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2 / 2)

皇後安好 木木木子頭 9795 字 9個月前

皇宮裡乾正殿,琰老親王見著了死了的徐博義,是一句話都沒問,痛心疾首屈膝跪地,抬手拱向前:“皇上,臣懇請您容恪王一個全屍。”

皇帝歎息,似還未從剛剛的事中解脫出來,右手緊抓著那道假旨:“朕給過他機會,直到那杯毒酒奉到麵前,朕還在等他收心。可惜,毒酒都杵到嘴邊了,朕也沒能等到。”

琰老親王氣恨,都是朱氏毒婦助長了恪王的野心,若她能從中勸阻一二,恪王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朕會留他全屍,”皇帝眼中閃過晶瑩:“也會保其王位,但恪王後嗣是不得再入朝了,隻能做富貴閒人。”

聞此言,琰老親王磕下頭:“謝皇上。”

坤寧宮,李安好令九娘和寶桃接了禦前送來的白綾與鳩酒:“皇上怎麼樣?”

範德江抿嘴搖首。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李安好頷首輕歎一聲:“本宮知道該怎麼做了。”

範德江看向馮大海,見其極為鄭重的點首,便屈膝單腿跪地:“那奴才就先回乾正殿了。”

“公公慢走,”李安好示意馮大海去送送,待兩人出了正殿,轉身去往小書房擬懿旨。

小雀兒侍墨,這懿旨還沒擬好,馮大海就回來了:“娘娘,今兒戌時初,鎮國公世子帶兵圈圍了恪王府。”

李安好手下一頓,這麼早,戌時初恪王還活著。隻略一細想,便知皇上這般做的用意了,落筆繼續擬旨。

很多時候人一旦死了,罪孽也會跟著被淡化,尤其是像恪王這種沒造成什麼影響,膝下還有無辜稚子的,更易引人同情。隻世人忽略了根本,恪王之所以沒翻出水浪,全是在於皇上棋高一招。

皇帝及早令鎮國公世子圈圍恪王府,也是防著這出。

恪王膝下有三子,按《大靖律法》,逆著最輕都要誅三族。那皇上是放過恪王三子,還是殺之?

宗室都在看著呢,恪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兄長,皇上若是按《大靖律法》殺恪王三子,宗室會覺皇上太過無情,畢竟稚子無辜。

可無辜稚子終有一日會長成,誰能擔保他們不記殺父之仇,不隨恪王生貪妄之心?

宗人令琰老親王雖不太管事,但卻極愛惜後輩。其身份擺在那,他要是開口,皇上怎麼都會留幾分情麵。所以把恪王府留給徐氏雅雯清理最佳,徐氏雅雯是聰明人,她會參不透皇上要的是什麼嗎?

想兩女活命,安享富貴,就要讓恪王絕嗣。

擬好了懿旨,李安好又從頭看了一遍,確定無誤後蓋上鳳印。

馮大海上跪下叩首:“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後雙手舉過頭準備迎懿旨。

李安好幽歎一聲,輕哂一笑,她今天歎的氣都快多過前半年總和之數了:“去吧,想來徐嬪應已聽到消息了。”

一刻後,馮大海捧著懿旨在前,九娘和清秀宮女分彆捧著白綾和鳩酒在後。出了坤寧宮,去往瑤光宮。

瑤光宮裡,徐雅琪已脫簪去飾,換上了她最喜的淺藍色留仙裙,披散著一頭青絲坐於鏡奩前。多情水眸紅腫著,一眼不眨地看著鏡中人,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此生如夢,花未開就已折,含淚淒然笑之,白活了一場。

西側殿,孔氏雨晴站在簷下,目睹了馮大海一行入了東側殿。略顯尖細的宣頌聲隱隱可聞,一抹陰影投射在窗欞上,美人舉杯仰首。

一滴清淚滴落,孔雨晴不知自己為何要哭,後宮裡少了一如仙佳麗,她該高興才是,可她為什麼要流淚?

抬手抹淚珠,拿近細觀指上水濕,思慮久久,她以為大概是想哭了。

大廈傾覆,灰飛煙滅。像她們這樣的女子,命從由不得自己。

乾正殿燈火通明,一夜未熄。

恪王聯合延陵總督徐博義屯養私兵二十千,私造兵器,意圖弑君謀反之事在天明時被昭告天下,其中隻字未提齊國將軍府,邸報發往了四方。

京裡嗅覺靈敏的世家都變得異常謹慎、低調,就連鬨市裡吵雜聲都沒以往那般大了。各家的子弟在外行走,也收斂了淩人盛氣,小心翼翼起來。

證據確鑿,恪王、徐博義雖伏誅,但此次謀逆牽扯頗多,還遠不到結束時。而皇帝也沒有要輕輕放過的意思,深挖恪王、徐博義黨羽,一一拔除嚴懲。涉事甚深者,按律誅之。

雷霆手段,令文武百官膽寒。再聯想當年牡江延河堤壩坍塌,江陽嚴氏全族被誅,皇上麵目再次深刻。

清風和煦之下是帝王心性,不容侵。

前朝腥風血雨不斷,後宮也不平靜。淑妃與郝昭媛與外通消息,之前因著皇上大計,李安好沒有發作,但現事已敗露,她自是要申飭一番。

要不了兩人的命,隻罰禁足三月,抄寫經文百冊。

後又借由徐嬪之事徹查後宮,但凡有點不對的宮人全部被換下,送往慎戒司。

秋去冬來,前朝後宮這波清洗直至小年才將息。

而因著懿貴太妃病逝,恪王謀逆事敗等等,這個年過得是極為寡淡,京裡也不見喜氣。

元宵之後開印,皇帝恢複了過去的麵貌,又是一臉溫和,隻文武百官再不會被騙。外頭屋簷上白雪皚皚,一個早朝下來,後背都濕透了。出了太和殿,除了那麼幾位,無不是張大嘴吸氣。

勇毅侯逮著李駿,硬扯著他往前大跨步走,出了宮找一偏僻地:“你就說吧,要怎麼寧誠伯府才能消氣?”

在朝為官,誰他娘沒乾過幾件錯事,這五個月擔驚受怕的日子,他是過得夠夠。

出去辦了趟差,雖然沒查出個一二三,但到底是在外走了一趟,寧誠伯也算開了眼界,更加沉穩內斂了,緊皺雙眉:“嶽父,這是乾什麼?”

“嶽父?”勇毅侯瞪大眼,手指李駿:“這可是你叫的啊,老夫沒強迫你。”

寧誠伯瞅著勇毅侯,想著府裡母親跟他說的事,心中一動,眨了下眼睛掃視左右,後湊上前低語問道:“能告訴我,您犯了什麼事嗎?”

勇毅侯以為李駿曉得什麼,一蹦三尺高手點他的鼻尖叱問道:“誰說老夫犯事了?”

“那你為什麼一月六七封拜帖往我府裡遞,”寧誠伯細品著勇毅侯麵上的神情:“皇上辦的是那些有不臣之心的官員,你緊張什麼?”老東西不會犯糊塗吧?

“老夫忠君之心,日月可鑒,”勇毅侯撇過臉,那事已經過去二十餘年了,誰曉得會不會被揭出來?

欺君啊!

“那你緊張什麼?”寧誠伯不太信他的話,不眨眼地盯著,就怕錯過什麼:“我可跟你明說,有事早撂,不要連累安好,她可不是錢氏生的。”

勇毅侯沉默了。

皇帝回了乾正殿,喝了半盞茶,就開始處理年間積壓的政務,翻了頭本折子,閱後嘴角上翹笑道:“武靜侯請立韓逾為世子,”朱筆下落,準之。

“韓逾頑疾痊愈,身子日漸康健,”範德江是覺得武靜侯賺大發了:“去年平中省一行,其用了四個月就查到了楊黎琛頭上,可見本事不小,心思也縝密。武靜侯不癡不傻不瞎的,能不知好孬嗎?”

一襲寒涼風掠過,天甲出現在右二盤龍柱後:“主上,天智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地支持!!!!

皇三子:不要催,算計著時間,我已經到門口坐等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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