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小走了幾步，發現許歌還站在原地沒動，又走了回去：“姐？”
許歌凝神看著城外的迷霧。
這片迷霧很大，那道人影翻牆而過的瞬間就隱沒進了迷霧裡，再也看不見半點兒痕跡。
這讓許歌更加的奇怪。
按照這迷霧的濃厚程度來說，那人進入迷霧區以後身影應該是會變得迷糊，而不是瞬間就消失不見才對，這與迷霧展現出來的可見度完全不符。
她十分確定自己並沒有眼花！
“沒什麼，我好像看到有個人翻牆出去了。”
許歌看似輕描淡寫的樣子，實際上全副心神都落在了顧小小的身上。
隻見顧小小探頭往城外看了一眼，並沒有多奇怪的樣子，甚至還撇了撇嘴：“沒想到A級場還有這樣的人啊。”
許歌：“嗯？”
顧小小也沒有多想，直接解釋到：“就是有些剛剛進入遊戲的人，遇到恐怖故事接受不了崩潰了，想要逃離副本，結果就死在副本邊緣的限製裡了。”
“真的，我就親眼見過一個，死得可慘了！”似乎擔心許歌不相信，顧小小還特意補上一句：“就像是被人塞進了絞肉機一樣，整個人被絞成了肉泥，嚇得我幾個月沒敢吃肉。”
“不說這個了，我們回張公館。”
顧小小不解，費儘力氣離開張公館，還差點得罪了張老爺，現在什麼也沒乾，就這樣回去了？
“我有一個想法，準備實驗一下。”
顧小小不再開口，乖巧跟上，她始終牢記自己隻是一個大腿掛件，還沒有真正成為大佬的小弟，不可以因為對方的態度溫和就得寸進尺。
許歌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城門，坐上了等待著的黃包車。
她相信那人絕不會是尋死去的，他敢進入絕對有所依仗。
這個人的身上，有秘密。
她看不透的目的，也猜不透他到底想乾什麼。
兩人回到了張公館。
這時已經是下午了，這座城的白天一直陰沉沉的，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或許是玩家都離開了的緣故，張公館倒是要比早上顯得陰森許多。
“管家。”
“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你去替我尋一些燈油和燈芯來。”
“好的。”
“姐！”顧小小舉起大拇指，興奮的小臉通紅：“你是想——”
許歌點頭。
顧小小隻覺得刺激極了，看著許歌一副‘這難道不是正常操作’的模樣，也跟著鎮定下來，小聲問到：“你就不怕那個防護道具被實驗壞了嗎？”
“反正隻是一個線索交換來的，不是嗎？”如果成功，那就是一本萬利。如果失敗，也不損失什麼。
管家的動作很快，隻不過是說會兒話的功夫，他就已經找來了燈油和燈芯，倒是讓許歌的擔憂落了空。
煤油燈是清末的時候傳入國內的，隻是緊接著沒過多久，電也進入了這個國家，張家看起來就是這座城裡的大戶人家，屋裡使用的多是昂貴華麗的大吊頂燈。
她還擔心會找不到燈油呢。
“麻煩管家了。”
“小姐滿意就好。”他說完，躬身行了一禮，非常自覺的轉身離開了。
許歌這才看向了他尋來的燈油和燈芯。
這燈油並非是普通人用的那種渾濁的燈油，反到與燈盞裡剩下的油很相似，都很清亮。
她一隻手拿著鑷子將燈芯挑起，另一隻手則是端起油壺往燈裡添油。
看著許歌添油挑燈芯的手穩得好似這不過什麼不值錢的玩意一樣，哪像彆的玩家對於道具都是小心仔細，一時之間，顧小小竟也生出幾分自豪之情來。
——大佬就是非同凡響！
看著許歌整理好燈盞，拿著打火機去點燈，她還是不爭氣的緊張了起來。
“嚓——”
火紅的火苗從打火機的噴口裡冒出來。
“啊！——”
一聲細小淒厲的尖叫聲響起。
兩人都警惕了起來，可是四周並沒有什麼變化。
許歌還能穩得住，顧小小卻是緊張的口乾舌燥，下意識的吞咽口水，緊緊挨著許歌身後，一雙眼睛四處遊弋著。
看她這樣，許歌拍了拍她的手背，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雙目緊盯著那細長燈芯，瞧著它一點一點的由白色被烤成焦黑。
許歌收回了打火機。
那焦黑的燈芯上燃著豆大點兒的火苗，在這昏暗的環境裡麵隻能照亮很小一塊的地方，還顫顫巍巍的跳動著，好似隨時都要熄滅一樣。
就在燭光亮起以後，許歌發現眼前這盞燈的信息發生了變化。
【名稱：一盞破舊的煤油燈。
屬性：特殊防具。
批注：這是一個等待到絕望的女子遺留下的破舊燈盞。昏暗的燈光總是容易引出無限愁思，但好在有燈光照亮著的地方總是很安全。
備注：當這盞燈在白天亮起時，副本boss有極小概率會相應這份等待。】
這個備注——
許歌眼神刷的一下就明亮了起來。
“姐，我們被坑了！”顧小小也看到了這個備注，氣得不行。
小姐姐人美心善，擔心那個蘇六真死在麵前，自己推敲出來的東西都沒保留的就說了出去，結果對方居然這樣坑人？！
一時之間，連道具為什麼可以加燈油這種騷操作都氣忘了在意，注意點完全歪掉了。
許歌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對於這盞燈給出的有用信息，早已經在腦海中分析了許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