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裝A後被影衛標記了 池翎 15703 字 10個月前

牧雲歸這幅模樣, 不僅鬱鴻愣住, 就連鬱衍也嚇了一跳。

這些年牧雲歸跟在他身邊, 性子已經變得平和許多。雖然偶爾會因為殺性被激發而露出嗜殺的一麵,但至少在鬱衍麵前,他向來收斂得很好。

鬱衍已經很多年沒看見過他這模樣。

這不由讓他想起當初二人的初遇,在鬥獸場裡的那名困獸般的少年。

牧雲歸眸中帶著冰冷的殺意, 冷冷從鬱鴻身上掃過。後者下意識後退半步, 臉上終於顯出一絲懼色。

“你……你怎麼可能……”

從京都到此地, 他準備了數十名最精銳的護衛,這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趕過來??!

牧雲歸漠然不理, 轉而看向跪坐在小榻上的鬱衍。

觸及鬱衍目光的時候,他冰冷的神情終於稍稍收斂了幾分。

他沒有停頓,快步朝二人所在的方向走來,一腳將站在小榻邊的鬱鴻踢得倒飛出去。

染血的劍鋒在半空劃過一道弧度, 瞬間割開了捆束鬱衍手腳的繩索。

“雲……”鬱衍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牧雲歸閃身上前, 劍鋒調轉,直刺向鬱鴻。

鬱衍高聲喝道:“彆殺他!”

牧雲歸的劍鋒在距離鬱鴻咽喉僅有一寸時生生停住,頭也不回道:“可他知道主人來長麓。”

牧雲歸方才那一腳踢得極狠,鬱鴻跌在牆角, 麵色蒼白如紙。

他捂著胸肋, 劇痛使得呼吸都變得格外困難。

他唇邊緩緩滑落一道血線,啞聲笑起來:“是啊皇兄,你要是現在不殺我, 我可不敢保證回到燕國會發生什麼。”

“你想死嗎?”鬱衍問,“還沒報仇,你現在死甘心嗎?”

鬱鴻眼眸微顫。

“你不必激我殺你。為了報仇你謀劃了這麼多年,現在停在這裡,這不是你的性子。”

“況且,我留你也不是為了什麼兄弟情誼。”鬱衍道,“收劍吧雲歸,鬱鴻是皇子,若他現在死在長麓,非但無法解釋,還可能讓我們的計劃功虧一簣。”

牧雲歸沉默許久,須臾,他深深吸氣,收了劍勢。

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隨即消散開。

牧雲歸將手中的長劍隨手丟到一邊,取過先前捆束鬱衍的繩索,將鬱鴻結結實實綁了起來。

隨後,他才來到小榻前,單膝跪地。

“屬下來遲了,請主人恕罪。”

隻從牧雲歸的神態來看,根本看不出絲毫端倪。在這轉瞬間,他甚至就連氣息都已經調息平穩,仿佛方才什麼也沒發生。

可他衣擺多處破損,點點鮮血散落在墨色衣衫上,留下淡淡的血腥之氣。

無一不顯示出這人曾經曆了多麼殘酷的爭鬥。

鬱衍伸出手,用衣袖輕輕拭去濺在他側臉的血珠。

牧雲歸怔愣一下,下意識想躲開。

“彆動。”鬱衍問,“受傷了嗎?”

牧雲歸就是武藝再高強,也不可能在那等高手如雲的埋伏中全身而退,不受一點傷害。不過那些傷勢大都是些皮外傷,對影衛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牧雲歸本想搖頭,可看到鬱衍的眼神,卻又鬼使神差地忍住了。

他抬起手臂,破損染血的衣袖中,隱約能看到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

鬱衍眸色暗了暗,撕下一小片衣角輕輕擦拭那道血痕。

牧雲歸望向對方低垂的眼眸,心頭翻湧的弑殺衝動終於奇跡般的平息下來。

鬱衍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牧雲歸回答:“此處乃距京都百裡外的一座小城郊外,應當是一處私宅。”

“你如何找到這裡?”

“屬下昨晚本想去行宮外等候主人,卻在半路遇上有人埋伏。抓到人拷問才知,主人被帶來了此處。”

鬱衍點點頭,牧雲歸又道:“此地不宜久留,屬下方才在外麵看見幾輛馬車,主人先隨屬下離開吧。”

“不急。”

鬱衍將牧雲歸傷口清理乾淨,走到鬱鴻身邊。

鬱鴻抬頭看向他。

鬱鴻輕輕吸氣,聲音低啞:“皇兄當真不殺我嗎?”

鬱衍從懷裡取出一粒丹藥喂到他口中。

“這是軟筋丹,對身體無害,服用後十二時辰內喪失行動力。”鬱衍道,“我不會殺你,但回去的路途上,希望你乖一些。”

“還有,”鬱衍頓了頓,問,“傷藥在哪裡?”

鬱鴻沉默下來。

鬱衍與他對視半晌,鬱鴻終於勉強抬起手,指向一側的妝鏡:“桌下的第二格。”

“多謝。”

鬱衍尋到傷藥,回身扶起鬱鴻往屋外走:“我們走吧。”

可牧雲歸卻沒跟上來。

“雲歸?”鬱衍走到門邊,回頭看他,“怎麼了?”

後者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回答。他背對著鬱衍,寬闊精瘦的脊背挺拔依舊,看不出端倪。

可細細看去,對方垂在身側、那雙握慣了各類兵器的手,卻在輕輕顫抖。

鬱衍忽然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麼。

鬱鴻點的催情香還沒滅!

方才精神過於緊繃,加之那抑息香對他和鬱鴻都沒有效用,竟然讓他忘記了這回事。

鬱衍無聲地暗罵一句,快步走到桌邊,潑了杯茶水將香爐澆滅。

“抱歉,我忘記他還點著香,你……”

牧雲歸偏過頭,聲音似乎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主人先出去吧。”

“雲歸……”

“出去!”

牧雲歸的語氣難得有些生硬,鬱衍沉默地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後,扶起鬱鴻轉身離開的屋子。

房門被人在身後合上,牧雲歸緊繃的脊背終於鬆懈下來。

他躬身撐住小榻,呼吸灼熱急促,額前不知不覺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乾君在標記坤君前沒有求.歡期,因此牧雲歸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體內像是被人點了一把火,沿著血脈一路往下灼燒,一發不可收拾。

牧雲歸深深吸氣,竭力催動內力壓製體內那股越發躁動的本能。

這裡不安全,主人也尚未完全脫險,他怎麼能——

忽然,房門被人重新推開。

牧雲歸睜開眼。

他的意識已經十分混沌,感官卻變得格外清晰。他感覺到有人合上房門,緩緩朝他走過來。

一步,兩步……

“主人彆過來!”牧雲歸聲音低啞,“我……我……”

“我隻是去找間屋子把鬱鴻關起來,總不能讓他留在這裡。”鬱衍走到牧雲歸身後,語調平靜如常,“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丟下你了吧?”

“主人彆說了……彆說話了。”牧雲歸痛苦地閉上眼。

意識仿佛在火上炙烤著,鬱衍的身影無疑是往火中添了一把柴,僅存的理智搖搖欲墜。

他忍不住。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邊,怎麼可能忍得住。

“可是你很難受。”鬱衍站在牧雲歸身後,低聲道,“你過去不也經常幫我嗎,這次換我幫你,為什麼不可以?”

“那不一樣……”

牧雲歸的聲音啞得驚人,他雙手緊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的刺痛讓他稍稍清醒過來:“屬下感覺得出,這次……無法用臨時標記抑製,我可能會……”

“……屬下不想傷害您。”

屋內又沒了響動。

牧雲歸身體越來越熱,他能感覺到鬱衍仍然站在他身後。

往日被他深深壓抑,埋藏在乾君骨子裡的本能瘋狂叫囂著,他想要占據、擁有、掠奪,想讓對方永遠屬於自己。

忽然,一雙手從他身後將他抱住。

牧雲歸渾身驟然緊繃。

“原來那些事在你眼裡,算是傷害?”鬱衍用力收緊雙臂,緊緊貼著那具滾燙僵硬的身體,“這就是你一直不肯和我說實話的原因?”

“我——”

牧雲歸擔心傷到他,不敢用力掙脫。他的身體緊繃到極致,甚至開始輕輕顫抖:“主人不明白……”

“是你不明白才對吧?”鬱衍打斷道。

他懶得再與這人囉嗦,直接繞到牧雲歸前方,仰起頭吻上去。

牧雲歸的嘴唇有些乾裂,鬱衍細細舔舐著,將那唇瓣重新滋潤柔軟,才鼓足勇氣探進去。

唇齒間還帶著淡淡的血腥氣,但並不令人討厭。

半晌,鬱衍把人放開,耳尖微微有點發紅。

“現在你該相信我了?”

牧雲歸怔怔看著他,像是沒有明白他在做什麼:“您……”

“……”鬱衍氣惱道,“你真是個木頭啊!”

若說鬱衍原本還有些緊張和畏懼,現在就隻剩下恨鐵不成鋼。

這種事難道還要坤君主動嗎?

他怎麼會喜歡這種笨蛋!

鬱衍氣急,不由分說伸手去解對方的腰帶係扣。可牧雲歸這係扣極其複雜,不管試了多少次鬱衍都沒法順利解開。

鬱衍急得眼眶都紅了,抬眼瞪向對方,卻被人忽然用力吻住。

這個吻比過往每一次都更加激烈。

鮮血的味道醞釀成催化劑,二人之間的溫度漸漸升高,高濃度的乾君信香終於在此刻迸發而出。

“唔……”

鬱衍覺得那濃鬱的茶香仿佛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緊密包裹起來,就連呼吸都被牽動。

待他回過神來,已經被人推在小榻上。

他抬起頭,看見了牧雲歸隱隱發紅的眼眸。

“主人不後悔嗎?”

牧雲歸傾身將人壓住,滾燙的手掌劃過鬱衍小臂,緊緊扣住對方的手指。

“這是最後一次,若主人想停,我——”

沒等他說完,鬱衍忽然抬頭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不後悔。”鬱衍緊張得手指都在發顫,可他沒有躲避,也沒有退縮。他深深望向對方的眼睛,在對方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鬱衍聽見自己輕輕道:“永遠也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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