再三推辭,李芳硬是把罐子塞過來,那股子力氣讓她稍微往後退了退。
在車上打雙閃等著的邵南澤急忙下車,快步走過來,扶著她的背: "怎麼了?"
溫菱不用轉過去,都能感覺到他在旁邊的壓迫。李芳更是刷地白了臉,極力解釋: “我隻是想表達一下感謝。"
溫菱笑了下,抓著邵南澤衣袖: "她沒有惡意。"
等弄清了事情原委,邵南澤又把目光落在溫菱身上: “那就收下。”
溫律師身邊的男人把她護得死死的,那股子護犢子的意味很濃厚。李芳大膽地打量了下,才發現竟然是見過的,眼裡閃爍的全是震驚,磕磕巴巴: “你、你是邵檢啊……哎,哎,你們是一對?”
邵南澤抬眉,對這個案子有點印象,他還看過李芳寫給被告人的信,裡麵言辭誠懇,感情真摯,也難怪溫菱看了會動容。
他言簡意賅: "東西送了就走吧。"
知道這回是真把
禮給送出去了,李芳用力地點頭: “行,那先祝你們新年快樂。”走了幾步,又再回頭,揚聲, "你們一定要幸福啊,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邵南澤倒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你的當事人都這樣真性情?"嘖,感情流露得真直白,送禮也是直來直去的,罐子很沉,一點不含糊。
溫菱怔了怔,笑了下,又搖頭: “不一定。”
他低笑了聲,然後又問: “接下來還有工作嗎?”
她想了想: "今天處理完,就基本沒有了。"
距離除夕才有幾天,過年都不興打官司了,大家歡天喜地等著過年,喜氣洋洋的日子裡,案子什麼的可以稍微放一放,溫菱也隻有在這幾天才勉強有點休假前夕的樣子。
可邵南澤不是,工作性質不同,他還有案頭工作,還得值班,兩人的時間還是湊不到一起。他忽而問: "過年有什麼打算嗎?"“我想回老家。”溫菱歪著頭, "你呢?"“看你安排,”邵南澤胳膊收緊, "這幾天搬過去我那裡住,年後我陪你回老家一趟?"
“我買的是年後的機票,那幾天你有時間嗎?”她問。他嗯了聲:“怎麼都有時間,再不濟,還能請假。”
“我不會回……那個家。”溫菱眨了眨眼,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那個意思,想到家裡的情況,就有點沒來由的惱火。
邵南澤心領神會,知道她回老家隻是想看外婆,低頭替她攏了攏外套: “不用去酒店,可以住我那兒。”
他靜默了下,似乎很認真地在思考,又問她, "外婆喜歡什麼?"溫菱淡淡笑了: “這麼快就想收買她?”他摟過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聲音從她頭頂飄過: "畢竟是第一次見家長,禮數要足。"
溫菱淺淺發笑,眼尾彎彎: “外婆生活很簡單的,不過她喜歡打麻將,不知道算不算?”
"知道了。"邵南澤抿著唇,他會投其所好的。她咬著唇瓣: “那用不用陪你回家一趟?”
邵南澤下意識搖頭,摸了摸她頭發: "不用管他們,你去了會不自在的。"那種氛圍他感受了太多,吃飯都不快活,他不會讓溫菱做連自己都
不喜歡的事,那樣太壓抑了。
兩人回到公寓,溫菱把罐子分裝到冰箱裡,才發現李芳真的實在,滿滿一罐子,全是全須全尾的花雕醉蟹。
邵南澤看了一眼,忽然說: "這個你不能多吃。"上回她醉過後的表現,他已經領教過了。
溫菱拿了筷子,沾了一點品嘗,軟軟糯糯,味道香醇。
邵南澤在廚房裡做意麵,沒留意她又偷吃了好幾塊,轉過身看,溫菱雙頰酡紅,有點微熏的半倚在餐廳的長桌上回信息。
邵南澤走過去用手捂了捂她臉頰,又摸了額頭。溫菱眨了眨眼:“我沒吃多。”
“我嘗嘗。”
她本以為他是想吃醉蟹,哪知道他把她抱在餐桌上,身體往他的方向,雙手撐在她兩側,俯身用嘴唇啄了啄,而後輕輕咬上她脖頸和鎖骨。
溫菱嘴唇都紅了,摟著他脖子,不讓他再深入: “這次我沒醉。”他低笑起來,手上在她身上作亂,慢慢在她耳邊輕輕喘氣。“我知道,是我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