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十九被猛的一拽,從水中拖到岸上,短促的驚呼後,很快將這聲音噎回了嗓子。
並且就勢朝著提著她的人身上靠,細白的小手濕漉漉的環抱住了麵前人的腰。
閻溫的腰十九已經抱過好多次,但是每次抱,她都由衷的覺得很好抱,側腰的肉很緊實,個子高高的,平時穿衣裳肩膀寬厚,沒有太監普遍的弓腰駝背的毛病,無論穿什麼衣服都將衣袍撐的筆挺,好看極了。
剛剛死裡逃生,閻溫又安然無事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十九連後背的疼痛都顧不上了,噩夢已經破解,她的心徹底安下來。
這心一安,懷裡又抱著自己喜歡的人,腦子就出現了不合時宜的旖旎想法。
閻溫本就頭疼欲裂,快步從馬車邊上跑過來,又不知道哪來的一股猛力,將十九從水下提了出來。
確認了麵前的人安然無恙,他那股因為著急而生出的激力,就很快消失。
被十九抱著朝前一衝,踉蹌了一下,直接向後倒去。
十九一看這勢頭,歡喜的不得了,她眼睛快速瞄了一眼地麵,沒有任何能硌疼人的地方,都是濕乎乎的軟泥和爛草,這才放心的將全身重量都墜在閻溫的身上。
閻溫如果倒在地上,那她肯定就能撲在閻溫的懷裡,這種機會並不好遇見,十九自當要把握住。
然而世事從不隨人願,聽到水聲看到岸邊冒出了腦袋,第一時間扔掉匕首跟著閻溫跑過來的死士統領,這會兒正站閻溫身後。
一見兩人向後傾倒,錯開一步紮了個結實的馬步,單手就將兩人的力度全部兜住。
閻溫後背著力,借著死士統領的力度站穩,十九也被推著直立起來。
這男的真沒眼力見!
十九心中嘖了一聲,借著力度站穩,伸手了捋了一把臉上亂糟糟的頭發。
閻溫的雙手還抓在十九的肩膀上,力道用得可不輕,十九兩個肩膀都讓他抓的生疼。
但她站直了,卻沒吭聲也沒躲,將頭發整理了幾下,然後就這麼滴滴嗒嗒著水,揚起小臉看向閻溫。
閻溫此刻頭疼的很,他皺著眉頭,雖然聽死士統領闡述了事情經過,小傀儡為了他聲東擊西,冒死跳入河中。
但親眼見到,和聽彆人轉述是兩回事。
閻溫自認對十九從無施恩,他對十九原本就滿心疑慮,可真的見到她,穿著自己的衣袍,落湯雞一樣站在自己的麵前,仰著那張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臉看著他,眼中依舊是那種讓他不解的關切,閻溫的思緒有片刻的停滯。
這小傀儡如今也不過才17歲,在閻溫的眼中還是個孩子……閻溫覺得胸腔似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不重,卻讓他幾乎要化為磐石的心,微不可察的顫動了一下。
不過這種情緒,隨著他感知到十九仍舊貼著他沒動,一雙手還環在他的腰上之後,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抓著十九的肩膀,將她推離自己。
十九也沒有得寸進尺,今天是人也親了,抱也抱了,噩夢也已經化解,簡直堪稱完美。
不過想到她先前用小桌案在閻溫的頭頂砸了那一下,頓時又緊張的看向閻溫的頭。
頭頂的血跡已經乾涸,表麵看不出傷口,傷口應當是在頭發裡麵。
十九很心疼,但又莫名其妙的有一些竊喜。
這傷口一定會落下疤痕,一想到閻溫的頭發裡麵,會留下一個小小的傷疤,誰也看不到,但那傷疤卻是她親手造成,畢生都會跟著閻溫……
一種隱秘的,無法宣之於口的愉悅,自心底油然而生。
十九卻迅速垂下了頭,她不敢再對著閻溫表現的過於熱切,按照閻溫多疑的性格,今天即便她做出替閻溫跳湖的事,可回到宮裡,難保閻溫不會究根問底。
閻溫則是神情複雜的看向十九,小傀儡此刻還穿著他的衣袍,腰間紮著他的腰封,隻不過這腰封係法,讓人一見了頭更疼了。
他腦子亂的很,惡心的勁兒還沒過去,勉強忍著倒是能夠忍住,但是這會兒有一點站不住。
好在這個時候,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死士統領開口了,“大人,您的衣裳已經濕了,陛下的也是,湖邊風涼,快些到馬車上去吧。”
閻溫這才回頭看了一眼死士統領。
剛才閻溫下的命令,死士統領並沒有來得及執行。
而現在事情有緩和的餘地,女皇並沒有葬身湖中,沒人想要自斷手筋。
閻溫回頭看,向他時,死士統領的眼神帶著顯而易見的乞求,若是女皇葬身湖中,他是連求都不敢求的,但是此刻女皇安然無事,他並不想離開晉江閣,他還想為閻溫效忠。
閻溫淡淡看了他一眼,因為頭痛,眉心一直擰著。
死士統領緊張的原地哆嗦,閻溫頓了頓,伸手按了一下額頭,說道,“雖然陛下沒事,但你的作為不可就此揭過,回去自去領板子。”
“謝大人!”死士統領喜上眉梢,眼看著就要朝地上跪,閻溫卻輕輕伸手架住他。
死士統領一愣,閻溫將手伸到他的咽喉處,將他的披風解下來,然後轉身披在了十九的身上。
這一回換成十九喜上眉梢,向前一步,伸手托住了閻溫的手臂。
甜絲絲道,“大人,我扶你去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