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今天辛苦了。”
義興的夥計們都走了,留下空空的鋪麵,給她擺攤放棉花。
林玉嬋雙手抓著兩團棉鈴,退也不是,推也不是,咬牙小聲說:“辛苦辛苦,讓我去吃飯。”
尋常買辦不需要下鄉親自訂貨。收多重的棉花,全靠鋪子裡一台秤。
如果鄭觀應被工頭誤導,高估了棉花的畝產,那就意味著,他的祥升號,也許收不到預計數量的貨。
就要從其他棉商那裡補。
她隻要做到“質量和他同等”就行了。
問題是,畝產怎麼算?
最有經驗的棉農都隻能“估算”。更彆提林玉嬋這種,今天才第一次摸到大清時期的土棉花。跟她在現代看到的品種完全不一樣。
林玉嬋管船工大哥借了幾根小麻繩,跳出小船:“等我一下!”
如果鄭觀應被工頭誤導,高估了棉花的畝產,那就意味著,他的祥升號,也許收不到預計數量的貨。
就要從其他棉商那裡補。
她隻要做到“質量和他同等”就行了。
問題是,畝產怎麼算?
最有經驗的棉農都隻能“估算”。更彆提林玉嬋這種,今天才第一次摸到大清時期的土棉花。跟她在現代看到的品種完全不一樣。
林玉嬋:“……”
這個逼裝的她給滿分。
既然是他邀請,那就說明他買單。幾個姑娘齊聲“謝謝蘇老板”,剩下一半疲憊也沒了。
義興的夥計們已在盤點賬冊船隻,準備收工。
蘇敏官又含笑看了林玉嬋一眼:“阿妹,你的包裹。寧波來的。”
林玉嬋喜出望外,跑到櫃台底下找剪刀,挑開封口的麻繩。
“常經理這蜜月很有效率嘛!”
義興的沙船時時停靠寧波港,順便幫常保羅帶個快遞,來回兩三天的事兒。
孟三娘老家的棉花田,此時同樣開始成熟。常保羅按照林玉嬋的吩咐,在新婚媳婦家裡,和臨近村裡的棉田中,都收了不同等級的樣品,一共三十來斤,分成小布包。
常保羅做事不算利落,但態度認真細致。布包上麵都寫了收獲日期、重量、和所屬農戶村落姓名,麵麵俱到。
又對圍觀的紅姑念姑說:“你們先去吃飯啦。我驗收一下棉花。”
小農經濟就是這樣,沒有標準化種植。寧波的棉花和上海郊區的一樣,質量參差不齊。有白亮圓潤的,也有灰頭土臉的。林玉嬋借來天平,略微估算一下棉鈴重量——從一錢到兩錢不等,差距也很大。
她記錄數據,挑出幾包,覺得可以和鄭觀應看中的棉田產出媲美。
但……依舊是同一難題。
鄭觀應給她的挑戰是:隻有質量高於祥升號的棉花,他才會考慮收。
但這個“質量”,是鄭觀應自己說了算。
他給了她一場遊戲入場券。但在這場遊戲裡,裁判員和運動員都姓鄭。
林玉嬋毫無贏麵。
她皺眉思索了一陣,沒頭緒。
工霸怎麼又來了!
念姑膽小,慌忙後退:“妹仔,先等一等。”
可工霸這次不是來找茬的。滿臉橫肉幾個大漢,此時滿臉諂笑,棍棒倒拖在手裡,不住點頭哈腰。
林玉嬋看看幾個工霸屁滾尿流的背影,眼裡綻出驚喜的笑容,白天的疲憊瞬間掃掉一半。
蘇敏官從門內出,身材挺立,目不斜視,看也不看那群大漢,轉頭招呼林玉嬋等人:
“回來了?”
幾個大小姑娘已是肅然起敬,滿臉寫個“囧”字。
大清還沒有民用郵政係統。當官的送信能用驛站,但百姓要寄個東西可就麻煩。要麼靠熟人,要麼靠商隊船隊。
義興的沙船時時停靠寧波港,順便幫常保羅帶個快遞,來回兩三天的事兒。
孟三娘老家的棉花田,此時同樣開始成熟。常保羅按照林玉嬋的吩咐,在新婚媳婦家裡,和臨近村裡的棉田中,都收了不同等級的樣品,一共三十來斤,分成小布包。
常保羅做事不算利落,但態度認真細致。布包上麵都寫了收獲日期、重量、和所屬農戶村落姓名,麵麵俱到。
林玉嬋好像後世那些雙十一過後的宅女,守著一堆快遞,興衝衝開包。
蘇敏官目光隨著她一張臉,笑著看她。
林玉嬋有點不好意思,白他一眼:“我臉上有臟東西?”
又對圍觀的紅姑念姑說:“你們先去吃飯啦。我驗收一下棉花。”
小農經濟就是這樣,沒有標準化種植。寧波的棉花和上海郊區的一樣,質量參差不齊。有白亮圓潤的,也有灰頭土臉的。林玉嬋借來天平,略微估算一下棉鈴重量——從一錢到兩錢不等,差距也很大。
她記錄數據,挑出幾包,覺得可以和鄭觀應看中的棉田產出媲美。
但……依舊是同一個難題。
鄭觀應給她的挑戰是:隻有質量高於祥升號的棉花,他才會考慮收。
但這個“質量”,是鄭觀應自己說了算。
義興的夥計們都走了,留下空空的鋪麵,給她擺攤放棉花。
林玉嬋雙手抓著兩團棉鈴,退也不是,推也不是,咬牙小聲說:“辛苦辛苦,讓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