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活該。(1 / 2)

十九手中食盒掉在地上, 她連忙上前兩步問喜全, “大人是何時走的?!”

喜全指了下門口,“才走……從水牢後院出去的,定崇門命人備了車架,估計這會兒……”

喜全話說了一半, 十九已經提著裙子, 順著轉身朝著內侍監的門口跑去了。

青山見到十九急匆匆跑出內侍監的身影,連忙也帶著小太監跟在十九的身後, 可憐青山一把老骨頭, 沒幾步就氣喘籲籲。

十九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急急的揮手,“不必跟著,我去定崇門, 與大人一同出宮,”

十九邊跑邊說, “青山你去太醫院好歹抓住一個太醫,命其醫候在宮中, 等我回來!”

青山連連應聲, 跑了幾步再跟不上了, 忙命身後的小太監追上去, 十九心中惶急, 步子邁到最大, 頭上的珠翠發簪都跑掉了, 頭發散開也顧不得,提著裙子在宮道上一陣狂奔。

十九急的眼前的景物都有些發花,在轉過一個小角門的時候,不慎和一個手中端著東西的姑姑撞在一塊兒。

老姑姑許是仗著在宮中是老資曆了,手中的東西被撞掉,一看十九形容狼狽,後麵還追著人,沒仔細看,就隻以為十九是個犯錯的小宮女,頓時麵露厲色,飛快朝著十九的前麵一伸腳。

十九猝不及防拌在了上麵,直接朝著青石地麵摔了上去,手肘手掌,外加下巴,嬌嬌嫩嫩的皮膚,一下子全都磕掉了皮。

下巴磕到還將舌尖給咬了,十九疼的眼淚頓時就衝出了眼眶,手肘都磕的沒有知覺,在地上爬了兩下,才咬著牙,勉強站起來,滿嘴都是血腥味。

“你個小蹄子,走路都不看是吧!”十九才一站起來,找到方向正要繼續跑,老姑姑卻伸手一把揪住了十九的耳朵,擰的十九不得不被迫歪著頭,一張嘴嘴角就流出了血來。

“放手!我是女皇!”十九掙紮著,心裡急的幾乎著火,可是這老姑姑也不知道是不是練過,在十九的耳朵上擰了一圈,正擰在了她先前受傷的耳垂上,手勁兒大的十九原地嚎了一聲。

老姑姑笑出豬叫聲,“你是女皇?我還是王母娘娘呢!”

這時候跟著十九身後瘋跑的小太監也追了上來,手中還拿著十九一路跑掉的珠翠,到進前一看,見女皇陛下被個老姑姑擰的嗷嗷叫。

其中一個小太監瞠目欲裂,登時怒喝一聲,“狗膽包天!竟敢衝撞陛下——”說著輕靈的飛起一腳,踹在老姑姑的膝蓋上,將她踹倒在地。

十九耳朵得到了解救,也不敢耽擱,回頭看了一眼,記住了小太監的英姿,趕緊轉頭繼續朝著定崇門的方向跑去。

但是到底還是晚了,到了定崇門的門口,並沒看到喜全說的車架,想來閻溫已經走了。

十九要出門口,被守門的攔下,她也不再說自己是什麼女皇,免得再冒出兩個玉皇大帝,索性直接道,“閻大人忘了東西命我送來,你們快放我出去追車架!”

定崇門的守門確實是閻溫的人,但並不是閻溫身邊常活動的,因此並不知道十九這個新鮮出爐的“寵兒”,沒有出宮令牌,鐵麵無私如假人,寸步不讓。

身後那兩個小太監這時候也氣喘如牛的跟上來,十九詢問了一下,兩人身上同樣沒有出宮令牌。

十九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原地直轉圈,旁邊那個小太監見十九形容實在是狼狽,頭發都糊到臉上也不管,形容如同瘋婦,實在有損女皇威儀。

“陛下,你這……”小太監試探著抬手,見十九沒有抗拒,大膽子上手給十九理順了下,十九側頭看了他一眼,正是先前那個幫她踢老姑姑的小太監。

他五指為梳給十九攏發,不知怎麼的,一下勾到了十九脖子上的繩子。

十九正準備折回去,到閻溫的房間偷個什麼東西充作令牌,她今天必須要出宮,必須要在閻溫喝了那一盞茶之前,找到閻溫。

脖子上繩子被勾了下,小牌子被帶動,脖子上涼涼的,十九突然靈機一動,將小狗牌子亮出來,舉到守門的兩個人麵前。

“這個能……”十九才想問問這個能不能充作令牌,話沒等說完,門口兩人已經跪在地上。

這種場麵十九熟悉,上一次拿出閻溫的一個錦帕,也是揮一揮就跪了一地,閻溫果然渾身都是寶,下次揪兩根頭發,說不上真的好使!

“能行!”十九自己回答了,接著片刻不耽擱,直接抬步就朝著定崇門外追。

長長的深巷通往街道,十九把逃命的速度都拿了出來,後麵的小太監也想跟著追出來,但是他們沒有令牌,十九也沒說帶著,因此都被守門的攔下了。

十九跑到路的儘頭,卻仍舊未見閻溫的車架,她跑的胸中悶痛,腦中飛快想著夢中場景,那個場景是在醫署的大堂中,還有人在買藥,閻溫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杯茶。

皇城中一共有三個醫署,十九喘息著閉著眼想,她曾經換草藥的那一家,大堂中的擺設並不是夢中的格局,那麼就剩下城西和城東兩家。

十九走出深巷,走到正街上,站在岔路口糾結,城西和城東相距太遠,即便是她雇傭馬車,往返也要一個時辰左右,若是選擇錯了很可能就會跟閻溫錯過去……

一旦錯過去,閻溫喝了那杯茶,後果真的會按照夢中場景發展,到那時候,瘟疫徹底爆發無人殫精竭力的控製局麵,朝中那些大臣就隻會避之不及,根本不顧百姓生死,那整個皇城就會如夢中一樣,到最後橫屍遍地變為人間煉獄。

十九順著街道朝前走了一段路,看到路對麵酒樓外有停放的車架,現在時辰還早太陽初升,車夫坐在車轅上打盹,這種一般都是能夠雇傭的,她連忙朝著車架走過去。

邁步間就在心中做了抉擇,城東的醫署沒有城西的大,十九決定先去城西……

十九心中隻記著過路,清早路兩旁商販不多,行人也寥寥,她根本就沒看路。

一聲馬匹嘶鳴,不知何人鬨市縱馬,風一般的已然到了十九的眼前,馬蹄高高的揚起,竟是要從十九身上飛掠過去。

十九正要蹲下,突然肩頭被猛的一扳,接著隻聽男子一聲爆喝,十九被抱著飛起來。

十九一個大活人,生生跟甩一塊破布似的,抱著她的人淩空飛起,直接一腳踹在馬匹的眼睛部位,疾馳的馬匹頓時踉蹌一下側翻在地,馬背上的人也摔了下來。

“何人鬨市縱馬?!”

這聲音聽著耳熟,十九腳才落到實地,腰被箍得生疼,循著聲音轉頭一看,竟是單懷。

十九激動的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不顧自己在空中翻轉致使一頭淩亂的長發蓋住了半張臉,女鬼一般瞪著單懷問道,“大人呢?!”

單懷此生還是頭一回被人揪著脖領子,一時語塞,圍觀人越聚越多,單懷一陣臉熱,低頭忙低聲道,“大人的車架在前方,陛下跟我來……”

十九激動得嘴唇發飄,我我他他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吭出一句話,索性閉上嘴,緊跟在單懷上後。

這時地上摔下馬的人也爬了起來,站起身第一時間就是從側腰抽出軟鞭,叫喊道,“爾等雜碎給老子站住——”

說著揮動軟鞭,直取十九身後。

單懷眉目一凜,未曾朝後看,便回手就抓住了抽來的軟鞭。

“鬨市縱馬逞凶,今日你想走也走不得!”

單懷說著,手上一用力,便將那男子拽的朝前趔趄了一下。

十九眼看著兩人要打起來,她的事情耽誤不得,揪住欲朝著男子衝上去的單懷,問道,“大人車駕在何處,你先說了再去打!”

單懷又被揪了脖領子,神情無奈,“就在前方拐角處……”

他話音還未落,十九就已經鬆開他,將單懷這個“救命恩人”仍在原地,一溜煙兒跑出老遠。

墜馬之人可看出是個真小人,剛才爬起來欺軟怕硬,第一鞭子朝著十九的後背抽,這會兒見單懷愣神,又挾著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匕首,趁著單懷愣神上前偷襲。

不過他委實不是單懷的對手,沒交手幾下,就被單懷揣飛,和他那挨了單懷一腳,到現在還沒能站起來的馬滾作一堆。

而十九跑到拐角,果然見到停在拐角處的車架。

她籲出了一口長氣,總算抽出時間伸手理了理自己淩亂不堪的頭發,這才朝著馬車旁邊走去。

“大人……”十九輕聲叫了一聲,沒得到回應,咬了咬牙朝著馬車上爬,才爬上一隻腿,車簾猛的被掀開,閻溫伸手將十九一把薅了進去,甩在馬車的軟墊上。

“你真是膽子越發大了,竟敢私自出宮?!”閻溫手指指著十九的腦袋,恨不得揭開她的頭蓋骨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他今日車架才出巷子,就遭遇出殯長隊,等在路邊,好容易長隊過去,上路沒多遠,就驚見這小傀儡從宮牆後巷跑出來,還橫衝直撞的上街,連馬都不知道躲避!

隻有閻溫自己知道,他有多驚多怒,若不是單懷身手了得,這小傀儡說不定就要被踩踏在馬蹄下。

閻溫氣的不知如何是好,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手指一直指著十九,指尖發顫。

十九半趴在軟榻上,起先還以為閻溫伸手要掐她,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卻什麼都沒等到,睜眼一看,閻溫臉色煞白嘴唇發青,指著她的手指一個勁的發抖,看來是被氣的不會說話了。

十九根本無法解釋,閻溫怎麼誤會她就得怎麼認,伸手嘗試著抓住閻溫的手指,被閻溫猛的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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