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下。”賀硯回站起來，路過淩粟的時候揉了揉他的頭發，溫聲道，“被子蓋好。”
淩粟下意識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冬天的夜裡是格外安靜的，窗外連一點響動都沒有，風像是都被凍在了時間裡，天地間，隻有很小的雪紛紛揚揚地在下著。
淩粟看著窗外發呆，總覺得寒冷的空氣把每一個空間都分割成了小小的一份份，隻有自己身邊的那些溫暖才是真實的，其他的...
“淩粟？”
哦，自己這片地裡好像不止一個人。
賀硯回坐在了淩粟這邊的床上，讓淩粟背靠著自己的肩膀：“困了就靠著睡。”
“沒有。”淩粟還是自己坐著，視線仍舊停在窗外。
賀硯回從背後環抱著淩粟，把手裡滾燙的毛巾小心地覆到了淩粟的小腿上。
賀硯回的手很大，包裹著淩粟結實修長的小腿並不成問題。
他輕輕地幫淩粟揉著，一邊跟哄孩子似的拍著他的腦袋：“睡吧。”
“我不...”
“乖。”賀硯回轉頭看著淩粟，眼睛裡的帶著些戲謔的光芒，“不然我親你了。”
淩粟剜了他一眼，自己蹬著腿就往被子裡鑽。
賀硯回也不惱，往床尾坐了坐，重新熱了遍毛巾之後繼續幫淩粟按著。
安靜間，他還聽見躺著的淩粟瞎損他。
“八號佳麗，手法不錯。”
“下次還點你。”
賀硯回長歎了口氣，手上想加點力道都不舍得，隻能任著淩老板點。
“是是是，您點著。”
帶出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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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淩粟現在對賀硯回的想法，淩粟自己也不知道。
在發第一個vlog的預告的時候，他其實也看見了很多觀眾說的想念賀先生。
他端坐著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該不該把賀硯回剪進去。
他覺得現在自己更像是中學裡被傳八卦的男同學。
彆人說起來就又羞又臊，但卻又沒有開口否認的意願。
像極了本該是在夏天出現的蠢蠢欲動的少年心思，帶著很隱秘的躁動的欣喜。
他歎了口氣，鼠標哢噠一聲，把vlog1按了上傳。
彼時，幾公裡開外的賀氏大樓。
賀硯回剛結束和醫生的會麵，站在窗邊靜心休息的時候，就聽見外頭的助理邁著小高跟往裡頭跑的動靜。
這個助理被一群秘書管著也沒管出什麼規矩來，仿佛淩粟娘家人似的，對著賀硯回總有種莫名的熟稔。
“老板，淩粟傳vlog了！”
賀硯回轉身，點了點頭。
“要記得看啊！”小助理扒著門，笑得讓賀硯回總覺得背後發涼，“一定要看到最後哦！”
“嗯。”賀硯回揮了揮手，“讓他們過十五分鐘開會。”
“vlog有二十分鐘。”
“...開會。”
“哦。”
在小助理訕訕地走了之後，賀硯回還是繞回了辦公桌後頭，點開了淩粟的vlog。
淩粟拍東西並不調色，但無論是家裡良好的采光還是夜裡暖黃的燈光，所有場景都讓人感覺到很安心。
對賀硯回來說更是。
淩粟這一次的vlog拍的素材不多，但後期剪的時候按照一天的時間順序剪了下來。
開片是早晨，他穿著淺色的毛衣和牛仔褲站在廚房裡頭鼓搗新買的咖啡機。淩粟的條杆兒很好，背影修長挺拔，帶著清透的少年氣息，看不出有半分臃腫。
賀硯回靠在座椅裡，單手放在唇邊，壓著忍不住上翹的嘴唇。
淩粟的粉絲多，不一會兒彈幕就已經布滿了整個屏幕。賀硯回樂得看大家誇淩粟，乾脆也就這麼一直看著。
但在後半程的時候，賀硯回就一直看彈幕裡頭不停地在說什麼最後“高能預警”。
賀硯回不明所以，想到小助理說的一定要看到最後，皺了皺眉頭，滿臉疑惑地繼續往下看。
vlog裡已經到了晚上，淩粟坐在沙發上給貓剪指甲。兩隻貓都沒什麼反抗的醫院，一個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行刑，一個生無可戀地瞪著行刑，兩雙眼睛瞪大著格外可愛。
賀硯回努力回憶著這是哪一天。
可是他記憶裡相似的夜晚似乎有許多，淩粟錄視頻也沒什麼特殊的動靜，賀硯回並不會注意到客廳的角落裡架了台相機。
但看著越來越多的彈幕和五顏六色的感歎號，賀硯回卻莫名其妙地也跟著緊張起來。
直到視頻的最後，天邊流動的雲漸漸停滯下來，淺粉色的天被夜幕代替之後。
他看見有一隻手慢慢蓋向了屏幕。
接著，是他聽了三十年的自己的聲音。
“該睡了，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