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齊天佑那冰寒無比的眸光, 唐欣氣勢不由得弱了幾分。
她掙紮了幾下, 卻沒能逃出他鐵臂的桎梏, 想到還有這麼多旁觀者, 不由得渾身不自在,索性硬著頭皮對他輕聲說道:“世子, 初九跟了您這麼多年,您若是對他出手,會讓其餘人寒心!”
齊天佑依然冷著臉, 不答。
唐欣知道他那死脾氣, 揚手間,提起了真氣:“既然如此, 我違令逃了出來, 世子是不是也要一並罰了?”
她的掌風迅捷淩厲,即使人在他懷中,且出手之間,距離極近,也揮出了一道破空之聲, 足以見得內功之深厚。一出手, 便直取他命脈,妄圖一擊而中。
齊天佑輕輕垂眸,長睫在眼瞼下打出一片淡淡的陰影, 讓人看不出喜怒:“我不想和你動手。”
話音剛落, 一隻有力的大手猛地截住了她的掌風, 輕輕在她手腕上一掐一扭, 動作仿佛演練了數百遍般,輕車熟路。
擒拿手!
這招算不上什麼秘密,唐欣也早就知道破解的法子,但,在反抓他手腕的時候,忽然想起,她的力氣沒他大。
就是這麼一頓,讓齊天佑找到了可趁之機,將她牢牢製住:“知道教訓了?”
唐欣嘴角抿成了一線,見他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眼中寒光一閃,猛地給他一記後旋踢。
真不愧是江湖人人談之色變的王世子,手段狠厲無比,由著性子胡來……她不能和他靠太近,不然玉璽被發現就麻煩了。
齊天佑的眸光一點點變冷,忽然向其餘人一揮手,示意他們退後,給唐欣清出場來。
“你的武功,不止於此。”他不知怎麼地,便有了這樣的論斷,緊緊盯著她的麵容,寒眸一點一滴凝起冰冷戰意,向她緩緩抬手,一身冷傲肅殺,“來。”
唐欣從來不是什麼戰鬥狂,從他眼眸裡透出的戰意,便有點畏縮的意味。
上次一見他如此認真的約戰,還在她身為“寧安公子”,剛剛現身中原武林的時候。
那時他才年少,手裡的劍卻毫不含糊,無意間發現了她的武功路數詭秘,直從中原追到了南疆,她好不容易結識了南疆妖女薑柯,才險險逃過一劫。他君子般伸手,邀戰的姿勢,帶給她的,全是陰影!
“世……世子饒命!”
唐欣麵色發白,一半是裝的,一半是嚇出來的。這種場麵下,她也不強撐麵子,適當的示弱,“我的武功再高深,能比得上世子麼?還是彆讓大家看笑話了。”
齊天佑盯著她的臉,見她的害怕不像是假裝,眸中閃過一絲深思。
她……就算被他製住,危機關頭,也能克製住人的本能,沒出全力。
她隱瞞得太深,若不是剛才那一下,他可能現在還蒙在鼓裡——而且,現在的他,仍然沒能試出她全部實力,她的招數百變,使的也都是雜七雜八的門派的招子,在他麵前,從不用自己的招數。
一個女人,身上竟藏著這麼多秘密……
……
月亮高高掛起,夜色彌漫的官道上,唐欣靠著馬車的車壁,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齊天佑就坐在她身邊,就算沒人看著,也習慣了正襟危坐的端正姿態,瞥見她一副隨意散漫的樣子,眸中劃過一絲淡淡的寵溺。
她倒好,什麼都不用擔心。
而事實上,唐欣正在係統裡數著日曆上的日子。
唐欣:什麼?今天十四號了?
係統:是的沒錯。宿主有疑問嗎?
唐欣:正好月中!是個好機會!
係統:??
這時,唐欣輕輕掀開眼皮,像是才悠悠轉醒,看了看旁邊一動不動的冰塊:“什麼時候了?”
“二更。”齊天佑依然端坐著,似乎隻要她不開口說話,他就能一直這麼如雕塑般靜坐不動。
唐欣眉頭輕輕一蹙,卻在轉瞬間掩去了眉宇間的痛苦,彆過臉去。
“那邊的簾子沒拉開。”齊天佑一語戳穿了她的掩飾,冰冷至極的眸子微微一抬,“最好不要有事瞞著我。”如果有,他也不能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唐欣心虛的拉了一下衣服,卻總覺得他的目光銳利得像刀子一樣,能割開她胸前的布料,剜在懷中的玉璽上。
沒錯,要是他知道傳國玉璽在她懷裡,真不知道會乾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係統默默道:宿主,我覺得他不是這個意思……
唐欣:管他是不是這個意思,反正要麼就彆瞞著他,要麼就瞞他一輩子,我隻能選後者!
係統:宿主,你好像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