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飛一手拿著她的羅盤,清冷的目光慢慢悠悠地掃視了眾人一圈,凡是被她目光掃到了之人都忍不住地頭皮發麻。
顧燕飛歎息著搖頭,用一種帶著悲憫的語氣歎道:“血光之災啊。”
大胡子等人下意識地看向了被大樹壓在底下的許彥,臉色皆是微微發白。
不會吧?
不可能那麼靈吧!
眾人不由心跳怦怦加快,趕緊朝路邊看了看,生怕又有哪棵大樹又攔腰折斷……
大胡子隻是遲疑了這麼一瞬,就果斷地高聲道:“是這丫頭在裝神弄鬼,先把她給解決了!”
其他人也覺得有理,手持著長刀繼續向顧燕飛逼近,麵目冷肅。
韋菀看看馬背上氣定神閒的顧燕飛,又看看那些殺氣騰騰的男子,一咬牙,不顧背上的傷,吃力地又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劍……
“得得得……”
東南方傳來了更雜亂的馬蹄聲,至少有數十匹馬朝這邊飛馳而來,漸行漸近,越來越響亮,如雷動般隆隆作響。
“咻!咻!咻!”
三支羽箭齊頭並進地破空而來,帶著氣吞山河的氣勢,淩厲異常。
數十人策馬而來,為首之人正是衛國公。
衛國公老當益壯,三矢同時射出,隻聽三聲落地聲同時響起,三人中箭倒下。
每一箭都是一箭斃命。
不過是頃刻間地麵上就又多了三具屍體,一個個眼睛瞪大老大,死不瞑目。
地上的鮮血流淌,血流成河。
夜風一吹,濃鬱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大胡子等另外四人麵色大變,望著朝這邊馳來的衛國公以及他身後的一眾護衛,慌了,也怕了。
其中一人猶豫地望著被壓在大樹下的許彥,慌忙道:“厲哥,不如我們帶著侯爺先……”逃吧。
大胡子咬牙一點頭,幾人提著刀朝許彥方向跑去,合力將昏迷的許彥一點點地從樹下拖出。
“得得得……”
衛國公一馬當先地策馬衝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重傷的韋菀,她身上的衣裳幾乎變成了一件血衣,觸目驚心,看得衛國公目眥欲裂。
“阿菀!”
“十二妹!”
衛國公夫婦倆同時喊了出聲。
後方十幾丈外,衛國公夫人也焦急地策馬而來,與一眾護衛們一起策馬趕到了。
看著前方滿身是血的韋菀以及淚流滿麵的許瑤,衛國公夫人心如刀絞。
婆母四十餘歲才誕下韋菀,產後體虛,韋菀幾乎是由衛國公夫人一手帶大的,給她啟蒙,教她女紅,教她人情世故與管家……和養女兒也沒多大差彆了。
韋菀自小金尊玉貴,驕傲飛揚,她這輩子遭過最大的罪,就是生產時痛了三天三夜才誕下雙胞胎、
他們的小阿菀過去這二十七年何曾受過這樣的罪!
“大哥,大嫂……”韋菀看到兄嫂都來了,整顆心放下了,聲音微微顫抖著,虛弱無力。
她的眼眶也同樣含著晶瑩的淚水,這是喜悅的淚水。
女兒的命保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
韋菀放心了。
直到此刻,她才感覺到背上的刀傷傳來鑽心的疼痛感,她的四肢因為失血過多早已冰涼冰涼。
“咣當。”
她強撐的最後一口氣終於散了,手裡的那把劍也掉在了地上。
她眼前一黑,脫力昏厥了過去。
“娘!娘……”
小丫頭驚慌失措地大喊了起來,小臉上涕淚橫流,撲在母親的身上,嬌小瘦弱的身體不住顫抖著。
“……”衛國公夫人從馬上飛身而下,三步並作兩步朝韋菀跑了過去,雙眼通紅,含滿了淚水。
“大舅母,救救我娘!”許瑤惶恐不安地哭喊道,又撲過去拉衛國公夫人的手。
她的右小腿脛骨還痛著,腳隻是落地,右小腿就下意識地一縮,麵露疼痛之色。
顧燕飛輕盈而嫻熟地從馬上一躍而下,也來到了韋菀身旁,蹙眉看了看許瑤被磨破的掌心,又看了看落在地上不遠處的一塊碧玉佩,若有所思。
“燕飛……”衛國公夫人既忐忑又期盼地盯著顧燕飛,想問她韋菀可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