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菱心跳猛地停跳了一下,腳步驟然一頓。她的反應太激烈,他都靜默了一會。
兩人靠得有點近,身高差迫使她平視的目光隻能看見他深邃的鎖骨,衣領微微敞開,紐扣隻扣到
第三顆。
她幾乎能聞到他身上衣服洗乾淨的淡淡皂角味道,香型很獨特。
抬起頭時,兩人視線相對,溫菱彆過臉,沒說話。
邵南澤看了她好一會兒,淺淡地笑,聲音很低: “跑那麼快。”
溫菱梗著脖子,揚起頭去看他,見他唇邊的弧度很淡,笑得又蠱又欲,心跳快得像脫韁野馬,她拉都拉不住,表麵上還要裝得異常平靜。
"有什麼事嗎,邵……同學?"
邵南澤雙手插兜,忍俊不禁地看著她: "聽說了?""嗯?"“我的事。”
溫菱有點回過神來,咬著唇,很平靜地說: “沒什麼的,反正你也沒說賭注,我也就……沒當回事。”
邵南澤的表情嚴肅而認真,他還維持那個姿勢,聲音不高不低。
"誰說的?"
而後又說, “彆聽他們亂傳。”溫菱沒吱聲,聽見他的聲音從頭頂處飄過來: “我沒戀愛。”
溫菱愣愣的,幾乎是不經思索: “我、我也沒。”邵南澤勾著唇笑了,笑意深邃,語調散漫又輕佻——“優等生。”
就在溫菱以為他要走掉的時候,他突然出聲: "想好要考哪裡
了嗎?"“啊?”溫菱靜了兩秒,頓了頓, “還沒想好。”邵南澤懶懶應了聲,眼睫垂下來,有扇形的影子。他說: “想好告訴我。”
溫菱停在原地。
她不隻一次地想邵南澤這句話是什麼意圖,是把自己當成競爭對手呢,還是想要找到奮鬥目標。可對邵南澤來說,國內高校對他來說,不過都是信手拈來、可以隨意挑選的。
溫菱左思右想想不出原因,索性就不想了。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般掠過,寒假的時候,裴琳打包行李去了帝都,就溫立崇在家,每天早出晚歸。
溫菱反而落了個清淨。
開學後,溫菱聽到了這個學期的第一個噩耗,李雯文家要把她送到國外讀書,以後都不在國內了。
這種潮汐般翻覆的悲傷如同深雪一樣把兩個小夥伴給覆蓋了。
十七年來,她們第一次麵對離彆。
離開的前一天,李雯文買了兩根死貴死貴的雪糕,和溫菱一人一根坐在操場邊上,聲音有點傷感地說: “都怪我成績太差,如果能像你那麼好,也不至於被人送出國了。”
溫菱寬慰她: “彆這麼想。”說這句話的時候,眼風向著籃球場上的男生們投去。
邵南澤也在場上,懶懶散散,站得歪歪斜斜的樣子,可一旦有人把球傳給他,忽而一個轉身三步上籃,動作利落乾淨,籃球應聲落到框裡,引得底下圍觀的女孩子們激動大叫。
李雯文也察覺到溫菱的目光,眼睛一亮: “你是不是喜歡邵南澤啊?”“啊?”溫菱眼睫顫了顫,想說什麼又頓住了。
李雯文瞧她那心虛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中,好朋友總是容易心靈相通,更何況她最近發現隻要邵南澤從身邊經過,溫菱的表情就會變得不一樣。
溫菱眨了眨眼: “隻是遠遠看著,不想和他在一起的那種。”
“也是。”李雯文咬了一口雪糕, "像他那種人,看著就沒什麼安全感。"太受歡迎,也太帥
了。
聽說班裡的舒小紜被他毫不留情地甩了,連續一個星期上課眼睛都是腫的。李雯文可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也受這種罪。
溫菱咬了下唇,嗯了聲,沒和李雯文說起打賭的事。那事有點不著邊際,連她自己都有點沒想
明白。李雯文又忽而問: “那你想好要報什麼學校了嗎?”
溫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又說: "不過你的分數,去哪裡都行。你應該會去帝都吧?"畢竟頂尖高校大多集中在那塊。
溫菱: “也許是。”
李雯文後知後覺地說: “哎呀,那不會又遇到邵南澤了吧!”溫菱慢慢抿了下唇,心仿佛被撞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