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聹等了等,見嫋嫋沒有下文了,隻得挑揀著桌上的發簪,“北邊呢?”
“嗯?北邊沒事。”嫋嫋綰好發髻,伸手去接發簪,卻見郡主摸著發簪出神,她輕聲道:“郡主?”
陸輕聹反應過來,隨手拿了一支遞給嫋嫋。
嫋嫋插好發簪,放下手,仔細看了看鏡中郡主的妝容,低頭瞧見郡主的小動作,突然福至心靈道:“郡主,您是問姑爺嗎?”
陸輕聹臉色變了又變,耳廓尷尬地布滿了紅暈,最後放棄般垂下腦袋,點了點頭,卻倔強地補充道:“我才不是關心他,我就是……”或許是察覺到自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陸輕聹默默噤了聲。
嫋嫋從鏡中看著找借口失敗的自家郡主,會心一笑。那日從宮中回來路上,郡主雖然臉色不好,但和姑爺兩人周圍的氣氛,連她都察覺到不對勁,依稀彌漫著一股子酸臭味。而且一連幾日,姑爺即使再忙,都會在自家郡主入睡後出現。
陸輕聹一抬眼就從鏡中看到嫋嫋嘴角的笑,她臉更紅了,輕聲嗬斥了一聲,倒像是惱羞成怒的小奶貓。
都怪遲景墨!
她心裡暗罵了一句,卻不由自已掛念起遲景墨來。
“郡主,姑爺即便這幾日忙得不著家,每天夜裡您睡著後,他都會回府陪您。”
陸輕聹聞言愣了愣,她眼前閃過那日夢中見過的雙眸,這會連脖頸都染上了霞色。原來那天不是做夢。
陸輕聹眼眸中閃過困惑。她之前一直信誓旦旦遲景墨是喜歡她的,但是表明心意後遲景墨的反應又讓她失了勇氣,懷疑起自己來。
這會聽了嫋嫋的話,她竟有些看不懂遲景墨了。雖然她好像一直都沒看懂過這人。想起脖子上掛的白玉牌,陸輕聹從胸前掏出來,握在手上。白玉牌還帶著暖呼呼的體溫,有些涼的手很快就被這溫度感染了,就像遲景墨這人一般,明明表麵上看起來冷硬得像塊冰塊,卻又給身旁的人帶來了暖意。但是又像白玉牌一樣,裡頭布滿了棉絮,令人看不真切。
嫋嫋:“郡主,這白玉牌就掛外頭吧,怪好看的。”
陸輕聹愣了一下。對了,今日她們還要出門。這幾日雖然見不到遲景墨的人影,但是秦易卻被留了下來,帶著她到一些人少的地方慢慢適應。
陸輕聹心裡有些害怕,前幾日還憋著一口氣,勢要擺脫遲景墨對她的影響。今天知道了遲景墨忙碌中還關心她,她突然不想給他帶來困擾了。
要早點好起來!
陸輕聹對自己說道。
陸輕聹剛踏出房門,胸前便落上了一道視線。她抬眼,秦易正一臉震驚地看著她胸前。
嫋嫋大步攔在了自家郡主身前,氣紅了眼,“你這是看什麼!”
秦易正才發現自己的眼神太過無禮,急忙收回視線跪下請罰。
“你剛剛看的是這塊玉牌嗎?”陸輕聹已經將胸前的玉牌取下來,遞到秦易眼前。
秦易點了點頭。
“你很震驚?”
陸輕聹一直都將這塊玉牌當做一件小玩意兒,但她卻從秦易的眼神中發現了這玉牌好像不隻是一件簡單的魯班鎖。她聽著秦易解釋這玉牌的由來。
“夫人想必已經知道我們將軍是位孤兒。這玉牌據說是將軍父母留給將軍的,從將軍有記憶以來就一直戴在身上了,即使再苦再餓都沒有起過將這枚玉牌當掉的心思。將軍說過,魯班鎖中隻要設計得夠巧妙,總是能藏很多秘密,或許他的身世就藏在這枚玉牌中。為了解開這枚魯班鎖,將軍隻要一到一個地方,總會先去搜羅這地方奇特的魯班鎖以及有名的工匠。
之前見過的魯老便是將軍一路找來,技藝最精湛的魯班師傅。可惜魯老研究了甚久,一直都做不出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玉牌。將軍便也無法從他那得到解開這玉牌的方法。
這玉牌將軍從不離手,這會送給了夫人,看來夫人在將軍心中已經同這玉牌一樣重要了,所以將軍才會將這玉牌送給夫人。”
陸輕聹握著玉牌,愣在原地。
原來,遲景墨那個時候就這麼喜歡她了嗎。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竟然喜歡到將從不離手的玉牌送給她。
一旁的嫋嫋還滿臉茫然,她猶豫地指著玉牌,小聲道:“郡主,這玉牌不是……”不是您在攤子上隨便買的嗎?
陸輕聹搖了搖頭。她看著手中恍若千斤重的玉牌,心中又是高興又是酸楚。
她記得在北海時的自己可還滿心滿眼都是顧衍,記得回京路上,她還衝遲景墨討要和離書,記得她見顧衍時,遲景墨那黑沉沉的目光……
難怪她討要和離書的時候,遲景墨那樣生氣。即便她那時已經不是為了能同顧衍在一起。
陸輕聹彎了彎嘴角,嘴巴無聲張合:悶騷!後又嘟起唇珠,一臉莫名,既然遲景墨那麼喜歡自己,可他那日為什麼在她表明心意的時候不接受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可愛一直支持!我覺得我又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