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2)

皇後安好 木木木子頭 10206 字 9個月前

真是好啊!皇帝未去看鎮國公,隻微勾唇角神色莫測地打量跪著請罪的三人。三人遍體生寒,不自禁地將麵更貼近金磚,以示惶恐。

朝堂死寂,百官俯首不敢去窺聖顏,對鎮國公之行亦不知該作何反應。

按說鐘家在朝中也就鐘黎青一個位高,即便如今鎮國公府不得聖心,鐘家姑娘能嫁入那也是高攀。可奈何唐五此人紈絝乖張人儘皆知,實非良配,且又有承恩侯夫人的示好在前。

這般一計較,眾人對鐘黎青多少生了點點同情,隻覺鐘家夫人那樣魔障也是情有可……

嗬……

一聲冷嗤炸得滿朝官員都心頭一震,鐘家姑娘清譽被損固然可憐。但鐘夫人、勇毅侯夫人連同承恩侯夫人妄圖以寧誠伯府三姑娘代之,是著實可惡。也正如寧誠伯所言,她們不惜欺上寧誠伯府以及燕家都要保鐘家姑娘清譽,是不是有意欺君?

到了這個時候,都察院禦史再不敢有所顧忌,立時出列欲彈劾。隻是皇上卻不想再聽,抬眼神色冷然地掃視滿朝文武,後驀然笑之,意味不明,起身離了朝堂。

直至再看不見皇帝身影,原還□□跪著的寧誠伯兩眼一翻倒地,他還活著。

大殿之中依舊寂靜無聲,久久愣著的鎮國公才回神,下跪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像死了的寧誠伯徒然睜開眼睛,一骨碌爬起附和。百官猛然驚醒,立時跟上跪地大喊:“臣等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希望還能聽著。

離了太和殿,皇帝不掩怒色直衝慈安宮,既然承恩侯夫人送了這麼一份大禮予他,他總要表示下。之前花.柳女子以及明程主街驚馬之事,因著不想暴露心中所屬,他沒有發作,這次機會來得正好。

慈安宮,懿貴太妃將將用完早膳,就見小太監急匆匆趕來回稟,說皇上來了。

“這個時候?”攙扶著懿貴太妃的龔嬤嬤品著小太監麵上驚恐的神色,頓時心揪起,扭頭看向主子:“娘娘……”

懿貴太妃抬手打住她的話,依舊是慈眉善目,麵上帶笑,柔聲細語地說:“皇上大概是下了早朝就來了哀家這,你讓小廚房備一些皇上愛吃的。

什麼下了早朝,按著以往,這個時候早朝也就才過一半。要說皇上是想念娘娘,那就更不可能,皇上可沒那麼孝順。唯一的可能,便是早朝上又有什麼事兒牽扯到了娘娘,亦或是承恩侯府。

龔嬤嬤心有不安,走出兩步又回頭意有所指地說道:“娘娘,您此次心疾複發,太醫叮囑切勿再傷心動怒。”

“知道了,”懿貴太妃淡而一笑,讓她放心。甭管皇帝有多不願,他都是她親生的。不孝生母,作為一國之君,他何以率天下安四海?

“皇上萬歲!”

“皇上萬歲!”

直入慈安宮,宮人們儘數下跪。見著端坐在榻上的懿貴太妃,皇帝怒容不斂,滿是諷刺地看著她。

懿貴太妃心一緊,還真是來意不善,隻當沒察覺他的怒意,笑著起身上前,抬手幫著皇帝理了理豎領:“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哀家讓小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皇帝先陪哀家坐著說會話,一會哀家陪你再用一點。”

端得是一副慈母樣,可惜他已不是三歲小兒。皇帝似怒極反笑,拂開幫他整理衣飾的手:“母妃可知今日朝堂之上,寧誠伯差點當朝撞柱自戕?”

原來是因寧誠伯,懿貴太妃鬆了一口氣:“朝堂上的事皇上自有決斷,後宮不得乾政,哀家也不好多說。隻是寧誠伯府作為開國勳貴,寧誠伯當朝觸柱威逼皇上,這卻是大大不妥。”

皇帝望著懿貴太妃,靜默不語,眼中流露出傷痛,起了淚花。

見皇帝這般,懿貴太妃剛放下的心立時提起,大睜雙目稍稍湊近,抬手小心地抓上他的臂膀:“皇……皇帝,你彆嚇母妃。”

嚇她?他可沒那閒空,提手輕甩。

懿貴太妃不慎,被甩了個踉蹌。恰好龔嬤嬤自小廚房回來瞧見,趕緊衝上去扶住,才免去跌摔在地。

“皇上,娘娘是您的生母啊,您有多大……”

“閉嘴,”懿貴太妃嗬斥道:“見著皇帝卻不行大禮,是哀家給你的底氣嗎,還不跪下?”

皇帝收斂了情緒,瞥向龔嬤嬤,嚇得她麵色頓時煞白,咚的一聲跪地顫著音磕磕巴巴地說道,“皇上萬歲萬萬萬歲。”

未叫起,皇帝複又看向懿貴太妃,冷語不帶一絲情緒地說:“

昨日勇毅侯夫人生辰……承恩侯夫人聽戲時不斷向鐘家女眷示好,”見其麵上終於有了一絲異樣,不禁淒然一笑,繼續複述朝上寧誠伯和鐘黎青之言,最後問道,“母妃以為承恩侯夫人是如何得知朕有意鐘家女為後的?”

此問似金鐘撞在腦袋上,震得她神魂鈍痛。懿貴太妃緊捂心口,身子晃了晃,眼淚掛在下眼瞼上,櫻紅的唇張張合合幾次,竟無話可說。

見狀,皇帝似了然了一般,不再盯著懿貴太妃,目光掃過慈安宮的奢華,嘴角慢慢上揚:“哈哈……”

“皇帝,”懿貴太妃從未受過這無名的罪,淚洶湧流出,想要上前去解釋,可這無名之罪又恰恰是她娘家親手給她冠上的,她拿什麼解釋。

說承恩侯府自以為的嗎?可妄自揣度聖心亦是大罪,更何況還猜中了。

大笑轉身,又驀然停笑,麵若寒霜,皇帝勾唇輕嗤兩眼下望,看著龔嬤嬤的發頂幽然說道:“今天是第一次,再有下次,朕就讓人拔了你的舌頭,”音落,起步離開。

懿貴太妃追上幾步,想要替承恩侯府說兩句話,卻又不敢。這個兒子,他的心是冷的。

從前仗著是自幼服侍太妃娘娘的老人,龔嬤嬤沒少在皇帝麵前倚老賣老,這次是見著厲害了,被嚇破了膽,癱在地上久久不得動彈。

直到緩過氣來,壓下心頭的恐懼,她才用力張開嘴,找回聲音顫顫兢兢地問道:“娘娘,要不要招招承恩侯夫人進宮問一問?”

“不可,”懿貴太妃想都沒想就給否決了,無力地說道:“哀家有意嵐兒為後已不是一天兩天,雖從未明說,但皇帝肯定是知哀家心意的。現皇帝屬意的皇後人選清譽有損,而在那之前承恩侯夫人又那般作為。”

皇帝是以為娘娘和承恩侯府在為嵐小姐的後位掃清障礙。再往深裡想,龔嬤嬤兩眼珠子都暴凸出眼眶,剛恢複了知覺的舌頭頓時又不利索了:“娘娘,皇皇上不會以為您您在他身邊插插了……人。”

這是大忌啊,當今皇上的大忌!

就是這般,懿貴太妃兩眼一閉,跌坐在地。雖然這是真的,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自皇帝登基,乾正殿的奴才被一次又一次的清洗。

而七年

前在陳太後離宮前的一個月,一夜之間,乾正殿的奴才全部被換,一個不留。換下來的那些奴才,沒一個能開口,全都死了。

“娘娘……娘娘……”

宮人們驚惶上前,將懿貴太妃抬到榻上。龔嬤嬤兩手撐地踉踉蹌蹌地爬起,支使小太監:“快快……快去請太醫。”

“不要,”躺在榻上的懿貴太妃連忙翻身,趴在榻邊叫回跑至殿門的小太監:“不要去。”

皇帝正在氣頭上,她若這個時候請太醫,隻會引得他更加憤怒,那承恩侯府就真的危矣。想想全族被誅殺的江陽世族嚴氏,懿貴太妃實不敢再去惹怒皇帝。

“哀家隻是累了,無事。”

頭枕在手臂上,默默流淚。回憶當年,因為揣度到皇帝不會將任何妃嬪的孩子記嫡。所以她便將剛落地不久的七兒拱手奉給皇後,以為三兒拉攏皇後拉攏奉安國公府。

得了七兒,皇後一開始也是極高興,總親自帶著,還與她親厚了不少,對三兒亦是如七兒一般。

可誰能想到,在七兒百天那日,皇帝竟為他賜下那樣的名字?

庸墨,舞文弄墨歸於平庸。皇後立時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從此她就再沒見過皇後抱七兒。而她因為種種顧忌,對七兒亦是極為冷淡,長久如此,漸漸的也就真的淡了。

後來……後來四王奪嫡,奉安國公府哪邊都不沾。她主動去找七兒,欲要他娶奉安國公的嫡次女為妃。他當時看她的眼神,她至今難忘。

這事不知怎的被皇後知道了,皇後同意這門婚事,但卻要七兒娶奉安國公府那個十三歲才被記嫡的庶女。而那庶女的生母還是歡情閣的歌姬,其之所以被記嫡,隻因貌美。

為了奉安國公府的助力,她同意了。變數出在了皇帝那,皇子的婚事,皇帝不點頭,她和皇後說什麼都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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