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五世界 喬爸和他撿來的戲精兒砸(十二)(1 / 2)

臨樓道:“那你在不滿什麼,覺得我之前不夠賣力?”

他的不要臉從來就毫無底線可言, 喬廣瀾差點被粥噎死, 嗬嗬一聲, 說了句“走著瞧”。

臨樓隻是笑, 他喝了兩口粥, 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不對啊, 按理說這個世上應該還有一個虛幻的你才對, 你人呢?”

臨樓輕描淡寫道:“哦, 我一進來就把他殺了。”

喬廣瀾:“……你真夠狠。”

臨樓道:“不過是虛影而已, 何必在意。”

喬廣瀾搖搖頭, 把空了的粥碗遞給他, 抬手之間, 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紅痕。

臨樓心疼地“嘶”了一聲, 順手把碗放在旁邊, 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腕道:“對不起,是我沒輕重了。下次一定注意。”

喬廣瀾揮手打開他,一躍下床:“下次?呸!做夢去吧!”

他落在地上, 腰疼的一抽抽, 為了麵子咬牙忍了,若無其事地說:“現在距離宮變還有多久?”

臨樓走到他身邊, 不輕不重地幫他捏著腰, 說:“很快。”

他站在喬廣瀾的身後, 喬廣瀾隻能聽見臨樓帶著笑意的聲音, 卻沒有看到他麵色沉沉,眉頭微擰,神情上沒有半分笑意。

喬廣瀾道:“那趁現在,咱們先去戚陽那裡看一看吧?我總覺得邢超如果要起事的話,在這之前最後想見的人就應該是戚陽。”

他猜測的沒錯,邢超果然在和戚陽說話,雖然對於喬廣瀾和臨樓來說,過去的時間隻夠他們兩人滾到一塊睡一覺,但就邢超和戚陽而言,已經過去很久了。

此時兄弟兩個人正坐在湖心的一處亭子裡麵對飲,這座亭子四麵都是水,視野開闊,邢超會選擇這個地方,大概是覺得此處絕對不會有人偷聽,最是安全。

他大概也想不到堂堂魔尊大人會親自來打探他的秘密吧。

戚陽顯然很高興見到他,喝了幾口酒之後放下酒杯,笑著說:“你這酒可真是不錯,你要是不快點喝,我可要都喝光了。”

邢超道:“要喝就喝,廢話什麼,這是我自己釀的,要多少有多少。”

戚陽道:“你還會釀酒?”

邢超晃著酒杯,漫不經心地將目光投在粼粼的水波上,淡淡道:“家裡祖傳的方子,就這一張,所以我也隻會釀這一種酒。”

戚陽道:“難得聽你提起過去的事情。”

邢超瞥了他一眼,譏諷地笑了笑:“你連自己的娘當年是跟誰私奔都不知道嗎?”

他說話一向如此,在一開始剛認識的時候,戚陽都不會因為這樣的話而同邢超生氣,現在對他逐漸了解,當然更加不會,聽了這話也隻是淡淡笑笑道:“我父親就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不許任何人提起調查,我當然也不會再做什麼,徒然惹父母不快。”

他溫和地看著邢超:“人生在世難得糊塗,很多事不要那麼刨根問底比較好。”

邢超嗤笑一聲:“你這樣很容易讓人害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戚陽搖搖頭道:“哪有那麼多人要害人,害人又有什麼好的,雖然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怎麼防也防不到家人身上。不過你今天……很感慨。”

邢超無所謂地放下杯子,道:“就是累了。戚陽,要不然咱們走吧,我不喜歡魔族。”

他這句話說的突兀,戚陽一怔,道:“去哪裡?”

邢超雙眼直視他,雖然語氣沒什麼變化,但從他的神情中,就連喬廣瀾和臨樓都能感覺出其中的殷切。

他說:“去哪裡都可以,隻要不在這呆著,你的魔尊不缺你這一個人使喚。你也說了,這個世界上咱們的親人就隻剩下彼此了,那麼對你而言,最重要的人不是我嗎?”

戚陽沉默下來,似乎在猶豫。

喬廣瀾道:“喔,他在吃你的醋,在和你爭寵。”

臨樓沒跟他鬥嘴,過了一會才道:“他好像很急切地想證明什麼東西。以邢超的性格,原本不該這麼問。”

喬廣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似乎心不在焉的,怎麼了?”

“沒什麼。”臨樓拉過他的手,輕輕摩挲腕上的一處淤痕,放到唇邊親了一下,低聲道,“隻是想到一會就要出事了,心裡有些沒底。你一定要聽我的話,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胡來,不然如果你受傷了,我會很心疼,聽到沒有?”

喬廣瀾敏感地看了臨樓一眼,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幾世的糾纏,他對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可以說是非常了解。路珩外柔內剛,性情高傲,這個世界上很少有讓他能放在眼裡的事情。彆說是淩見宮大火,就算是整個淩見宮憑空消失了,他會想的估計也是怎麼找出真相,而非如此緊張。

……他,真的對其中的內情半點都不知道嗎?但如果知道,又何必隱瞞自己?

更何況冥照魔尊千年修為,魔道第一人,多少年來世人想看一眼他的真實麵目都不能成功,他又是怎麼在自己家裡被算計成這樣的?

臨樓心亂如麻,臉色從容,迎著喬廣瀾的目光笑了笑:“你這樣看我看什麼?是不是突然覺得我有點好看?”

喬廣瀾道:“你若是不好看,配得上我嗎?”

臨樓不由展顏,另一頭,沉默許久的戚陽則終於開口了。

他為難道:“抱歉,小弟,我還不能走。”

邢超眯了一下眼睛——這其實是一個很危險的動作,代表著情緒的變化,不過十分細微,戚陽並沒有注意。

邢超道:“那麼你的意思是,咱們兩個也隻好分道揚鑣,各奔東西了。”

戚陽驚訝:“為什麼要這樣呢?即使你不留在這裡,我留在這裡,我也可以常常去找你。隻要你願意來探望我,我也隨時歡迎,何必就如此決絕。”

他頓了頓,又說:“小弟,我知道你的性格不喜歡拘束,不想在這裡了也是正常之事,但我不一樣,當初魔尊救過我的命,又對我賞識提拔,大恩難還,我已經發誓一輩子效忠他,不能出爾反爾。我有我的責任和……”

話音未落,邢超突然擲杯而起,厲聲道:“所以他讓你殺誰,你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誰!如果有一天,他讓你殺了我呢?!”

玉製的杯子砸在大理石的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個時候聽起來,竟然有種驚心之感,戚陽一下子住口,邢超瞪著他,胸口起伏,眼中都是血絲,周圍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好一會,戚陽才困惑地說:“你怎麼了?”

邢超緩緩地道:“你怎麼了?”

兩人的話一模一樣,隻不過一個人的口吻中滿是迷茫,另一個語調上揚,更近乎於挑釁。

邢超閉了下眼睛,又道:“我告訴你,我他媽最討厭彆人給我拽什麼天下蒼生的大道理。物以稀為貴,你要是想對我好,就隻對我一個人好才像話,你要是想周全所有的人,那麼你給出來的好就太廉價了,我不稀罕。”

戚陽剛要說話,突然臉色一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嘴角流下一行血跡。

喬廣瀾道:“酒裡有毒?”

臨樓道:“戚陽並非中毒而死。”

喬廣瀾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性地拍了拍:“你彆難過。”

臨樓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我為什麼要難過?不過一個下屬而已。這個世上我在乎的人隻有你一個。”

喬廣瀾道:“嘴硬……看見他死,你的心裡明明也很不好受。在我麵前不用裝模作樣的,戚陽他……唉。”

他有心想安慰臨樓幾句,可惜實在不會安慰人,心裡同樣也覺得戚陽這件事令人惋惜,憋了一會,索性不說了。

臨樓的確心情不佳,但看喬廣瀾這樣,心裡又覺得他十分可愛,眼中浮起暖意,輕輕拍了拍他。

戚陽道:“你往酒裡放了什麼?”他的聲音顫抖,好像發現了什麼十分可怕的事,“這、這、這……怎麼會!”

邢超笑容滿麵:“沒什麼,就是一點麻藥,你現在暫時動不了,過上一天就好了。這味道是不是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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