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了沒關……”秦霄正打算揮揮手走人,話卻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向謝厭,“老先生,您方才說了什麼?”
旁邊的十四娘也一臉驚訝,探究地看向謝厭。
“師父說你這胎記能治,就是要遭罪,怕你受不住。”廣丹啃了一口綠豆糕,幫謝厭重複了一遍。
“老先生,您真能治?”晉宣也驚異非常。
“啪”地一聲,秦霄突然將劍往桌上一撂,氣勢凜然,“受罪怕什麼?我秦霄不怕吃苦!隻要老先生能治,我全力配合!說吧,要怎麼治?”
“不急,待姑娘回府收拾些衣物過來暫住,如此方便診治。”
“不用了,衣物我會讓十四娘幫我取來,現在就開始吧。”秦霄忍不住催促道,雖然她嘴上一直說著不介意,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極為在意的。
十四娘又驚又喜,聞言笑靨如花,戳了她一下,“你這就想著要變美啦?好吧,我回去幫你拿衣服,你在這安心治療。”
秦夜叉找神醫治臉這件事傳遍了大街小巷,眾人在江州府多年,自然早就聽說過秦總兵獨女秦霄麵帶胎記,醜陋至極,如今求問神醫,他們對結果相當感興趣,有好事者還下注賭.博,等著看熱鬨。
正在練兵的秦總兵聽說了這事兒,兵也不練了,直衝進府中,與同樣急切的秦夫人迎頭相撞,秦夫人額頭都給撞紅了一塊,把秦總兵給嚇得瞬間冷靜下來。
秦夫人毫不介意,隻問:“你也聽說了?那神醫真能治好霄兒的臉?”
“誰知道呢!”秦總兵歎了口氣,“等著吧。”
“十四娘已經將換洗衣服送去了陳宅,也不知道霄兒要在那待多久,神醫也沒說個定數,我這心裡頭砰砰直跳,什麼事都做不了。”秦夫人捂著胸口直歎氣。
此時的秦霄正忍受著螞蟻啃噬之痛,那塊胎記上仿佛有無數蟻蟲攀爬啃咬,她卻沒法去撓,隻能拚命忍著。
謝厭仔細觀察過她的胎記,不止青黑,而且上麵還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全都是因為毒素聚集而成,拔除不難,難的是秦霄能生生忍受這種痛苦。
一旁協助的廣丹被秦霄的猙獰表情嚇了一跳,晉宣倒沒被嚇到,他見過更為可怖的病患,秦霄這種壓根不算什麼。
不過,令他驚訝的是,謝厭居然讓他跟在一旁,要知道,很多大夫都擔心彆人偷師,除非徒弟,外人一般都不會留在身邊,可謝厭卻絲毫不在意,甚至還邊治療邊給他講解,而這麼做的理由居然是——
“你學會了,後麵幾日就由你親自替她拔毒。”
他明明是來打雜的,什麼時候變成學徒了?
雖這麼想著,可心中到底還是為謝厭的豁達無私感到動容,他昨日當真失了良心,居然當眾那般詆毀一位醫術絕妙、醫德超凡的神醫,實在不該!
有晉宣在,沒過兩日,謝厭就能騰出手來替崔遠治手,不過他醜話說在前頭,“崔公子,你這手受傷已十年之久,並不好治,而且療程較長,過程也很痛苦,你若想好了,再來尋老夫。”
“無礙,”崔遠笑得輕鬆無比,隻要能治,再大的痛苦他都能熬過去,“隻是不知治療過後,我的手會恢複幾成?”
謝厭眉頭一皺,“你難道不想恢複如初?”
“自然是想的,隻是……”他猛然瞪大眼睛,“您是說,我的手可以恢複如初?能拿刀?能舞劍?”
“有這可能,我看崔公子這些年並未荒廢武藝,身體強健得很,或許效果更佳。”
崔遠驚喜得都忘了說話,還是陳尋立刻回過神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錦山,提前恭喜你了!”
“待明日老夫親自為你診治,在此期間,你這手不能承重,也千萬不要被外力碰撞,睡覺時也不要壓到,”謝厭說著,點了點他的一處穴位,“可有感覺?”
崔遠搖搖頭。
“嗯,在療程期內,你的手會漸漸產生不適,此乃正常反應,莫要多慮。”
“我懂的,老先生儘管治,我不怕的!”崔遠頭一次露出開懷的笑容,心有希望,連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了。
七日後,陳宅門前停了一輛馬車,不少百姓圍觀議論,也不知是誰露了風聲,說是秦霄的臉終於治好,要從陳宅出來了!大家都想親眼瞧瞧,秦霄到底能不能從夜叉變成仙子。
秦總兵和秦夫人帶著丫環仆役,焦急地站在陳宅前,也不敢上前催促,秦夫人手裡的帕子都要被捏碎了。
十四娘陪在她身邊,偶爾安慰幾句。
不多時,陳宅大門開了,眾人連忙伸著脖子看去,緊接著,全場皆寂,隻剩抽氣之聲。
該怎麼形容呢?好似不管如何形容,也描述不出這女子的美貌與風華。此女美貌與霸氣竟同時集於一身,剛柔並濟,此間絕世。
秦霄凜然跨步,來到秦總兵和秦夫人麵前,卸下身上銳氣,笑靨如花,美不勝收。
“爹,娘,我好了。”
秦夫人怔怔半晌,而後猛地緊緊抱住她,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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