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喬大咪的貓生(十五)(1 / 2)

路珩疾步向旁邊衝去,半道淩空劈下一道閃電, 被他就地一滾避開, 同時已經借著這個動作夠到了自己剛才扔出去的乾坤袋,朝著煞氣被製住的方向張開口, 高聲道:“為禍人間的東西,還不快點滾進來!”

漫天煞氣不情不願,還待掙紮, 已經被無數藤蔓環繞著兜進了袋子裡,在袋口封閉的那一瞬間, 蔣潮華和鄧珊同時覺得心頭一空, 幾欲落淚,就好像剛剛失去了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一樣。

嚴藝學用眼角瞥了一下二人的表情。蔣潮華和鄧珊不知道,他卻非常清楚, 這座墳凶煞的起因是由於蔣老先生被葬在了短劍口上,墳前原本裝著鎮邪的東西又不知所蹤, 以至於劍鞘消失, 怨靈生戾。

而那香案上抽出的嫩芽, 正是蔣老先生在這世上留下的血親對他唯一的一點眷戀, 路珩就是要借著這點眷戀化去煞氣, 隻不過想必他也沒料到,蔣潮華他們的真心實在有限, 最後隻催生出來一棵小苗而已。

不過靠著這玩意, 眼下煞氣還真的是要被他給平下來了, 這人的膽識、功力和反應速度實在都不容小覷, 簡直要跟教他的師父不相上下。

可明明自己的年紀比他還要大,真是世事不公啊。

隨著路珩將袋口收緊,逼人威壓一掃而空,天地間清氣浩蕩,刹那間地湧金脈,天啟祥雲,日光大熾,流波傾城,幾乎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與此同時,晴天之下,竟然有一道彩虹架空而起,橫亙山頭,一片荒蕪的地麵上生出一株株淡綠的小草,轉眼間鋪陳開來,似乎無邊的綠毯,蔓延過整片土地,生機勃勃,宛如春風忽至。

下麵靈氣蒸騰,上方日光傾瀉,之前墳墓背靠山石應聲碎裂,河水一瀉而下,變為瀑布,水花四濺,如同碎玉流金——短刃大凶之局已破!

山巒起伏不定,整片地勢都開始隨之重組,除了路珩和嚴藝學之外,其他的普通人都幾乎站不住腳,紛紛扶住身邊的樹木山石穩定身體。

路珩所在的地方原本是較低一點的山峰,現在地勢變動,反而變成了最高地,他縱身下躍,抓著山壁上橫斜出來的樹木躍到半山腰的一處平台上,兩條纏鬥的蛟龍就在眼前。

此時山上的風水局一變,他們也很快分出勝負,被路珩放出來的那條黑蛟沒了壓製,身形再次長大,猛地一張嘴,竟然將對手吞進了肚子裡。

路珩算是閒下來了,背著手仰頭觀戰,眼看戰局穩定,欣慰道:“恭喜你了山神,重新合二為一,現在就讓我幫你找回本心吧。”

他像變魔術似的,又從那好像什麼東西都掏的出來的大衣兜裡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將瓶口打開放在地上,凝神提氣,剛剛將所有的法力聚集在指尖,即將動手動手,後背上忽然被什麼硬邦邦的東西抵住了。

一個聲音幽幽地在身後響起:“路大師管起彆人的閒事來儘心竭力,怎麼沒注意好好保重一下你自己呢?”

後背有些疼痛,然而聽到這個聲音,路珩反倒悠然淺笑起來:“嚴藝學,你這麼晚才動手,真是讓我久等了。”

“難道……殺死田萍的人真的是嚴藝學嗎?但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把我扔到河裡麵去的舉動也就能說清楚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地方不對。”

與此同時,留在蔣家的喬廣瀾一巴掌拍在麵前的本子上,從桌邊站了起來。

路珩把這個閒不住的祖宗一個人留在房間裡,本來就非常違背喬廣瀾的本性,他雖然因為之前路珩的反複叮囑而勉強消停了一會,但很快就受不了了,下了床在房間裡溜達了兩圈,這摸摸那瞧瞧,心裡毛躁的快要上吊。

喬廣瀾兩隻手同時捶到床上,大喊一聲:“無聊死啦!啊啊啊!”

他頭上兩隻毛絨絨的白耳朵隨著他的喊聲輕輕抖動了一下,似乎是還怕喬廣瀾真的為了出門不擇手段地將它們砍下去,幸好就在這時,一個落地的聲音轉移了這個小煞星的注意力。

喬廣瀾循聲看去,隻見地上躺著個金屬零件,看來是他剛才捶床的時候力氣用大了,不知道把什麼地方的東西給震了下來。

蔣家不會讓賠錢吧?那倒也沒關係,路珩有錢。

喬廣瀾走過去,把地上的金屬片撿起來,好奇地打量,但東西甫一入手,他就覺得有一股極強的抗力傳來,要不是及時加大了力氣,就要落到地上了。

喬廣瀾蹙起眉,也看清了金屬片上的圖案——這竟然是兩個粘在一起的肩章,他在學校曆史學的不錯,能認出來這是當年抗戰時期士兵所佩戴的肩章,一麵是我軍的青天白日軍徽,另一麵則應該是屬於日本軍隊所有。

把這樣兩個東西粘在一起……他第一時間能想到的隻有某種鎮壓法術,真是奇怪,蔣家的秘密還不少。

喬廣瀾打量了一下房間裡的布置,也沒法驗證心裡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覺得自己不出去是不行了,可這兩個破耳朵,真的是……唉!

他自己身上穿的是路珩找來的衣服,下麵休閒褲,上麵一件夾克衫,單薄不說,也沒法遮掩。

喬廣瀾琢磨一下,想起路珩來的時候拎了個大包,裡麵肯定裝了換洗的衣服,於是跑到包裡麵翻了一通,拎了件路珩的外衣出來,穿上之後帶上兜帽,遮住了兩隻貓耳朵。

他變成人之後,自己原本的五官一樣不少,這對耳朵是額外多出來的,即使被帽子壓得耷拉下來,也不會影響聽覺。

兜裡還放著點零錢,不錯不錯。

喬廣瀾把窗戶打開,隨手破了路珩的結界,左右觀察一番,感到右側的房間裡沒有生人氣息,於是敏捷一躍,翻窗進屋,同樣在那個房間的西北角翻出了這麼一個徽章。

之前他就在疑惑,到底是什麼人給蔣老爺子選的墳地,故意選了一處大凶的位置,要說是有什麼仇怨吧,偏偏短劍的劍鋒還被外麵的劍鞘克製著,要不是大樹突然枯萎破壞了大局,就是再過二十年也不會出事,害人沒有這樣的害法。

直到現在他看見了這東西才突然恍悟,那塊凶墳,多半根本就是蔣老先生當初有意選的!那麼說來,大樹下麵被埋的東西會是什麼也已經昭然若揭,路珩不知道這一點,估計還在那裡辛辛勤勤的賣苦力,必須過去告訴他。

喬廣瀾順著窗戶爬下來,落到地上,又從後麵花園的圍牆外麵翻了出去,打車上山。

司機先生用警惕的目光在後視鏡裡打量了他好半天,確定了不是歹徒之後,終於忍不住道:“小夥子,我這車裡開著空調呢,你帶個帽子不熱啊?”

普通的帽子也就算了,還是這種衣服後麵的兜帽,帽子周圍一圈風毛,戴上之後連大半張臉都擋住了,挺好看一個小夥子,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搶劫的。

喬廣瀾苦笑道:“我……我這是故意帶的。我之前總熬夜,有個脫發的毛病……”

司機恍然大悟,不再追問了:“哦,是這樣啊!”

禿頂啊!真是可惜了。

喬廣瀾:唉!

他讓車子在山腳下最近的一條街停住,下車之後沒急著上山,先去超市買了白色的毛線帽和剪刀針線,重新把自己偽裝一番之後,覺得萬無一失了,這才踏上了山路。

而與此同時,路珩和嚴藝學的交鋒才剛剛開始。

嚴藝學手上拿的是一根類似禪杖的兵器,長度大概將近三尺,也不知道他之前是藏在哪裡的。路珩剛才屏氣凝神,打算用三清殿上靈露度化蛟龍,嚴藝學趁機從背後偷襲,如果這一下成功了,絕對可以直接把他捅個對穿。

隻是兵器與身體接觸的那一刻,嚴藝學就感覺到了不對,他打中的好像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什麼硬邦邦的東西。

難道這個人練了什麼邪門的功夫?

這個念頭隻來得及從心中匆匆閃過,他就聽見了路珩那句話,隨著話語共同而來的,還有對方驟然向後揮出的鞭子。

嚴藝學連忙向後一仰身子,用手中的禪杖招架了一下,被路珩一連震出去好幾步才站穩,右臂發麻,眼睛也跟著眯了起來。

“從你叫我上山開始,就已經算好了我會動手?”

路珩垂下手,那條新換的鞭子就從他腕上落下來,輕輕劃過身邊一排剛長出來的小草,他淡淡地說:“這種把戲,太沒有意思了,能從背後偷襲到我的人,這世上也隻有一個。你,還不配。”

嚴藝學眼看著他把手伸到背後,抽出來一個八卦羅盤扔到地上,發出嗆啷一聲響,顯然他剛才那一下打中的就是這個東西。

路珩道:“我讓你上山,的確有所謀算。今天你如果不出手,我還得費些周張繼續查探,反而是這樣一來,倒好像告訴了我什麼東西……田萍是你殺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