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六世界 娛樂圈那個花瓶影帝(十四)(1 / 2)

在說出這三個字之後, 他的目光無意間在石哲身上的某個地方掃過,猛地頓住,雖然一瞬之後就若無其事地離開了,但心裡卻是一震。

“喬先生,你可能不知道。”石哲彬彬有禮地說, “我這人有個習慣, 就是想要什麼,就必須弄到手。從小就是這樣,大了就更加改不了了。”

喬廣瀾唇邊抿起一絲冷笑, 他本來就唇紅齒白, 這樣抿唇的樣子頗有幾分冷豔, 偏偏說起話來直通通的,就好像刀子一樣:“巧了, 我這人也有個習慣,那就是什麼東西彆人越想要, 我就越不想給。”

他手上一用力, 將麵包筐從石哲那裡搶了過來:“有病就去治, 誰他媽慣著你。”

儘管喬廣瀾態度惡劣,但石哲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不悅之色,直到人走了, 他才笑了笑, 步履輕鬆地離開了。

喬廣瀾買完麵包之後, 很快進了醫院的大門, 他生怕彆人認出自己, 埋著頭飛快地向汪晴的病房走去,剛剛轉過一個拐角,忽然有個人默不作聲地擋在了他的麵前。

對方明明看見喬廣瀾疾步走過來,卻故意站在那裡,他來的突然,喬廣瀾來不及收腳,正好撞在了他身上,簡直有點像是惡霸調戲民女的橋段。

這什麼世道,哪來的這麼多精神病!

他心頭火起,剛想說話,耳畔傳來一聲輕笑,腰也被一雙手環住了。

“路珩!”他踩了路珩一腳,臉上轉怒為笑,“你非要這樣鬼鬼祟祟的嗎?!”

路珩笑道:“鬼鬼祟祟或者光明正大,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知道我要甩開那些記者有多不容易嗎?走吧,沒良心的小子。”

進了醫院之後,兩個人都放鬆不少,會出現在這裡的人除了醫護人員之外,不是瘋子就是瘋子家屬,沒有人有那個心情追星。路珩早就打過招呼了,他們進到汪晴的病房後並沒有看見其他人,隻有汪晴穿著束縛衣蜷縮在房間的一角。

看見她,即使兩人見多識廣,也不由都露出了意外之色,如果不是名牌上寫的清清楚楚,他們簡直要懷疑走錯了地方。

——因為那個蜷縮在牆角的人,實在是太胖了。

她比喬廣瀾之前在調查到的照片上見到的那樣還要胖,縮在牆角的樣子非但不能讓人心生憐愛,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個大圓球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短短幾天裡,在她的身上又發生了什麼,才會引起這麼驚人的變化。

雖然知道她不是個好人,但喬廣瀾也不想拿人家的外貌做文章,他掩去麵上的驚異,單刀直入道:“汪晴,彆演了,我知道你的精神病是裝的,想要逃避法律責任。可是你就連你自己的母親都不顧了嗎?你在這裡關著,她可是幫你承擔了所有的罪名啊。”

這個質問直通通的,非常喬廣瀾,但汪晴沒有被他的直接嚇到,反而抬起頭,衝兩個人傻兮兮地一笑,嘴裡發出不明意義的嘀咕聲,那樣子看上去倒好像是真瘋了一樣。

喬廣瀾皺了下眉,手已經伸進了衣兜裡,路珩卻拉住了他,從自己剛才一直拿著的文件袋裡麵抽出幾張紙,上前兩步舉到汪晴麵前。

汪晴臉上依舊掛著笑,目光沒有焦點,咬著臟兮兮的手指看路珩,對那幾張紙反倒視而不見。

路珩不急不躁,慢慢說:“汪小姐也算是神通廣大。你那幾張證明是精神科幾位知名專家聯名開具的,能請動他們可真是不容易。不過可惜啊,花了那麼大的功夫,人家現在卻又一起把你賣了,你的底牌已經作廢。話已至此,汪小姐真的不想看看我手裡的東西嗎?”

喬廣瀾搶過其中的一張紙,一目十行的掃完了,臉上驚異之色一閃而過,不由看了路珩一眼,再次認識到了這貨的腹黑,自己每次遇見他都要栽,實在是一點都不冤。

路珩之前跟他說,要準備一些東西才能去看汪晴,喬廣瀾也就沒多問,直到今天他才看見,他手裡拿的是汪晴和那幾位專家資金往來的票據以及專家們承認造假的簽名,除此之外,根據喬廣瀾對這家夥的了解程度,他肯定還存了錄音什麼的。

汪晴所有的動作都停滯了,從路珩說出那句話開始,她整個人好像就被變成了一尊僵化的雕像,內心大概在激烈地掙紮著她自己究竟要不要裝下去。

路珩的耐心不錯,對此依舊是一副平和的口氣:“有了這些東西,你今天的裝瘋賣傻在我的眼裡就像是笑話一樣,你想演反正我是不介意看。但汪小姐是個驕傲的人,難道真的要成為彆人眼中的笑料嗎?”

“你彆說了!”

汪晴忽然捂住耳朵,歇斯底裡地尖叫了一聲,她猛撲上來搶奪過路珩手裡的幾張紙,刷刷撕了個粉碎,路珩很有風度地鬆開手,後退兩步,任她發瘋一樣的撕扯發泄。

看見汪晴的樣子,喬廣瀾不由微微歎了一口氣。他和路珩,甚至包括汪晴的心裡都十分清楚,這些不過是備份而已,即使撕掉了也不會起任何的作用,這個年輕女孩看上去狡詐冷靜,其實內心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喬廣瀾倒不是同情她,隻是忽然有些不能理解,她付出了這麼多,難道就是為了一個減肥嗎?

他想到原主的記憶中那些女明星為了保持身材用儘各種方法,有的甚至對身體都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這聽起來很好笑,可是似乎又真實的無奈。

汪晴把那些紙撕的不能再碎,忽然起身就衝著路珩撲過來,路珩站在原地沒有躲閃,淡淡注視著汪晴。

汪晴的手指頭幾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上麵,喬廣瀾蹙眉,隻聽見尖利的女聲帶著怒氣道:“你眼睛瞎了嗎?沒看見我現在這幅樣子嗎!我還有什麼怕不怕被彆人嘲笑的,我從來就沒有被看得起過——無論我做什麼,我都是一個可笑的蠢貨!就因為我不好看!我還怕什麼?我什麼都不怕!”

喬廣瀾道:“你有本事說不怕,你有本事彆裝瘋啊。”

這句話一針見血,哪怕情緒正激動,汪晴還是被他好生噎了一下:“……”

這貨還真是見人就懟,連個瘋子都不放過。

路珩輕咳一聲,隱去一絲笑意,輕撫了下喬廣瀾的後背,示意小祖宗暫時閉嘴。

他淡淡道:“汪小姐何必妄自菲薄,我們並沒有覺得現在的你醜陋,我們在意的是你的行為。你名校畢業,還有一個疼愛你的母親,誹謗和肇事不是重罪,以後的人生還很長,你真的要這樣嗎?現在我手裡已經有了證據,你把事實都說出來,不過是為你做過的事情負責,你如果冥頑不靈,還要繼續抵賴下去,那我隻能把這份材料公開,訴諸法律強製執行了。”

路珩的話軟硬兼施,好的壞的都被他點到了,特彆是最後有意無意說了“公開”兩個字,更是致命一擊。汪晴看似破罐子破摔,實際上就像是喬廣瀾說的那樣,她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也用不著這麼辛苦的裝瘋了。

實際上以她現在的形象和自尊心,最怕的應該就是被彆人看到,指點議論。

聽了他的話,汪晴逐漸冷靜下來,她本來就是一個很理性的人,知道無理取鬨不會有任何意義——路珩會慣著喬廣瀾,但說什麼也不可能縱容她。

她深吸了兩口氣,音調降低了,但口氣依舊不好:“你也少用那副事不關己的口氣跟我說教,反正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的人又不是你,你怎麼可能理解我的感受。”

路珩淡淡地說:“我是不理解,我也不感興趣,你痛苦還是快樂又不是我造成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唯一要告訴你的就是,喬廣瀾這個人你不能動,如果你的不配合給他帶來更大的麻煩,我絕對讓你比現在還要難受一千倍一萬倍。”

他輕描淡寫的口氣成功把汪晴嚇到了,她猶豫了一下,終於咬著牙說:“好,我跟你說,要我做這件事的人是一個……啊!”

路珩和喬廣瀾正要仔細聽她說的是什麼,汪晴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她右手的食指中指並攏,向利劍一樣衝著自己的心口紮下去。

路珩反應神速,一個箭步衝上去,握住了汪晴的手腕,同時喝道:“邪源辟易,陰靈不侵,破!”

嗤地一聲,一陣黑霧從汪晴的身上暴起,在一邊的喬廣瀾並指一揮,順手將黑霧打散了,路珩這才放開汪晴,汪晴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路、喬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路珩道:“她的身上有詛咒。”

喬廣瀾沉吟了一下,道:“你不要跟我抗力,我下個防禦結界。”

意形門屬於佛門,長流派則是道家,兩邊的法術體係不太一樣,路珩跟喬廣瀾的本事又在伯仲之間,喬廣瀾布下的防禦結界連帶著路珩也會圈在裡麵,如果不提前讓他收斂氣息,兩個人的法力肯定會產生對撞。

路珩點頭:“你儘管動手。”

喬廣瀾雙手合十:“佛法無邊,內極靜斂。”

隨著他的話音,周圍的牆壁上陡然放出白光,收進了喬廣瀾合十的手掌之中,他把手放下,發現路珩正把胳膊背在身後,悄悄用紙巾拚命擦著剛才握過汪晴手腕的那隻手。

他現在倒是知道藏著點了,喬廣瀾突然想起路珩還是杜明舟時的那副死樣子,不由冷笑了一聲。

路珩:“……”

他帶著討好衝喬廣瀾笑了一下,非常小心翼翼地將那張擦手的紙巾放進了衣兜裡。

喬廣瀾連忙轉過頭去,沒讓路珩看見自己那一瞬間忍不住的笑意,衝旁邊有點驚呆了的汪晴道:“我問你,那個人是不是石哲?”

路珩一怔,不知道喬廣瀾為什麼會這樣猜測,他對於石哲這個人的印象,總結起來就三個字,神經病,除此之外再沒有彆的了。

汪晴茫然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就是個……”

她說到這裡,又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好在有喬廣瀾的結界擋著,她倒是沒事,喬廣瀾突然感覺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一連退了好幾步。

“道法輪台,流雲普作!回去!”

路珩連忙嗬斥了一句,斜掌劈出,隔著結界將那股力道反震了回去,另一隻手扶住他喬廣瀾的肩,急聲道:“阿瀾?”

喬廣瀾靠著他的勁站穩了,道:“沒受傷,不用急——隻不過這詛咒好大的力道。”

沒有親自出麵,光靠一道詛咒的力道就能把喬廣瀾震的倒退,這種事已經好幾年沒有發生過了,喬廣瀾和路珩心裡同時提高警惕,知道對方實力不簡單,這一次多半不能靠武力冒進。

最好的方法是把汪晴那件衣服弄到手看看,才能了解對方使用的是什麼法門,找出破解的方法。

路珩上下看了他半天,確認喬廣瀾真的沒事了,這才慢慢放手,道:“隻能迂回一點詢問了,既然不能說人,說衣服總可以吧——汪小姐,我一直很好奇,請問你之所以會迅速變瘦,真的是因為穿了一件神奇的衣服嗎?”

汪晴愕然,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當這件事被徹底揭出來之後,她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羞辱之色,而後竟也慢慢平靜下來:“是。”

看到喬廣瀾和路珩臉上的神情,她諷刺地說:“你們可能覺得我做了這麼多的事就是為了一件衣服挺可笑的,但我還是那句話,二位不是我,不可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可以不漂亮,但是我不能醜到不像一個正常人,到哪裡都被指指點點,遭人恥笑,你們不知道我從小到大經曆了什麼,遭受了多大的羞辱。”

“你們說我媽對我好,幫我頂罪,但是這一切明明都是她造成的,也是她罪有應得。”汪晴的口氣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她這個人庸俗無知,從小沒受過良好的教育,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很多同學的媽媽,有公司白領,有大學教授,還有舞蹈團的團長,她們從小就知道怎麼把自己的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她們學跳舞,給她們做營養餐,我媽呢?就知道讓我吃吃吃,什麼東西熱量高她給我做什麼,還以為是為我好,愚蠢!”

或許是偏激,也或許是事實,汪晴把自己肥胖的原因全都歸結在母親身上,小的時候她還能不在意,直到年紀越來越大,在學校裡被不懂事的孩子們嘲笑孤立,她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這樣不好看,不好看是有罪的。

她沒辦法減肥,隻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學習上,想爭口氣,所幸天生也是個聰明的孩子,學習成績常常名列前茅,受到的表揚可以稍微抵消一下因為肥胖帶來的煩惱,直到找不到工作的殘酷現實再一次給了她打擊。

“我自己偷偷看過很多的減肥廣告,上麵說的天花亂墜,好像隻要有錢瘦下來根本就不是問題,我總覺得我的成績那麼好,出來以後肯定能找份好工作掙不少的錢,到時候我去抽脂,切胃,就能瘦下來了。結果都是騙人的,我連工作都找不到!”

她嘶啞著聲音說:“我那副模樣,怎麼可能還有未來,我找不到工作,以後也甚至不會有一個男人願意親我抱我,他們見到我隻會作嘔。我的人生根本就沒有意義,我什麼都沒了!”

直到發現女兒找不到工作,汪晴的父母才慌了,開始幫她想辦法瘦身,但事實遠遠沒有廣告裡說的那麼簡單,汪晴試過了很多方法,也受了不少罪,不但沒有瘦下來,還因為吃減肥藥體重反彈。

就是在她一次從減肥會館出來之後,蹲在地上崩潰大哭的時候,一輛車上走下來一個人,那個人問她,是不是如果能瘦下來,她什麼事情都願意做。

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汪晴得到了一件神奇的衣服。

她不能形容那個人是男是女,長相怎麼樣,穿了什麼衣服,路珩想了想,便試探著問:“那你的衣服呢?”

汪晴沉默了一會,非常艱難地說:“被我……撐破了。”

聽完了她的講述,喬廣瀾和路珩都有些能理解說出這句話時汪晴的心情是怎麼樣的,雖然這姑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揭人傷疤並非君子所為,所以他們都沒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沒變,看上去非常漠然。

這樣的態度讓汪晴覺得好受一點,她接著說:“這件衣服本來會根據人的體型改變,一開始他剛剛給我的時候,本來很肥,我每天套在外衣裡麵穿著,每天都會變瘦,衣服也跟著變小,還沒到夏天,我徹底瘦下來了,就把衣服脫了下來,一直收著。”

“但我每天都是要稱體重的,在新聞發布會之前的那幾天,我突然發現自己胖了一斤,當時心裡很難受,第二天就沒有吃飯,以為那樣就會恢複。但餓了一天之後又稱體重,我竟然又胖了!”

聽了這麼多,喬廣瀾也能理解汪晴的心態,好不容易瘦下來的人,莫名其妙長稱了,肯定心裡麵非常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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