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至穹峰準備放棄了?”
“當真?他們剛勢如破竹啊!”
“嗯,我認識他們隔壁峰頭的弟子的朋友,他說的,至穹峰午間砰砰聲不斷,應該是在整理峰頭物資,準備搬離現在住的三等峰了。”
“咦,下午是誰對戰他們?這麼沒信心?”
日頭正旺,各個峰頭的弟子們休息完畢,都朝比鬥塔禦劍飛行。
但正交頭接耳之際時,幾個弟子就被一道戾氣錘風險些擦傷。
“小心,快讓開!”
“是鐵罡峰!”
眾人回頭,就見一行十人肩寬膀圓,以一個背負雙錘的高大男子為首,疾速降落比鬥三層。
背負雙錘的男子一腳踏上擂台,將大錘砸向地麵。
這背負雙錘的男子,囂張無比,但很快麵朝早已到了擂台的裁決長老,恭敬請示,“長老,我們挑戰至穹峰,要在擂台布陣,不算違規吧?”
布陣?
圍觀弟子們嘩然。
打坐中的裁決長老,眉眼未動,“不是違禁邪法,均可。”
雙錘男子哈哈一笑,“長老放心,待會還要請長老守護,不要傷及擂台下的無辜。”
裁決長老猛然睜眼。
“擂台本就有防禦陣,還要長老額外護法?”
“這麼說至少是三等陣法……鐵罡峰這是有備而來啊!”
“難怪這麼囂張,三等陣法,一般金丹都無法輕易脫陣,任至穹峰有什麼法寶也無用啊。”
弟子們麵麵相覷。
陳書辛踏入比鬥塔時,不由俊容含笑。
若贏了,與他結盟的鐵罡峰、雲霧峰,至少有一座能踏入三等峰。
“我依舊去本峰擂台坐鎮,你繼續盯著。一有消息,就回稟我。”陳書辛叮囑師弟。
說罷,就麵有得色走上木梯。
*
未時還未到,整個比鬥三層已然靜寂一片。
鐵罡峰五人殺氣十足,為首的季拓更是麵目不善,看向塔外。
圍觀弟子,修為略低的,都不敢直視他們。
半餉,才有一股由淡轉濃的油爆辛辣香味,從塔外幽幽飄來。
“嗯?”
“這又是什麼味道?”
“嘶——好香,幸虧早上被至穹峰勾得……這次我帶辟穀丹出來了哈哈!”
“可惡,明明是大比日子,怎麼還有人在外餐食,彆讓我找到是誰,否則——我想知道是哪家山下酒家捎來的下酒菜!”
眾人表情複雜,都有些饑腸轆轆地看向塔外。
他們修為最低的也已經煉氣,早已不為菜香所動。
可這道油爆香味卻跟普通下酒菜不同,竟是勾得他們丹田處感到一陣空蕩蕩,辛辣氣味刺激得渾身血脈都感到一陣饑餓,無法凝神靜氣,就很想將這氣味源頭吞食下腹。
一種來自識海的潛意識湧現——想吃它。
但塔外紛湧而來的弟子太多了,源源不斷,根本無法定位到是哪個家夥攜帶吃食。
而沒一會兒,一條紅綾在雲霧間飄蕩顯現,就見至穹峰一席人,遙遙禦空而來。
眾弟子體內饑餓,都化為震撼。
“又是他們!”
“果然,早晨肘子肉香也一定是他們法器散出的氣味!”
“怎麼會這樣?這煉器大師到底是什麼怪癖啊?”
“噤聲,煉器師也是我們能議論的嗎?沒看見至穹峰有了法寶,築基都能拿下金丹?惹怒了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錯了,煉器師千萬彆生氣啊。”
弟子們一陣熱鬨,都好奇看向至穹峰。
今日至穹峰的表現,已讓他們不敢隨意輕視。
無金丹,可有抗衡金丹的利器!
金丹之下,又算什麼?
“至穹峰真要棄賽嗎?”
“真想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法寶啊。”
眾人議論紛紛,但很快讓開去路。
為首的蘇漁一身薑黃衣裙,從容地走下飄蕩紅綾,脊背挺直,麵色如常地步入她的峰主看座。
衛釗、杭婉兒緊隨其後,一行人步履極快。
而等他們進入比鬥塔後,那股勾人肺腑的油爆香氣,更濃鬱了幾分。
圍觀弟子中修為低的,剛因為鐵罡峰殺氣壓迫而感到不適,此刻聞著這垂涎香氣,竟覺得一陣毛孔鬆快。
不知為何,似乎被殺氣波及的悶煩與戰栗都鬆快了許多。
而還不等他們思考,很快就發現至穹峰弟子都有些異常。
仔細看,幾個築基的額頭都有些薄汗。
而二十餘個煉氣弟子,更是麵容疲憊,身上衣袍幾乎大汗淋漓,全部沾濕,有的還腳步虛浮。
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正訝異,一道調笑響徹三層。
“至穹峰莫非晌午急著收拾行囊,給我們讓位?怎麼各個萎靡,哈哈哈哈!”擂台上背著雙錘的鐵罡峰季拓,大笑看向他們。
“知道必敗,直接認輸,還算聰明,我可以饒過你們,否則——”
話音一轉,季拓就止住了笑,橫眉舉起雙錘,猙獰指向衛釗。
“待會都這般殘廢了,彆怪我下手狠辣!”
“可惡!”杭婉兒臉色難看,就要衝上擂台,卻被衛釗攔住。
蘇漁慢條斯理地掏出妖獸圖譜,“都原地休息一番。”
她一說話,杭婉兒頓時深吸口氣,坐下調息。
其餘弟子都是如此。
季拓輕蔑掃了眼隻有煉氣的蘇漁,嗤笑,“如今蕭牧歌不在,至穹峰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就憑你們,也配站在三等守擂的地方!”
至穹峰眾人頓時瞪向他。
但沒有蘇漁發話,他們都不敢違背她的意思站起來對峙。一個個很快閉眼調息,視鐵罡峰為無物。
季拓惱怒,“好的很。希望待會你們也這麼有骨氣,千萬彆求饒!十年前蕭牧歌將我擊下擂台,奪走我鐵罡峰三等階位的仇,我今日十倍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