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六世界 娛樂圈那個花瓶影帝(十四)(2 / 2)

果然,汪晴發現這一點之後大驚失色,嚇得連忙將那件衣服又穿上了,她穿上的第二天就是新聞發布會,以喬廣瀾的標準來看,她那個時候實在也很瘦了。結果新聞發布會結束之後,汪晴以比瘦下來還要快的速度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衣服也沒有跟著變化大小,而是被撐壞了。

喬廣瀾聽到這裡有了疑問,本來要說話,可是他看見了汪晴臉上的表情,那種瘋狂和絕望都夠很直接地從眼神裡麵看出來——她回想起自己重新變成胖子的過程,整個人都在發抖。

這樣一個受儘鄙視的女孩子對於美的執著與渴望已經達到了病態的程度,又被那件衣服全部激化了出來。她這個人本性很自私,但也夠狠,她從頭到尾就沒對過,所做的一切非常可恨,但又何嘗不可憐。

喬廣瀾悶悶地把話憋了回去,對於他這樣一個心直口快的人來說,這種感覺非常不爽。

他隻輕輕皺了下鼻子,路珩立刻就想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一樣回過頭來,他在喬廣瀾鼻子上刮了一下,話裡帶笑,眼中卻全是關切:“怎麼,不高興了嗎?”

喬廣瀾道:“沒什麼,這裡有點悶得慌。”

路珩立刻道:“該問的也問了,那就走。”

在他心裡,就算是該問的沒問也無所謂,自己可以再來,關鍵是不能讓喬廣瀾悶壞了。

喬廣瀾點點頭,汪晴把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裡,什麼也沒說,除了在減肥這件事上昏了頭以外,她一向是個聰明人,知道有些事不該亂問。

她隻說:“那我的事……”

路珩道:“自己告訴警察,你之前隻是因為受到打擊太大一時失常,現在緩過來了,可以承擔法律責任。這樣的話,我履行承諾,可以不公開你的事,以免你暴露在公眾麵前。”

汪晴顫巍巍地說:“我……不想坐牢……”

路珩似笑非笑地道:“你沒資格說不。”

其實如果知道真相的話,汪晴應該慶幸她傷害的並不是真正的喬廣瀾,不然路珩絕對不會這麼寬容,他的承諾隻在心情還過得去的時候生效。更何況汪晴雖然可憐,但如果她的性格不是這麼自私狹隘,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她必須為之前的肇事和誹謗負責。

他說完之後,拍了拍喬廣瀾的肩膀,兩人並肩向外麵走去,沒走幾步,喬廣瀾還是停了下來,轉身跟汪晴說:“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都不覺得女孩胖了有什麼不好,我還挺喜歡胖乎乎的女孩子的,很可愛。”

汪晴和路珩同時愣住,汪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路珩已經又是委屈又是不敢置信地說:“阿瀾,你說什麼?!”

這混球在這麼嚴肅的場合搗什麼亂,喬廣瀾小聲道:“人話聽不懂啊,問個屁,你給我閉嘴。”

他轉向汪晴,繼續道:“我有幾句話不吐不快了。那些嘲諷你的人我沒見過,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樣的人,不能空口判斷。但是你自己想想,他們大概可恨,可你自己就沒毛病?彆人不喜歡你真的是因為外貌嗎?你的性格如果溫柔可愛,如果你同樣善待他人,那麼變瘦變美之後,人緣應該很不錯吧?”

汪晴張了張嘴,竟然啞口無言。

不可否認,外貌對一個人來說的卻是至關重要的,但人格魅力可不僅僅隻在於外表。美與醜在於人心的評判,而人心最終評判的也隻能是人心。

最起碼喬廣瀾見過很多人,胖的,矮的,甚至是殘疾,毀容,這些人身上同樣有著各種各樣的不足,但他們的人生是否快樂幸福,就各有不同了。

汪晴的嘴唇在顫抖,忽然感到一個人湊近了自己,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喬廣瀾在額頭上落下了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這個吻很輕,很快,一掠而過,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失禮,喬廣瀾站起身來,神色平靜。

汪晴則想起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我這副模樣,怎麼可能還有未來,甚至不會有一個男人願意親我。我的人生根本就沒有意義!”

喬廣瀾吊兒郎當地說:“彆多想,不是要占你便宜,就是給你證明一下,有的時候腦補太多是要出大事的。你既然要活,那就好好的活,蹲完監獄出來又是一條好漢,要是天天一肚子壞水想著坑人,又覺得這個那個都看不上你,還不如死去呢。”

汪晴:“……”

有的時候,真不知道應該謝他還是應該踢他。

當喬廣瀾落下那個親吻的時候,路珩在他身後倒吸一口涼氣,拳頭攥緊抬起來,衝著他的後背比了比,最後——在自己的胸口捶了一下。

喬廣瀾雖然看不見路珩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聽見他吸氣的聲音,心裡突然有點虛,剛才裝逼說教的英姿一下子沒有了,乾咳一聲,底氣不足地說:“那什麼,那行吧,路珩,那那那咱走吧。”

路珩溫柔道:“沒關係,我不急,不如你還是把話說完了吧,還要再親一下嗎?”

喬廣瀾乾笑道:“不、不用,沒話了。”

說完之後,他也沒敢看路珩,打頭“器宇軒昂”地走了出去,維持住了最後的形象。

路珩卻一時沒有邁步,站在他身後,看著喬廣瀾略顯消瘦的身影柔柔笑了一下,又輕歎口氣,這才跟著出了病房。

喬廣瀾這個人,損起來令人恨得牙癢癢,有的時候卻又溫柔的讓他心疼。

他少年貧寒,生活困苦,路珩不知道喬廣瀾小時候有沒有因為家境貧困自卑過,當初他們打了一架之後,路珩覺得自己做了錯事,心裡過意不去,一直惦記著那個小孩。本來想讓自己的師父也把他領到長流派來收為弟子,結果還沒來得及說,長流派就在當天遭到異獸襲擊,長流派掌門受了重傷,這件事就耽擱了下來。

結果也是命中無緣,沒過多久,喬廣瀾的祖母就去世了,兩人正好錯了過去,沒有成為同門,關係也莫名其妙地越來越差,平時的交集少得可憐,也正因為如此,雖然每回見麵都不愉快,路珩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在他的回憶裡,有一次他們這些風水界年輕一代的弟子們聚在一起聽禪寂大師說經,而後因為下了經堂大夥要直接去外麵吃飯,誰也不好推脫,他才得以跟喬廣瀾坐同一張桌子。也不知道當時費了多少心眼,才能不動聲色地坐在他的旁邊。

喬廣瀾當時一看自己的身邊是路珩,臉上的嫌棄立刻忍都忍不住,拖著椅子往另一邊的金英民那裡挪了好大一塊,在兩個人之間形成了一塊真空帶。

路珩看著這哥倆都快靠上了,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喬廣瀾聽見之後把椅子再次往旁邊重重一挪,“哐”地落下,連看他都沒看一眼,全程跟金英民熱聊。

那天路珩喝了不少的酒,有的時候他非常想借酒裝瘋,跟喬廣瀾好好地鬨一場,可惜酒量太好,喝得再多也隻是個微醺,鬨不起來。

朦朦朧朧中,也不知道他們都提了什麼,路珩隻聽見金英民笑著跟喬廣瀾說:“……那的確是。你從小性格就倔,當初要死要活守在大雪地裡不願意跟夏師伯回意形門,我一直特彆納悶,最後你是被打暈了抓回去的嗎?”

喬廣瀾醉醺醺地說:“扯淡!我告訴你,我師父……可好了……那什麼,當初我臟得要死,他一點也沒嫌棄,還抱我,我就覺得他真愛多管閒事,不過像他那樣的人也真不錯……英民,你有親爹你不知道,不知道我當時咋想的……”

金英民也喝的半醉,隻是隨口一問,沒聽明白喬廣瀾的話——估計連喬廣瀾自己都壓根不知道他自己說了什麼,說完之後兩個人一起大笑,又碰了下杯子。

他們醉了,但路珩卻一下子清醒了,他不知道多少次的後悔,後悔當初年少輕狂,不懂溫柔,沒能成為那個毫無顧忌的給喬廣瀾帶來溫暖的人。雖然他知道對方生性豁達,過往留下的風刀霜劍不會執著,隻選擇記得那些美好的事情,但每每想起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心如刀絞。

剛才路珩那樣做,一半是在逗喬廣瀾,另一半卻是真的嫉妒,但是他沒有阻止喬廣瀾和汪晴接觸,就是因為他了解喬廣瀾內心的想法,不願讓他遺憾。

路珩一邊走一邊想著,前麵的喬廣瀾已經轉過了一個拐角,他稍微加快腳步跟上去,對方正抱著手臂靠在牆上等他。

“啊,你走的真慢。”喬廣瀾看見路珩過來,笑眉笑眼,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地說,“害我等了這麼半天,走吧。”

他起身要走,結果被路珩一把拉回來,哼笑道:“急什麼,咱們兩個還有點事沒說清楚呢吧?剛才你那舉動……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喬廣瀾笑的無害:“我知道你要誇我善解人意樂於助人溫柔大方心眼好,不用了,那些我都知道,咱們還是快走吧。”

路珩本來一開始還是開玩笑,現在可算是真的被這小子氣的牙癢癢。但一起走過了這麼多的世界,他也算是把喬廣瀾的脾氣摸透了,眼珠一轉,沒有跟對方硬掰這件事,反而歎了口氣道:“其實也不能怪你,當初本來就是我先動心一直糾纏,你說你喜歡女孩子,也是正常……”

“哎哎哎!”

他這麼一說,喬廣瀾反倒有些急眼了:“我剛才的意思就是說在我心裡,女孩胖點要比瘦點可愛,沒毛病吧?你在這瞎琢磨什麼呢!路珩,心眼彆這麼小行不行。”

路珩很落寞地說:“你都在我麵前親彆人了,讓我怎麼心大。”

喬廣瀾看看周圍,見這個時候走廊裡暫時沒有來往的人,於是道:“真是怕了你了,那我也親你一下行不!”

路珩蔫蔫的不說話,喬廣瀾吃軟不吃硬,最怕這套,於是湊過去飛快地在路珩唇上親了一下。

他那張秀麗精致的麵孔倏地靠近,眉宇間的神情像是無奈又像是笑意,看起來甚是多情,路珩晃神片刻,已經感覺喬廣瀾的唇在自己的覆了上來,輕輕一觸就要離開。

怎麼可能這樣簡單就草草作罷,路珩的眼底閃過一絲狡猾,忽然摟住對方的腰將他箍向自己,同時張嘴咬住他的唇瓣,舌頭直接頂開牙關伸了進去,將這個本來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加深。

喬廣瀾:“……”

過來半天路珩才放開他,,用鼻尖蹭了蹭喬廣瀾的鼻子,帶著笑意柔聲道:“有男朋友的人了,下次不許親彆人,也不許說什麼最喜歡是胖胖的女孩子,聽到沒有?”

喬廣瀾:“……我隻知道我特麼最討厭的就是又瘦又硬的臭男人。”

路珩大笑,拉著他出了第五醫院:“走吧,希望回家之後你也可以這樣嘴硬到底。”

喬廣瀾哼笑道:“少跟我來這套,總有一天收拾你。”

路珩隻是笑,直到兩個人上了車,他才問道:“阿瀾,你為什麼會問汪晴那個人是石哲,能跟我說下理由嗎?”

喬廣瀾道:“我在來第五醫院的路上碰見了他,說了幾句話,我發現他西服右側衣兜的紐扣上麵,掛著幾絲布料。”

路珩一愣,喬廣瀾從兜裡拿出一點布絲,遞了過去,路珩用手撚了撚,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他想了一會,忽然道:“束縛衣?”

喬廣瀾道:“你也這麼看,看來英雄所見略同,這最起碼說明他剛才是從第五醫院出來的。我剛才見到汪晴的時候特意注意了一下,她身上果然有一個地方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這是懷疑一。”

路珩略一思索:“懷疑二是不是後來打電話的時候,他想衝你要的乾花?”

喬廣瀾詫異地盯了他一眼,然後驚笑鼓掌:“哎呦呦,果然不愧是路少掌門,奸詐狡猾,多疑善謀,連這個你都知道了。”

路珩被氣笑了:“沒良心的臭小子,能不能彆這麼陰陽怪氣的,我要不是在意你,當初又怎麼會在意那乾花是什麼東西。”

喬廣瀾摸著下巴說:“是什麼東西……唔,其實他第一次問我的時候,我也回去找了一下,發現那花是吡朱莎羅,並不是什麼不好的玩意,也就沒有多想。直到今天碰見石哲的時候,他第二次向我要,我又發現他似乎和汪晴也有聯係,這才開始懷疑二者之間存在著什麼潛在的關聯了。”

路珩點了點頭道:“我是自從上回發現讓汪晴變瘦的東西是這件衣服之後,感到非常好奇,不知道是怎樣的東西能有這麼神奇的效果,但當時我並沒有往吡朱莎羅上麵去想。結果當天晚上看新聞的時候,恰好聽見他們報道石哲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用百萬高價買下了已故芭蕾舞演員嶽天雪的舞鞋。當時璿璿在我旁邊吃飯,她說,‘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錢買雙彆人穿過的鞋呀,又不是穿上這雙鞋就也會跳舞了’。”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喬廣瀾的神情也明顯一頓,突然明白了路珩的意思。

這個時候車子也已經到了路珩的家門口,他停好車,順手解開喬廣瀾的安全帶,又解開了自己的:“璿璿說完這句話,我忽然一下子就想到咱們之前在禪宗的時候聽過的一種說法。”

喬廣瀾道:“就是講九十九物鬼那一次吧?”

路珩笑了:“沒錯,我記得當時你還和全道師叔辯論了一番,差點把他氣暈過去,那次下了經壇把我拉到一邊,悄悄警告我一定要在弟子大會上狠狠揍你小子一頓,說是佛門蔑視道門,都是你帶的頭。”

喬廣瀾失笑:“哎呦,這帽子扣的太大了,我可擔不起。我什麼時候扯到佛道之爭了,不過就事論事而已。”

路珩附和:“我說也是,你說的明明都對。全道師叔生性刻板,老了更加嚴肅,腦子轉不過彎來,他會那樣說你,也是心眼太小的緣故。”

喬廣瀾大笑下車:“你這樣見風使舵,也不怕老頭聽見了踹死你。”

路珩噙著溫雅的笑意,不緊不慢地說:“他不會知道的,除非我們阿瀾想換一個軟軟的可愛的女朋友,把我的話都告訴他。”

喬廣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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