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華瞬時懂了什麼。
他張了張口,口中卻湧上一股腥甜氣味, 直叫他咳了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白胥華偏過臉去, 踉蹌退後一步,想要捂住口鼻,卻又被阮酥玉狠狠一推, 直跌在了地上。
阮酥玉毫不心軟, 她又撲了上來,用匕首狠狠在白胥華身上再紮數下, 直叫白胥華的衣裳全數被鮮血染紅, 自己臉上也濺滿鮮血, 方才滿足。
“你——”白胥華想要說些什麼,可他尚且未曾說出來, 便被阮酥玉捂住了口。
隻得聽阮酥玉道:“師父彆說話, 我不想聽見您怪我, 師父能將這些事情告訴我,我實在是十分開心的。”
“隻是師父若要是攔我,那就不可以了。”
她說著,麵容上竟然是露出了一個極為甜美的笑容來,道:“我果真還是心軟的,也不知曉現在的傷勢, 能不能叫您真的死掉。師父若是死了, 我就派人回來, 把您的身體偷回去,日後再想辦法讓你活過來。”
“您若是還活著,那就更好,等到我以後到了那個位置,師傅就是我的國師,我要做什麼,都聽您的話。”
阮酥玉毫不掩飾話語之間暴露出來的強大野望,幾乎像是一頭嗜血的狼,麵對自己的獵物,蠢蠢欲動磨牙擦爪。
而這一片廣袤天下,便是她的獵物。
在知曉了自己真的能成功之後,她便已經興奮不已,甚至已經忍不住想要伸手,快一些拿到自己最後的勝利果實。
白胥華道:“你——你要鑄成大錯。”
哪怕是到了這般境地,他依舊是冷靜而高高在上的。
就連那雙眼睛裡,露出的也是果然如此的情緒。
就好像他一開始,就知曉阮酥玉會這般做一般。
這般似乎被人看透了一切的感覺,直叫阮酥玉又生出莫名的不適之感來。
她頓了頓,想到了白旭華曾經在她麵前展露出來的強大神通,又想了想自己如今的神妙變化,猶豫一二,便將白胥華手腳緊緊綁住。
阮酥玉本來是想挑斷白胥華的手腳經脈的,可惜到了最後,她還是有些下不了手。
她想了想,便將白胥華全身的衣物除去,隻留下一件極單薄的裡衣。她將白胥華的外袍撕成數段,用撕下來的布條蒙住白胥華的眼睛口鼻,叫他看不見如今的情況,也無法發出聲音來。
——這便叫白胥華如今的姿態,顯露出一種莫名美麗的脆弱之感來。
他雪白的頭發上,都沾染上了血跡。
那一場浩大的祭祀,似乎當真叫這人消耗巨大,直叫他弱到了——連阮酥玉這般的行動都挨不住的情況來。
白胥華急急喘息著,他唇邊還在不斷溢出血來,血染濕了了束著唇的白色布條,又慢慢流到他蒼白消瘦的下顎去,再一路順著脖頸沒入衣領。
高高在上的仙人被束縛住了手腳,以如此不堪的姿態,落到了凡人的床榻之上。
這便叫人忍不住生出一些旖旎的心思來。
甚至因為仙人如今的慘狀,更叫人生出莫名的興奮之感來。
——想叫這人如今的模樣,更加狼狽一些,可憐一些,最好叫他全身上下都布滿傷痕,發出低低痛吟,痛得流下淚來,像是貓兒一般,向著他們討饒才好。
阮酥玉對白胥華很有幾分心思,如今見到他這幅模樣,更是生出了旖旎的豔麗想法來。
隻是她忍了忍,最後還是忍住了,隻是伸手摸了摸白胥華的臉龐,又偏過臉來,似乎是想要親吻他。
可惜這個舉動,卻像是被白胥華早早預料到了一般,在她要將將吻上來時,側頭避開了。
阮酥玉動作落空,倒也不生氣,他拿著匕首,在白胥華衣裳上乾淨的地方擦拭乾淨,道:“師父果真是我想的性子,當真是叫人喜歡的不得了。”
她語氣裡麵,竟然還帶著甜蜜的笑意,阮酥玉又清理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血跡,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在離開之時,阮酥玉尚且還有些猶豫,但這點猶豫到底抵不過她對於未來的巨大渴望,再者,事情如今已經成了這般模樣,她便是後悔,也在沒有回頭的地步了。
隻最後道:“師父放心,你若還活著,我之後定然會來尋你的。”
白胥華身上都被血浸濕了,他此刻被布條堵住的口說不出話來,隻能偏過臉去,表達自己不屑的心情,一副不願聽她多說的模樣。
阮酥玉似乎也讀懂了他的動作,她輕輕道:“師父若是不想認我這個徒弟,也好。畢竟我從一開始,便不是想與您做師徒的。!”
若如今的時間足夠,阮酥玉定然不會介意白胥華如今的情況,與他共赴一夜.歡.場。
可惜如今的情況到底是極緊急的,有了利益的牽扯,阮酥玉便不能再按著自己的性子來了。
她不知曉白旭華到底有沒有能力,在這般情況下還去叫人過來,便隻得趕緊收拾人馬,離開燕都。
白胥華也知道她此刻要做的事情,等到阮酥玉離開以後,係統便現了身來,他早早就被為白胥華調整了身體數據,此刻出來,也是為了幫白胥華解開身上的束縛。
解開繩子,係統又揭開白胥華的衣襟,查看他身上的情況。他就算知道,在調整了身體數據之後,白胥華身上絕對不會留下任何傷口,但是還是有些莫名的擔憂。
白胥華被阮酥玉連捅數十刀,之前流出來的鮮血,已經將整件裡衣都要浸紅了。
此刻的情況看起來便十分慘烈。
白胥華卻也沒有收拾一番的想法,他止住係統還想要繼續檢查下去的想法,隻匆匆披了外裳,便拖著一身血衣往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