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杏林聖手06(1 / 2)

“小子言行無狀,冒犯了老先生,特來請罪!還望老先生原諒小子的失禮。”

年輕人赤.裸上身,背負荊條,直直跪在謝厭院前,頂著似火驕陽,滿目懇切。

過了一會兒,廣丹捧著一碟點心,走到年輕人麵前,邊吃邊問:“你叫什麼名字?哪家醫館的?”

“小子晉宣,乃濟安堂的東家。”

這麼年輕就當了東家?廣丹“哦”了一聲,抹了下嘴角的碎屑,“師父說了,你要是誠心認錯,那就留下來打雜一個月,不願意就請回吧。”

晉宣怎會不願意?連忙謝過,隨廣丹行至院中。

陳府財大氣粗,置辦的宅院敞亮闊氣,為避免打擾,謝厭和廣丹住一個大院子,這也恰好為謝厭行醫問診提供了場所。

接下來他打算“試驗”續脈之法,便讓陳尋放出消息,除非疑難雜症,否則莫要來此求醫。此話正合陳尋與崔遠之意,他們很快辦妥,但想要向神醫求醫問藥的還是圍在門前不肯離去。

院中地上皆是被綁的小動物,陳尋為了謝厭能儘快試驗成功,不惜花重金收購各種動物,全都放在了院子裡。其實謝厭根本就不需要試驗,他就每天緊閉院門,做做樣子。

“大大,你既然能治,為什麼還要騙他們呢?”小八是個剛上任的小萌新,跟不上宿主的思路。

“輕易得到的就不會珍惜了,而且,”謝厭和藹地看著逐漸走近的晉宣,“我在等人。”

“等褚九璋嗎?”小八能想到的隻有這個了。

謝厭長眉一挑,“等他做什麼?”

小八不明白,還想詢問,就被晉宣打斷了。

“小子見過老先生。”晉宣長揖到地,清秀的臉上寫滿尊崇,“老先生醫術之絕妙,小子生平僅見。”

一個藥瓶忽然被扔過來,晉宣慌忙接過,心中正困惑,就聽謝厭道:“這是傷藥,擦一擦背上的傷,再把衣服穿上,過來幫忙。”

因荊條之故,他背上多了幾道傷口,他本來並不在意,可如今乍一受到長輩關懷,心中既高興又酸楚,鼻腔有些滯澀,眼眶微微濕潤。

“多謝老先生。”

進屋塗好藥,他穿好衣服,來到謝厭麵前。謝厭正在挑選藥材,廣丹湊得極近,兩人似乎是在咬耳朵。

這師徒二人未免也太過親密了,晉宣壓下心中怪異,暗罵自己孤陋寡聞,彆人師徒親近有什麼不可以?

“老先生,我能做些什麼?”

廣丹正準備吩咐他,就見陳府仆役過來,恭敬道:“神醫先生,門外有人來求醫,您見是不見?”

“是何症狀?”

仆役回答極快:“小的親眼瞧見了,那姑娘臉上有一大塊胎記,說是胎中帶毒留下的,尋遍名醫也沒能化去胎記。”也正因為如此,才到現在都沒嫁出去,他在心裡暗暗添了一句。

謝厭產生了一點興趣,“讓她進來吧。”

須臾,兩位姑娘一齊進了院子,其中一位身著男裝,腰間佩劍,行走如風,頭發高高束起,左邊臉有半數被青黑胎記覆蓋,貌似夜叉,可倘若去了胎記,觀其五官,定是位傾城佳人。再看旁邊那位姑娘,眉目明豔,腰若細柳,身形婀娜,兩人一剛一柔,相得益彰。

以謝樓主的眼力,不難看出這兩人武功皆為上乘。

剛武女子抱拳行禮,神色坦然,並不以胎記為恥,聲音清亮,“秦霄見過老先生。”

旁邊美豔女子也盈盈一拜,“十四娘見過老先生。”

“秦霄?”晉宣驚訝出聲,“你是秦總兵之女?”他確實聽聞秦總兵有一獨女,貌若無鹽,形似夜叉,一直到了二十二歲都沒嫁出去,平日裡喜愛舞刀弄劍,與男子無異。

今日一見,他倒沒覺得這姑娘生得醜,隻是被她英姿颯爽的風度所懾,心生歎服。

秦霄掃了他一眼,晉宣隻覺得似有雷霆萬鈞之勢席卷而來,竟硬生生退了幾步,十四娘見狀,捂嘴偷笑。

“老先生,我這胎記可能治?”秦霄話音剛落,陳尋和崔遠就聞風趕來,聽她這麼一問,目光觸及她的臉,心中驚訝,麵上卻未表露。

他們也想知道謝厭能不能治好秦霄。

“姑娘請坐,老夫來給你把把脈。”

秦霄利落坐下,坐姿完全習得軍中之風,大馬金刀,豪氣乾雲,她伸出手腕,“先生請。”

其實她心裡是不想來的,胎記已經帶了二十多年,她又不想嫁人,早就習慣了,軍營裡才不會有人嘲笑她。隻是十四娘非要來見神醫,就想假借她的由頭來陳宅,她難以抵抗十四娘的軟磨硬泡,隻好隨她過來,讓人把把脈也無妨,“治不了”的話她都聽膩了,多這一次無關痛癢。

廣丹不知其中底細,就在一旁愣愣看著,也不擔心自家公子能不能醫治。晉宣則緊緊盯著謝厭把脈的手,想著奇跡會不會再發生一次。

片刻,謝厭放開秦霄,捋捋胡子,笑道:“治可治,但秦姑娘難免要遭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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