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璨穿著普通的錦衣,與溫如瑾一同走在無量寺的竹林之中,兩人漫步而行。
竹葉青翠,光陰斑駁中,夫妻二人攜手同遊,也是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你莫要擔心,我心中有數。”
明璨搖了搖頭,咬唇猶豫一會兒,道:“雖然後宮不得乾政,但是我仍舊是憂心不已,通商便是城門大開,若那匈奴人懷有虎狼之心,我城中百姓當如何自保?”
“邊關自有我朝虎狼之師數十萬,且我已經製定為邊關製定因地製宜的政策,以求在不耽誤農事的前提下,成就我邊關子民全民皆兵。且匈奴人此番戰敗,宛如公雞一般,鬥敗之後,焉有膽量再來一遍?況且,便是匈奴王有膽量懷有狼子野心,然其子民何如?然其兵馬何如?”
明璨訥訥不敢言,許久之後歎了一口氣,認真地說:“是我婦人之見了,好在沒有影響到夫君。”
溫如瑾摸了摸她的手背,算作是輕輕地安撫,他牽起自己妻子的手,緩步走在這風景秀麗的地方:“璨璨,我將那張文達丟到邊關去主持此事,你說首輔會不會找我拚命?”
明璨聞言忍不住笑了出聲:“這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溫如瑾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明璨見狀也趕緊轉口。
“不過……古人有雲,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張講師若能獲得實現自己報複的機會,便是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必然得去的。”
“你說的在理。”
……
“公子,公子!小公子不見了!!”
見護衛匆匆跑來的時候,溫如瑾難得驚訝地挑了挑眉。
什麼情況,我家熊兒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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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上的風,席卷而來,刮得人臉頰生疼。
溫如瑾就這樣站在邊邊,皺著眉,努力地往下望著。
曾奇和一乾護衛都快要給溫如瑾這種不怕死的動作給嚇得小心肝都要蹦出來了,曾奇隻能默默地靠近,試圖在皇上要是一不小心十足掉下去了,他也好歹能夠拉到對方。
“皇後如今如何了?”
溫如瑾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曾奇道:“皇後娘娘如今在無量寺為香客們準備的廂房中安睡,禦醫已經瞧過了,說是怒急攻心,昏了過去,好好休息一番,醒後調理一段日子,並無大礙。”
“嗯,如此便好。”溫如瑾頷首,默默退了兩步。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溫平基這小崽子掉下懸崖去了,他可不要也跟著掉下去。雖然這樣很顯得老父親焦急自己兒子的心思,但是溫如瑾表示大氣運加深的溫平基,完全不需要為這個熊崽子擔心。
“皇上,禦林軍已經趕往懸崖下邊了,他們必然不會放過一草一木的……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皇上您還是先回去等候消息,莫要這般憂心……皇後娘娘醒了,還得您安慰著呢。”
真是讓人頭大,侍衛忽然跑過來說大皇子不見了,結果溫如瑾他們夫婦二人就被領著來到這懸崖邊上,據說是大皇子掉下去了。明璨瞅著著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尖叫都沒來得及,就直接昏了過去。
溫如瑾無奈,及時給明璨封住幾處大穴,讓她好好休息一番。如今明璨已經被送到無量寺去了,溫如瑾還和一大乾屬下們在這懸崖邊上吹風。
……
溫如瑾沒有理會曾奇,反而回首去問跪在一邊的那幾個黑衣人,那幾個一向讓溫如瑾很省心的暗衛:“你們給朕說說,究竟是個怎麼回事?”
“回稟皇上,大皇子殿下禮佛之後,便嫌棄屬下們跟著使他厭煩,要求一人四處逛逛。屬下們不敢違抗,便隻能不遠不近地跟在大皇子身後,怎料路上偶遇一垂髫小童,小童欲要摘那懸崖邊上的野花,腳底打滑摔下去了,大皇子情急之下疾步上前去拉,結果……”
溫如瑾幫他把沒說完的話說完:“結果寄奴跟著一塊兒掉下去了是吧?”
暗衛羞愧地低頭,手指微微顫抖:“距離太遠,是屬下無能,沒能拉住大皇子殿下。”
眼看著他們就要拔劍自刎了,溫如瑾及時出聲製止:“朕讓你們死了嗎?”
“屬下愧對陛下,再無顏麵活在這世上。”暗衛們這般道。
古人的執著是極為純正的存在,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失誤,他們羞愧難當,想要自刎,在這種時代,便算作是“士”的行為。再正常不過了。
“好了,朕又不曾說你們什麼,待我兒回來了,你們再在他麵前自刎也不遲。”
溫如瑾很是自信自家兒子不可能就這樣死了,但是鐵定得要吃一番苦頭,嗬……做事這般衝動欠考慮,熊孩子,活該吃點教訓。
真正讓溫如瑾擔心的,是那垂髫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