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孩子,仇人還得了皇上的讚揚和皇家婚約,看著仇人的孩子在眼前還不能對她做什麼。
好在妻子後來生下了雨溪,把一腔愛意都轉移到了雨溪身上,甚至認為雨溪就是那個無緣的孩子投生過來的。
見妻子重新有了笑容,他覺得雨溪簡直就是上天送給他們的寶貝。
唯有看到江雨萱,不,不隻是看到,甚至聽到江雨萱的名字,都能讓她大變嘴角。
他知道妻子一直對江雨萱不好,克扣她的月例,縱容下人欺負她,可那又如何?不過是小打小鬨,並沒有威脅到她的性命。
至少她還能活著不是嗎?
他那無緣的孩子可是連命都沒有呢。
她頂多也就是在出嫁之前受點小苦頭罷了,她母親做了這種事,這也是她該得的。
可誰知,江雨萱的母親害死了他的一個孩子還不夠,她女兒又來害死了他的妻子,現在還害死了他的雨溪。
他的妻子身體一向健康,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病逝,而他查到的結果亦是讓他悔恨終生。
他當初為什麼要留下這個孽障?害得他侯府敗落,害得他妻死女亡。
那孽女就因為妻子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就給妻子下毒。
他後悔呀,後悔當初沒有違背老夫人之意,後悔沒有直接殺了那個女人,讓那個女人生下了這個孽障,更後悔當初為何要留下這個孽障的性命。
他恨,他恨江雨萱一點血緣親情都不顧,他也恨趙愈。
若不是他,江雨萱哪來的本事能這般猖狂?
若不是他的縱容他們家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恨趙愈瞎了眼,竟然看上江雨萱那樣的白眼狼。
侯府將她養大,不說對她如何好,至少沒有侯府她是無論如何也活不到現在的。
可她呢?
就是這麼報答侯府的?
可趙愈如今大權在握,他得罪不起,江雨萱受他庇護,他亦是無能為力。
“父親,孩兒做不到。”
是的,他做不到,他做不到仇敵就在眼前,而他卻為了苟且偷生而視而不見。
父親在乎祖宗基業,他不在乎,他隻在乎他的家人。
“罷了,父親老了,隻想餘生好好陪著你母親,你要做什麼隨便你。”
江鎮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靈堂,仿佛蒼老了十歲,江澄知道,父親定又是去母親墓碑前了。
“妹妹放心,哥哥定不會讓你白死的。”他看著江雨溪的靈位聲音堅決。
江雨溪張了張嘴,想告訴江澄,讓他不要去報仇,會沒命的,她隻想他好好活著。
畫麵再次一轉,哥哥在牢裡被賜鳩酒,倒地身亡,而她卻隻能看著,無能為力。
侯府眾人被架在了午門抄斬台上準備滿門抄斬。
父親抱著一盒骨灰,跪著等待死亡的到來。
蒼老的臉,額角的白發,讓她控製不住,想要淚水洶湧而出,可她是遊魂狀,連哭都是沒有眼淚的。
母親死了,哥哥也死了,現在就連父親也要死了嗎?
此時她已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什麼,她又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你還有什麼想什麼想說的嗎?”
是趙愈,他是今天的監斬官。
江雨溪複雜的看著他,這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一直依賴的人,可她此刻卻是無比的恨他。
恨他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的父母。
江鎮並不搭理他,隻是默默抱緊懷裡的骨灰。
“說這些廢話做什麼?直接斬了便是了。”
江雨溪朝聲音處看去,是江雨萱,此刻的她穿著親王妃朝服,高高在上,前呼後擁。
旁邊的慕青看向她時,眼裡是克製的愛慕。
趙愈打了個手勢:“斬。”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