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月色。)(2 / 2)

無情應似我 哀藍 8029 字 10個月前

擔心自己會連累娘娘被人笑話,鐘不破連忙環顧一圈四周,見宮人低眉順眼,官家也不以為意,才悄悄鬆了口氣,又偷偷去看溫離慢。

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放肆淫|邪,隻是單純的喜愛,覺得她小小的軟軟的很漂亮也很可愛,怪不得義父跟二哥都喜歡她。

他的命是義父給的,義父要保護她,他也會貫徹義父的信念,努力上進,做有出息的人,給她幫助。

溫離慢也注意到鐘不破的目光,不過她一看他,他就低頭,根本不敢和她對視,她在彆人麵前不是特彆愛說話,據說這一桌子菜全是鐘肅等人親手做的,味道比起宮中禦廚自然差得遠,甚至不如昨夜吃的那家酒樓,但其中有種很特殊的味道……是什麼呢,溫離慢也說不清,就是覺得很特殊。

官家是懂的,上等的廚子不僅有著技巧,也會將情感注入所做的菜裡,鐘家父子雖技巧不足,但情意滿滿,吃起來確實不錯。

溫離慢吃得很少,鐘肅全程都看著她,見她放下筷子一副不吃的樣子,連忙問:“是不是哪裡不合娘娘胃口?府裡還有廚子,還備著一桌,娘娘可要嘗嘗?”

鐘肅本就是極為節儉之人,流放之地二十年,更是讓他珍惜一針一線,但為了溫離慢,他卻還叫廚子做了一桌,生怕她吃不好。

他知道她怕生,也不敢過分熱情嚇到她,可瞧見她隻吃了這麼點,心裡還是擔憂,太瘦了,真的太瘦了,個頭兒也小,楚娘十七歲的時候,可比她要高啊!

溫離慢搖搖頭:“飽了。”

簡簡單單兩個字,差點兒又把老將軍惹哭,鐘肅不住點頭:“飽了就好、飽了就好。”

他自己也放下碗筷,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總想朝溫離慢看,看看她有沒有哪裡不舒適,有沒有皺眉頭,滿心想要討好她,卻又怕嚇到她。

溫離慢完全不懂外祖的心情,她心裡還記掛著院子裡那個秋千,回去後,讓官家在太和殿也給她做一個。

鐘肅生怕溫離慢覺得在府中不好玩想走,絞儘腦汁想留她下來,哪怕多一秒也好,想多看看她,多跟她說說話。

鐘達比起老將軍要沉穩些,卻也難掩激動,他們兄妹四人自幼感情極好,鐘楚年紀最小,又是女郎,尤其受疼愛,幾個哥哥能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來給她,經年過去,物是人非,楚娘卻還留了血脈在世上,鐘達又如何能不激動?

他雖然斷了一隻臂膀,卻學會了左手寫字握刀,平日裡也能自理,隻是不愛說話,沉默寡言。

鐘曉則是最活潑的,他畢竟年輕,未來無限好,過往的傷痛絕望,都因為表妹的出現而有了嶄新的未來,麵上的刺字雖然羞恥,卻也是氣節的證明,所以他主動邀請溫離慢:“府裡養了幾隻狸奴,你要不要看看?”

都是二叔撿回來的,喂了飯給了水便賴著不走。

溫離慢看向官家,她想去,但不想跟鐘曉一起去,不信任他,想官家陪。

官家沒動。

她上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又主動握住他修長的指,官家這才如她所願,起身陪她去看鐘府養的狸奴。

有五六隻,純白的、三花的狸花的還有一隻全身烏黑隻有耳朵尖尖冒著白,以及最胖的橘色,鐘府人少,但府邸又大,還特意留了個院子專門用來養它們,也不拘束,隨便它們去留,這些狸奴被養熟了也不怕人,原本以那隻最愛吃最能吃的橘貓為代表,看到人便興衝衝上來討食,結果走在最前麵的是官家。

隻見那橘貓跟成了精一般渾身炸毛,然後轉頭就逃,一時間,狸奴們逃得逃藏得藏,竟是一隻不剩!

鐘曉都看傻了,他當然不敢說可能是官家戾氣太重嚇到了貓,隻乾巴巴解釋道:“這些狸奴怕生人……”

其中那隻全身烏黑隻有耳朵尖尖有白毛的狸奴,性子最是傲慢,不喜歡被人碰,急了還會撓人,鐘曉都不敢靠近,見官家去捉,他嚇了一跳,萬一傷到龍體可如何是好?

結果沒來得及阻止,那黑貓卻跟布偶一般,乖乖巧巧被官家捉住,彆說撓人,爪子都不敢伸,被喂養的油光水滑,又生得可愛,兩隻圓溜溜的貓瞳,此時正在官家手中瑟瑟發抖。

官家隨手將貓送到了溫離慢跟前,溫離慢見黑貓抖得厲害,從前溫老太君也養貓,有一回那貓進了佛堂,溫老太君便嫌貓沾染了溫離慢身上的晦氣,後來那隻貓便再沒見過,也不知怎樣了。

她有點想碰,又忍不住問:“我能碰嗎?”

官家嗯了一聲,她才又道:“會有晦氣嗎?”

官家頓了頓:“不會。”

她這才輕輕碰了碰黑貓的耳朵尖尖,這些狸奴都很乾淨,在官家手裡老實得要命,溫離慢晃了晃官家的手腕,他隨手將黑貓放下,這黑貓居然不敢跑!

好一會兒,感覺確實是安全了,才呲溜一下竄到樹上。

官家接過壽力夫呈上的帕子擦手,又把溫離慢的手也給擦了擦。

他是不會給她抱一隻回去的,狸奴野性難馴,難免會有撓人咬人的時候,除非拔了牙齒跟爪子,但那樣她必然不會喜歡。

鐘府確實很大,當年作為王府被封時,裡頭幾乎都維持了原樣,稍微修葺便很是氣派端莊,溫離慢逛不了太久,鐘肅已經取了雞來,正在院子裡拔雞毛。

她走到秋千前麵坐上去,對官家說:“我也想要一個。”

官家低頭看她:“你要這個,誰給你推?”

誰敢給她推?

推的低了她要不高興,推的高了萬一摔了或是刺激到生病誰來負責?

溫離慢自己踩著地努力往前晃悠:“你。”

官家嗤了一聲:“想得美。”

他不肯,她也就不要了,坐在秋千上看鐘肅做叫花雞。

用荷葉包裹又和了泥,這個季節也不知是自哪裡弄來的荷葉,滿手都是泥巴也一臉傻樂,溫離慢看著看著,有點失神。

她不太明白,為何對她這樣好?明明都沒有見過幾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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