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星秀耳邊不斷傳來人們的祈願。
他去客棧樓下買了個煎餅果子,要了兩個蛋,不要洋蔥,又要了一碗糖水,玉米糖水,冰窖裡凍過的,喝起來爽口解膩。
喝完最後一口糖水,薑星秀將耳邊的聲音都屏蔽了。在他身周環繞,甚至悄悄纏上他尾指的香火,儘數被震碎。
香火成神,是一條捷徑。隻要香火夠旺盛,就能有源源不斷的神力,反之,香火斷了,就會從神位跌落。
他不需要這樣的捷徑,那樣太依賴香火,太具有不定性了。
薑星秀想,他依然會為人打抱不平,可是那不是因為香火,而是因為他正好在那裡,正好看到了,他會去做好事,卻不願意自己成為“好事”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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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花了二十八天,從揚州到了京城。
京城的建築偏向雄偉大氣,每一處都是粗獷,不像揚州城的精致小巧。
錦衣衛們需要回宮複命,而薑星秀也不是一到京城就能立刻進皇宮麵聖的,期間需要不少手續,薑星秀隻需要等著宮裡的人來找他就行了。
“薑郎君,有個事我得跟你說一聲。”到了京城,指揮使才將左右丞相交代給他的事情告訴薑星秀,“兩位丞相皆是當世大才,你若是有意向,可直接前去丞相府。”
薑星秀笑著應了聲,轉頭就去找了家有名的酒樓享受去了。
湛湛青空,依依倦鳥,如此美景,酒樓裡吃吃喝喝不香嗎?為什麼要去考慮那些麻煩的事呢。
惲知帝那邊收到了消息,“哦?他當真一進京城就去了酒樓?沒有去丞相府?”
“回陛下,薑郎君除了去酒樓,還差人去京城最好的客棧,包了一年的天字號房,並未去丞相府,也未曾與任何一位大人接觸。”
惲知帝笑著彈彈杯沿,“真是倔強的人,還是打算考科舉啊。”
替惲知帝打聽消息的暗衛縱使心中不解,仍是當自己是木頭人,隱入陰影中,不發一言。
惲知帝起身,“來人,替朕更衣,朕要出宮。”
然而天公不作美,便在他話音剛落,外邊就下起了大雨。
“陛下……”
惲知帝把手臂展開,“更衣。”
薑星秀正吃著飯,窗外突然風雨大作,五月的夏有著糟糕的暴風雨天氣,他隻能將支窗戶的木棍抽了,把雨中的風景隔在朦朧的紗紙外。
潮濕冰涼的味道撲麵而來,有人禮貌地拱拱手:“郎君,某能否坐此處?”他身後的地板上,留著淺淺的鞋印。
這是一個被雨淋了一身的人。
薑星秀點點頭:“你隨意。”
許是大雨滂沱,無法離開,他點了一壺茶後,又向著薑星秀搭話:“相逢即是有緣,某姓秦,序十四,不知郎君名諱?”
薑星秀:“我姓薑,序八。”
“原來是八郎君。”秦十四情緒有些許激動,“可是那位寫出‘九年義務教育’的八郎君?”
薑星秀沉默了一會兒。他實在想跟這位滿身龍氣藏不住的皇帝陛下說一聲,你的搭訕技巧真的很僵硬,假意是意外認出人的表現也假過頭了。
“……是我。”
陛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仍是那副誇張到有些假,實則內心是真的對此很感興趣的模樣:“八郎君這篇言論實在是振聾發聵,我看完後日日夜夜想著與郎君探討,讓百姓們都能念書識字,識字才能識禮,識禮便會遵法,此為大同盛世之基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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