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不知道算不算的番外(1 / 2)

喬廣瀾道:“路珩,你跟我再回家一趟。”

彆說他要回家一趟, 就是喬廣瀾說去地府走一趟, 路珩都不會反駁, 兩人回去之後,喬廣瀾憑借著記憶力,在院子裡找到一個地方,開始刨坑,路珩看他不說也就不問,找了一把鏟子一起幫著挖, 過了一會,竟果然被他倆挖出來一個生鏽的鐵盒子。

路珩道:“這是什麼?”

喬廣瀾道:“我不是跟你說我在幻境中的時候發現到一個細節嗎。當時他們兩個人吵架, 扔出去一個藥瓶,但那藥瓶滾到地上的時候突然消失了。當時太亂了,我沒多想,但後來越回憶越覺得不對——那個時候幻境還沒有結束,彆的東西都在,為什麼唯獨藥瓶會消失?我看見的那些, 真的是真實的嗎?現在在藥瓶消失的試著挖一挖,果然有東西。”

路珩聽見他這樣說,反倒有點憂慮,眼見喬廣瀾伸手, 下意識地按住了那個鐵盒。

喬廣瀾看他一眼, 笑了笑:“你放心, 現在不管遇到什麼, 我都可以心如止水。反正最糟糕的事都經曆過了,我沒什麼可怕的。”

路珩歎口氣,隻好鬆開手,喬廣瀾打開盒子,發現裡麵有一封信。

他一看就能認出那是喬永勝的字跡,雖然家境貧寒,但實際上,喬永勝的學習很好,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後來因為身體原因才會失去工作,臥床靜養,不然當年以吳玉秀的漂亮也不會挑來挑去嫁給了他。可惜,一切的算盤都打空了。

“……是爸爸對不起你和媽媽、奶奶,雖然每晚閉上眼睛,都覺可能第二天就無法起身,但我還是不想死。萬一有奇跡呢?這個世界上,不是總有奇跡發生,總有絕症被治好的病人嗎?我很希望我也能擁有一個奇跡,可以一直看著你長大,給你奶奶養老,讓你媽媽過上幾天好日子。”

“小寶,爸爸想,爸爸的病可能真的治不好了,前幾天聽王嬸提過保險的事情,我突然有個想法,如果我的死能給小寶換來上學的學費,那似乎也總算能進一點作為父親的職責。”

“不管爸爸在你的身邊,還是長埋地下,你都是我唯一的、最愛的兒子。希望下輩子,我還能成為你的父親,好好地保護你,不管你能否看到這些……”

喬廣瀾半天沒有說話,路珩無聲地摟住了他的肩膀,過了很久,他小心翼翼地說:“阿瀾,你……”

喬廣瀾忽然笑了笑,說道:“幸好。”

幸好他沒有相信那個幻境,幸好他來了這裡。

他們去掃墓,奶奶和父親的墳是緊挨著的,喬廣瀾將墓碑擦拭乾淨,和路珩一起在墓前磕了三個頭。

他在心裡默默地告訴墓中的人:

奶奶,咱們現在有大房子了,也有了很多錢,如果您們都在,每天都可以看電視,不用擔心費電。您還可以喝牛奶,吃蛋糕,去醫院看醫生……

爸,您看,你沒讀下來的大學,我讀下來了,現在我像你曾經想過的那樣,有很高的學曆,有一份非常有趣的工作,還找了一個我很喜歡,也很喜歡我的人,雖然你大概永遠都沒法知道這些了……不過謝謝你留下那封信,謝謝你們讓我知道,你們愛我。

他的額頭抵在冰涼的石板上,終於有一滴眼淚慢慢滑下,滲入到石縫裡。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溫柔地將喬廣瀾拉起,路珩淺笑著,輕輕親了親他眼角的淚痕。

喬廣瀾頓了頓,同樣衝他一笑。

路珩沒有多說什麼,建議道:“長流派離這裡不遠,咱們去那邊休息吧,總比住旅館要方便。”

長流派的掌門謝是是個喜歡熱鬨的人,住的地方也另有風格,他們跟意形門代代相傳下來的古色古香不同,過去山上的道觀隻留了幾個徒弟輪流看守,而真正算是總部的地方則是一棟三層寫字樓,最下麵的一層接待訪客,上麵兩層充當教室和宿舍。

喬廣瀾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每回都還忍不住感慨:“還是你師父比我家那個傻老頭精明多了,收徒弟就收家裡有錢的,你這裡看上去超級拉風啊。”

路珩笑道:“你當麵說他會更喜歡聽。”

喬廣瀾道:“你們這裡的人一看見咱們在一起出現,又要把眼睛瞪的溜圓。我累了,今天不想見人,能隱蔽一點嗎?”

於是兩個人隱蔽地順著後門翻了進去,剛剛上了三樓,迎頭碰上一個打著哈欠回房間的小夥子,見到路珩瞬間瞪大眼睛:“路師兄,你回來啦!哎,這是哪個師兄,我怎麼……”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路珩就把喬廣瀾推進房間去了,自己笑吟吟地說:“我一個朋友,你不認識。林星,不早了,你也回去睡吧。”

林星點了點頭,總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事要說,琢磨了一會沒想起來,目送著路珩進房間把門帶上,自己也躺到了床上,這才猛然記起,明天上午有家人要請他煉魂,可是煉魂鼎還擺在路珩的房間裡麵當裝飾呢,剛才他忘了提前要出來。

……林星眷戀地蹭了蹭自己的被窩,想著算了,明早上偷偷進去拿吧,動靜小一點,不打擾師兄睡覺就是了……咦,這裡空屋那麼多,他同學和他擠一個房間嗎?那睡沙發多難受啊。

他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林星顯然是多慮了,路珩一張床睡兩個人正好,路珩把喬廣瀾往懷裡摟了摟,突然笑了。

喬廣瀾靠在他身上,後背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問道:“你乾嘛?”

路珩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你還記得我當皇帝的時候,咱倆第一回在一張床上躺著,你說了什麼嗎?”

喬廣瀾想了想就知道他指什麼了,故意道:“我說的話多了,記不起來。”

路珩就不說話了,手順著他的腰往下摸。

喬廣瀾嚇了一跳,倏地翻了個身,跟路珩麵對麵,按住他的手大聲說:“記得記得!我說……”

路珩撓了撓他的手心,喬廣瀾忍不住笑了,拍了他一巴掌:“我說不要你給我打天下,一張臥榻留半邊,足矣。”

路珩親了親他的鼻尖,笑著說:“乖,就知道你不會忘,現在算是還願了。以後咱們可以天天過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人打擾。”

喬廣瀾欲言又止,還是道:“是啊。”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想到兩個詞,一個叫“FLAG”,另一個叫“現世報”。

喬廣瀾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了,他胸前的玉簡上有一層淡淡的晶瑩之色,吸收著透窗而入的菲薄晨曦。

他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單璋被幻境反噬,雖然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神誌儘失,心智水平如同三歲孩童,喬廣瀾聯係了意形門的人,讓他們把單璋接回去,這下他可以永遠待在意形門中跟夏長邑做伴了,不知道算不算另外一種形式的得償所願。

他在玉簡上做的手腳當然也就隨之消失,估計用不了多久,璆鳴就能回來了。

……以後不能帶著他一起睡覺,上床之前要把玉簡摘下來。

其實喬廣瀾昨天晚上本來還想問問路珩吳玉秀怎麼樣了,但是轉念一想,知道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愛怎樣怎樣吧。路珩說得對,反正從此以後,應該再也不會有人打擾他們……了……

什麼聲音?

他警覺地向著門口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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