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1 / 2)

皇後安好 木木木子頭 10711 字 9個月前

李安好在外等了近兩盞茶的工夫, 皇帝終於出來了。見他眉目舒展,便知其心中多年積鬱已吐儘,緩步上前屈膝行禮。

“你總是這般知規矩, ”皇帝遞出手。

將左手放在他掌心, 李安好起身:“皇上愛重臣妾,臣妾明白,但您不能太慣著,臣妾怕自個會忘形,恃寵生嬌,”作小女兒狀, 歪頭笑看著男人打趣,“到時您就該頭疼了。”

“你不會,”兩個月時間足夠他了解一個人,將皇後拉近,在她麵頰上嘬了一口,“讓宮人進去伺候吧。”

“好”

天已近黑, 皇帝未在慈安宮久留, 難得悠閒,牽著皇後也不欲坐禦輦, 兩口子一路閒話走回了坤寧宮。

這二十天, 因為懿貴太妃病重, 他們吃得都相對清淡一些。

李安好看皇上下顎處皮幾乎是貼著骨, 不禁有些心疼, 夾了一隻玉子蓉丸放到他的碗裡:“臣妾吃著不錯,您嘗嘗可喜歡?”前朝政務繁複,加之恪王之事,得虧皇上年紀還輕, 精氣神足。

“嗯,好吃。”

聞言,李安好又給他夾了一隻:“傍晚禦膳房送來了團魚,寶鵲說很肥壯,正好小廚房還有烏雞。臣妾讓她燉兩烏湯,明日下午送去乾正殿。”

皇帝訝異了,扭頭看向皇後:“你終於心疼了,”他這些日子確實消瘦了不少,無奈戲一開了頭,那就得做全套。

皇後配合的也是相當到位,不但停了他的湯,還多是茹素。他每日裡就靠著那點鹿肉養著神了。

“臣妾是皇後,您因生母病重又無能為力而難以開懷,”李安好繼續給皇上布菜:“臣妾眼睜睜看著您消瘦,自是心急如焚,必是要想儘辦法給您補身子。”情理之中的事兒,誰又會去懷疑?

用了晚膳,兩人相攜在庭院中漫步。八月的風吹在身上涼涼柔柔的,很舒服。已臨中秋,掛在空中的明月近滿。

“太後怎麼樣?”

說起太後,李安好的唇角就不禁上挑:“挺好的,免了臣妾的安,靜心休養,三不五時招薑蓯靈去搭個脈,問問情況。臣妾隔天也會過去走走,”凝眉扭仰首,“不過太後不太願意見臣妾,每次話說不到五句,她就喊累要休息。”

那個畫麵,皇帝能想象,不由得笑出聲:“她現在動不得氣,怕你,”用力握緊掌中的柔軟,大舒一口氣,“宮裡有你,就是不一樣。”

李安好莞爾,依靠著他的肩:“臣妾當您這是誇讚。”

“是誇讚,”皇帝側首親吻了下妻子的額:“朕剛登基那會,有一段時日都不敢進後宮,”那時他招寢,都是在承恩殿,“敬事監每日都會送玉鴦牌去乾正殿,有時一個有時兩個,那是太後和太妃指定的。朕多歇在乾正殿。”

“皇上為何要跟臣妾說這些,”李安好抬眼看著男人,他的艱辛她清楚。

當年先帝駕崩得突然,東宮手無政權匆匆登基。多方製衡下一著不慎便是萬劫不複,皇上隻得忍氣吞聲步步為營,極力收攏政權。

皇帝放開妻子的手,攬人入懷,俯首湊近她的耳旁:“朕之前就有說過,後宮裡的任何一個妃嬪都可離宮,唯你不可,”輕咬她粉粉的耳垂,“你這一生,生與我同衾,死亦伴君側。”

耳邊癢癢的,李安好哭笑,用額輕蹭他的下巴:“老是嚇唬臣妾,您就不能說點好的,臣妾愛聽的?”

將人攬緊,皇帝嗅著她身上散出的牡丹香,細細想了想再次開口:“朕離不得你。”

李安好樂了,抬手環上他精瘦的腰:“這句臣妾愛聽,”瑩瑩桃花目仰望君王,難得撒嬌道,“您再說一遍。”

“就這麼喜歡聽?”皇帝見懷中嬌人點頭,俯首印上紅唇:“元元,你不會後悔嫁予朕的。”

“嗯,”李安好咧嘴笑著,容他入侵,縈繞在鼻尖的龍涎香,她很喜歡,熱烈地回吻。像她這般出身的女兒家,即便不嫁予帝王,後院也乾淨不了。而較之他人,皇帝心誌堅定,非一般人可比,這於她很重要。

一吻之後,情難自抑,皇帝眼底墨色濃厚,抱起他的皇後回身走向大殿。

激情消退已是午夜,一身清爽躺著假寐的李安好輕撫著耳貼在她腹部聆聽的皇帝。

聽了一會,什麼也沒聽到。皇帝對肚說道:“你要緊著時間,再過幾日想來都不能來。”雖然他不喜那人,但畢竟是他生母,她“病逝”他多少要守些日子孝。

這是想兒子想瘋了嗎?李安好蹙眉苦笑,隻心裡舒坦。

躺到妻子身邊,共枕一隻軟枕,皇帝並不覺難為情:“朕都二十又七了,你就算現在懷,十月之後,朕二十又八,”他自己受過罪,所以早已決定淩霄滿三歲,他便帶在身邊親自教養,“他十八歲,朕都近五旬了。”

關鍵是他都不曉得能不能活到四十六?

李安好側身,枕在他肩上:“您在說什麼呢?”斂下眼睫,心中震顫,皇上對還不見影的皇三子寄予太多希望了。

“朕說的是事實,”皇帝手指撫弄著她麵頰上的嫩肉:“你說咱們的皇三子會長得像你多一點還是像朕多一點?”朱氏女的那句夢話,他就未懷疑過是假的,因為其中有太多解釋不通的事。

靖晟帝!

這個問題,李安好表示不太好回答。

一連三日,奉安國公都沒上朝,鎮國公覺出不對了,下了朝回府就叫來小兒子:“昨日陪你媳婦回門,有沒有見著你嶽父?”

唐五才出練功房,還沒來得及洗漱,一身的汗。

“沒有。”

那是不在府裡,坐在主位上的鎮國公緊鎖眉頭看著孽障:“你沒問問他去哪了?”

見老父這般嚴肅,唐五也意識到不對勁了,昨日進奉安國公府前院書房,他盯著畫在牆麵上的《孤雁飛雪圖》看了好一會,總覺少了什麼,擦汗的手一頓想到一物不由得斂目:“雁鉞弓不在。”

“雁鉞弓?”鎮國公霍的站起:“你確定?”雁鉞弓是聖祖賜給奉安國公府的,同鎮國公府的騰蛇刀、齊國將軍府的穿雲槍一樣,皆重比世襲罔替的鐵劵。

唐五不敢肯定:“這要回去問過我媳婦後才能定論,”抹了汗,“我隻是覺得那《孤雁飛雪圖》上少了什麼。”

“陳弦不在,誰讓你去的書房?”奉安國公府的書房是禁地,少有人可進入。

“嶽母,”唐五吞咽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我嶽父不會是出京了吧?”以前不知道那些事,他也許不會多想。但現在……嶽母恨毒了太後,這?

八月十一,陳弦沒上早朝。同天皇帝召了孽障進宮,他受命去了齊國將軍府。想到此鎮國公狼目一凜:“不好,你大哥、二哥有危。”

唐五也想到這了:“我現在就出京,”音未落便轉身。

“站住,”鎮國公叫住他:“你不能出京,讓你三哥、四哥去。”

“爹……”

“閉嘴,你還去不去北地了?”

宮裡,李安好處理完手頭的事,尚未來得及喝口茶,馮大海就來稟,說嘉靈公主來了。

倒是及時,再晚兩天估計她就見不著活的懿貴太妃了。李安好用杯蓋撥著浮上的茶葉:“請她進來吧。”

這些日子,嘉靈公主府也熱鬨。皇上賜予駙馬的幾個姬妾,有兩個懷喜,嘉靈公主鬨得厲害。懿貴太妃病重二十天,她就進宮看了兩回,估計正跟皇上賭氣,可惜皇上對嘉靈公主府的事是一點都不關心。

進了坤寧宮也沒一張好臉的嘉靈,草草屈膝福了個禮,不等皇後叫起,她便兀自起身找了個位置落座了。

李安好由著她,待恪王的事過後,嘉靈就該乖了。

“既是進宮看太妃,那就走吧。”

嘉靈坐著不動,與懿貴太妃像極了的眸子盯著皇後,冷冷問道:“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說什麼?”李安好問心無愧,自然不會氣弱:“斥你目無尊卑嗎?”一個公主見著皇後竟這般無禮,在這深宮內廷裡算是白活了十多年,“身為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駙馬又不得參政事,日子卻過成這般,你就沒自省過?”

不提駙馬還好,提及他,嘉靈怒意難抑,眼淚上湧填滿眼眶:“我會過成這般,還不是拜你們所賜?”

“話說清楚,拜誰所賜,”李安好可不慣著她:“帝後大婚次日家宴上,你領著幾個公主當眾犯蠢,辱沒本宮。本宮是什麼身份,你清楚嗎?”

嘉靈憋著氣,梗著脖子不吭聲,下巴依舊高抬著。

李安好端起茶抿了一小口,潤了喉接著道:“皇上沒有罪責你,賜了幾個姬妾予駙馬,你就當沒這回事了,”放下茶杯,“嘉靈,駙馬明知你是皇上親妹,為何還敢讓姬妾有子,你該好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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