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木香衝出院子, 不言不語,揚起鐵鍬就向白家二嫂拍了去……
白家二嫂沒想到鄭木香這麼狠,臉一白,差點嚇尿, 連滾帶爬躲了開去。
稍後定神, 指著鄭木香就罵了起來:“你這個老東西,膽子居然這麼大, 想殺人滅口是吧?來人啦,殺人了啊, 王家要殺人滅口了啊……”
“滾你媽的蛋!老娘撒潑的時候, 你還不知在那個嘎達窩裡吃奶呢!敢到我王家來撒野,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鄭木香還沒有反應, 張翠蘭就拿著鋤頭砸了過來。
白家二嫂嚇得腿一抖,差點跪倒在地,轉身就跑出了院子, 邊跑邊喊:“來人啦, 王家殺人了,他們想殺人滅口!”
鄭木香將鐵鍬往地上用力一砸,插著腰指著她訓道:“王蓮蓉,彆以為你是本村的姑娘就有狠,我告訴你,你把我惹毛了,我真的會殺了你,你應該知道我男人是殺豬的, 家裡多的是殺豬刀,那刀鋒利的很,殺豬,豬都感覺不到疼,殺你更是不在話下,你滿口胡言,血口噴人,我兒子救你妹妹,反倒成了惡人,你誣陷我兒子,壞我兒子名聲,就算告到政府那裡,我也不怕!”
白二嫂身子縮瑟了一下,心中生出幾分怯意,畢竟鄭木香的狠厲在柳村也是有名的,打架鬥狠就沒輸過!
彆說是女人,就算男人她也敢硬剛!
可是,輸人不能輸氣勢,白二嫂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膛罵道:“你個老東西,彆以為你狠我就怕你,你以為殺人是殺豬?殺人是要償命的,你有本事就來殺我呀,說狠話算個屁!”
她越說越來勁,居然跳了起來:“你兒子占我妹子便宜,全村人都可以做證,怎麼就沒證據了,彆以為你有兄弟在鎮上當官就可以欺壓百姓,我今天就把話放這裡了,你們王家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今天就賴在你們家不走了!”
跳了一陣,她又耍賴地坐在了地上。
鄭木香皮笑肉不笑,問:“你不走是吧?”
白二嫂挺了挺她那傲人的胸,哼哼一聲道:“我就不走,你能奈我何?有本事你就來殺我呀,不殺你就是孫子!”
鄭木香氣極反笑:“好好好!好的很,你等著!”
話落,她轉身就進了屋。
沒一會就拿著把明晃晃的殺豬刀衝了出來,白二嫂見那明晃晃的刀,嚇得屁滾尿流,那還敢再留,臉色煞白,起身就連滾帶爬地溜了。
邊跑邊不甘心地叫囂:“鄭木香,你給我等著,我要去告你,我要去村支書那裡告你,你們太欺負人了!”
沒一會,她的身影就不見了,但是,白英卻還像條死魚躺在那裡。
鄭木香轉過身,看著她皺了下眉頭,沉聲吩咐道:“蘭蘭,小花,給我將這個女人弄出去,彆再這裡礙眼,她要是敢賴著不走,我今天就包人\肉餃子!”
說著,她帶著幾分威懾晃了晃手裡的刀!
張翠蘭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放了鋤頭就奔了過去。
蔡小花卻為難地咬著唇角沒動,她心到底還是軟,看到白英那奄奄一息的樣子,真是不忍動手……
張翠蘭倒是動作麻利,伸手就抓了白英的肩膀,還喊了蔡小花一聲:“小花,你抬腳,我抬頭。”
蔡小花沒動,瞥了一眼地上的白英,試探著提議:“大嫂,要不我們給她找個醫生來看看吧……”
“看屁看!”張翠蘭瞪眼罵道:“你是不是傻呀?這狐狸精壞的很,你還要幫她看病!腦子沒壞吧?”
罵完,她便抓住白英的肩膀將人往院子外麵拖。
“嫂子,她……都這樣了,我們把她丟在外麵,她會不會死呀?”
蔡小花年紀輕,沒經過多少事,看到這樣的情況,難免心軟,始終沒舍得下手。
“死了正好!大家都落個清淨,但那也是白家的事情,關我們屁事!”張翠蘭邊說邊拖,眼看著就要將人拖出院子,這時,遲遲不歸的王長壽回來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像條死狗的白英,俊臉頓時就沉了下來,低吼道:“大嫂,你住手!”
蔡小花見他回來就關心白英,一顆心涼了半截。
無端被吼,張翠蘭也來了脾氣,她鬆開白英,起身瞪著王長壽怒道:“老三,我好心替你擦屁股還變成壞人了,好好,我不管了行吧!”
一轉身,她就跑到了鄭木香跟前,有點委屈地道:“娘,好心當成驢肝肺,這事我可管不了了!”
說完,她沉著臉就進了屋子。
鄭木香歎了口氣,一個箭步衝過去 ,伸手就扯住了想要去抱白英起來的王長壽,邊扯邊道:“你給我滾回家吃飯去,白家人都不管,你操什麼心?”
說著,她還向蔡小花招了下手。
後者立刻就聽話地追了上去,離開前還是不忍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英。
鄭木香將王長壽拽進屋子裡,親自壓著他吃飯,他稍有舉動想起身,她就按著他肩膀壓回去。
這樣反複了幾次,王長壽終於還是爆發了,他將筷子往桌上一扣,站起身說:“娘,對不起,我不能不管她!”
說完,他掙開鄭木香就跑了出去。
鄭木香氣的跳腳,站在堂屋裡大聲喊:“王長壽,你給我回來,你今天要是理她,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王長壽腳步一頓,回頭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給鄭木香磕了個頭。
那意思不言而喻,就算她不認他這個兒子,他也要救白英,這個頭是對她歉意的賠罪。
鄭木香頓時了然,一張臉煞白,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氣暈過去。
好在王大山及時扶住了她。
“娘,對不起!”
王長壽的態度很堅決,他連磕三個響頭後,起身就向院門口走去。
王家院門口,白英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求生欲,她顯得很安靜,直到王長壽跑過來將她扶起的時候,她淡然的神色才有了一絲裂痕,眼角霎時滑出一滴淚,顫巍巍地喊了聲:“長……壽……哥……”
“彆說話,我送你去醫生那裡。”王長壽沉著臉,臉上線條緊繃的厲害,抱起白英就朝大路上走去。
“王長壽,你走了就彆想回來!”
鄭木香靠在王大山懷裡,氣的眼眶都紅了,揚手就扔了手裡的筷子。
“好了,彆氣了,我送你去屋裡歇歇……”
王大山柔聲細語的勸著,將鄭木香送回了房。
蔡小花坐在桌邊有點食不知味,一碗菜糊糊吃了半天還是一碗,王長壽抱著白英走了,她心情很矛盾,她不喜歡兩人在一起,可又不想看人就這麼死了。
張翠蘭倒是大口大口的吃著,邊吃邊不忿地訓著蔡小花:“我說老三家的,你這性子也太軟了吧?真是個包子!要是我男人敢這樣當著我的麵抱彆的女人,我鐵定拿把刀砍死那個狐狸精!”
二毛喝著菜糊糊不解地道:“娘,什麼叫狐狸精?”
張翠蘭還沒來得及說話,大毛就回道:“就是長得好看的女人。”
“長得好看的女人……”二毛歪著頭想了一會,突然笑著說:“那我以後要娶個狐狸精!就像三嬸嬸這樣好看的狐狸精……”
“噗……”
張翠蘭的菜糊糊噴了出來,扭頭瞪著二毛訓道:“胡說八道什麼,你三嬸才不是狐狸精!”
“娘,三嬸嬸那麼好看,為什麼不是狐狸精?”
三毛眨了眨眼也湊熱鬨地插了進來。
張翠蘭瞥了眼不知在想什麼的蔡小花,倒也沒怕她怪,張嘴就回道:“她呀,空有狐狸精的皮相,沒有狐狸精的本領,最多也就是個包子。”
二毛歡喜應道:“娘,我最喜歡包子,我以後就要娶個和三嬸嬸一樣好看的包子,您說好不好?”
張翠蘭吃吃笑:“好,好得很!”
若兒子以後真娶個包子媳婦,她還不跟老佛爺似的,包子兒媳婦性子軟好拿捏,可以說一不二,夠聽話!
她現在總算明白,婆婆為什麼偏愛蔡小花了。
母子三個在哪裡說的熱熱鬨鬨,蔡小花卻始終像個局外人,安靜地喝著粥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吃的食不知味,卻還是不舍得剩下,強逼著自己將那一碗菜糊糊給喝完了。
吃完後,她想幫忙收拾碗筷,卻被張翠蘭攔住了。
她這大嫂心直口快,心卻是好的,還勸她趕緊出門去將王長壽找回來。
說婆婆那是氣話,不會真的不認他那個兒子。
蔡小花道了謝,剛要出門,鄭木香卻在屋子裡喊道:“你們今天誰也彆出去找,誰要是出去找他,就是在跟我作對!”
蔡小花收住腳步無助地看向張翠蘭,後者攤攤手表示她也無能為力。
她沒想到婆婆這次玩真的,居然態度那麼堅決!
張翠蘭歎著氣安慰了蔡小花幾句,收拾完廚房,就帶著三個小子洗洗睡了。
天擦黑的時候,下起了雨,這雨一下就沒停,而且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蔡小花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這樣折騰到半夜,實在是困得不行,剛想要睡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再喊她:“小花,開門……”
聽那聲音,好像還是王長壽。
她忙從床上爬起來,衝出了房間。
堂屋裡,一片漆黑,她因為著急不小心絆倒了一個凳子,頭撞在牆上疼的齜了下牙。
結果,卻將東廂下房裡的鄭木香驚醒了。
“誰在外麵?”
房間裡燈剛亮起,婆婆詢問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想著婆婆和王長壽還在鬨矛盾,蔡小花扯了個謊說:“是我,口渴了,想起來喝點茶。”
婆婆像是想了一會,才回道:“喝了,早點回去睡。”
“嗯。”
蔡小花應著,扶起腳邊的凳子,快步朝大門口走去。
躡手躡腳將大門打開,借著月光,果然就看到了拍著院門的王長壽,他的樣子很狼狽,頭發全被雨水淋濕了,身後居然還背著個人,從那身形來看像是白英。
蔡小花眉頭微蹙,站在門口遲疑了下。
那邊,王長壽卻焦急地拍著院門催促:“小花,快開門。”
蔡小花這才打著傘走過去,哪知剛將院門打開,堂屋裡燈就亮了,是鄭木香起來察看情況了。
蔡小花為王長壽打著傘,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就對上了鄭木香黑沉沉的眸子,她似非常生氣,將罩著燈罩的煤油燈放在神案上,一個箭步衝過來就堵在了大門口,失望地道:“花兒,沒想到你也騙我……”
“娘,對不起……”
蔡小花咬著唇角,愧疚地低下了頭。
鄭木香卻並沒有打算責罰她,目光一轉落在了背著人的王長壽身上:“你背這個女人回來做什麼?白天不是跟你說了,出去就不要回來了!”
王長壽撲通一聲跪在了泥水裡:“娘,求求您了,讓我們進去吧,不然,白英她會死的,她哥哥嫂嫂嫌棄她有病不讓進屋,大隊部那個窩棚根本就不能住人,一下雨就淹了,我是沒有辦法才帶她回來的,娘,求求您……”
“死了,正好!像這樣不要臉的女人,死了皆大歡喜!”鄭木香對白英像是很大成見,站在門口臉色依舊陰沉的嚇人,沒有一絲要鬆口的跡象。
“娘!”
王長壽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忽然就站了起來,迎著鄭木香冷漠如冰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問:“娘,您難道忘了白家曾對我爺爺的恩情麼?還有白爺爺對我的教導之恩,我小時候識字讀書都是白爺爺啟蒙,當初,爺爺過世的時候,親口說要我照顧白英,這些您都忘了麼?”
鄭木香被問的踉蹌著後退了一步,扶著門框眼底幾番明滅,最後深吸一口氣,退讓道:“好,我準許你救她,但是,她不能進這個屋子……”她抬手指著西廂邊上的牛棚,“你要救她就去牛棚,這已經是娘最大的讓步了,去不去隨你!”
說完,她轉身就進了屋。
“謝謝娘!”
王長壽沒有嫌棄也沒有遲疑,背著白英就衝進了牛棚。
牛棚雖然有牲口還臭了點,但比白英之前的那個窩棚強太多,裡麵沒有漏雨,地麵也很乾燥。
蔡小花找了根蠟燭跟著一起進去,幫忙鋪了乾草床。
王長壽將白英輕輕放下。
白英閉著眼睛,一副昏睡不醒的樣子,原本蒼白的臉色卻潮\紅一片。
蔡小花覺得不對勁,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手心裡頓時一片滾燙,她不由得驚叫出聲:“她發燒了!”
“我來時喂她吃過退燒藥了,醫生說她病太重,這燒一時半會退不了……”王長壽低聲說著,眼底寫滿了無助,他真的已經儘力了,但白英卻並沒有任何好轉。
“長壽哥,你彆太擔心,奶奶說了,發燒的人要多喝水,我去給她倒點水來。”
蔡小花安撫了一句,就站起了身。
王長壽拉著她的手感激道:“謝謝你,小花。”
蔡小花艱澀地笑了笑,掙開他的手就出了牛棚。
沒一會,蔡小花就端著一碗溫水返回了,手肘上還搭著一套衣服。
白英的頭發和衣服全濕了,她想給她換換。
兩人合夥給白英喂了一碗水後,蔡小花便讓王長壽回房去換件衣服免得感冒了,說她也要給白英換衣服。
王長壽又抓著她的手說了聲謝謝,轉身就出了牛棚。
蔡小花給白英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她瘦的厲害,身上幾乎是皮包骨,她動作非常輕,生怕力氣大了會碰斷她的骨頭。
明知道不該同情白英,可看著這樣的她,蔡小花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白英太可憐了,比小時候的自己還要可憐!
蔡小花心軟,她無法做到見死不救,望著白英蒼白的臉想了好一會,才將手伸進上衣口袋裡,想要拿出那個裝了凝露的小瓶子。
這時,卻從牛棚外傳來王長壽的聲音:“小花,好了麼?”
蔡小花的動作頓時打住,又將那個小瓶子塞了回去,她站起身朝外麵回道:“好了。”
王長壽彎身走了進來,身上的濕衣服已經換了,等近了,他撫著蔡小花的臉說:“小花,謝謝你,你進去睡吧。”
蔡小花趁勢抓著他的手問:“那你呢?”
王長壽扭頭看向昏迷不醒的白英,聲音堅定地道:“我得守著她。”
蔡小花心口又被針紮了一下,隱隱作痛,可她將情緒掩飾的很好,盯著王長壽聲音平緩地問:“長壽哥,你是不是很想救她?”
“我當然想救她!”王長壽毫不遲疑地轉過頭來,隨即,卻又無助地歎了口氣,“可惜,我能力不夠,怕是……”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下去,聽的人卻是能懂,那是不忍說出口的最壞預計。
他揉著腦袋神情痛苦地在草垛邊坐了下來,口中喃喃:“我沒用,我對不起爺爺,更對不起白英的爺爺……”
蔡小花實在不忍看他那麼痛苦,心裡揪著,很想走過去抱著他安慰一下,可最終,她還是什麼也沒做,安靜地轉身離去。
回到房間,蔡小花根本就沒法安睡。
牛棚建在西廂,共用一麵牆,牛棚裡一有什麼動靜,房間裡的她就聽得一清二楚。
她聽到王長壽不停念叨:白英,你一定要好起來!
蔡小花暗暗數了一下,這句話他起碼念叨了二十遍,每一次念叨都溫柔至極,透著無儘的關切和深深的期望!
蔡小花的心揪成一團,她緊捂著自己的嘴巴,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原來白英對他那麼重要,重要的讓他不惜抵抗自己的娘。
原來他是那麼關心她,關心地一整晚都不睡,一遍遍地在耳邊說著他的期望。
蔡小花感覺自己像個可恥的第三者,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捂著嘴巴默默哭了多久,天快亮的時候,從隔壁牛棚裡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其間還伴著王長壽關切又慌亂的問候。
蔡小花揉了揉哭的紅腫的眼睛,哪怕頭有點暈,卻還是強撐著爬了起來。
如果救白英是他想要的,那她成全他……
她望著手裡的小瓷瓶,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走了出去。
天並未大亮,王家人都還沒有起來。
蔡小花穿過安靜的堂屋,打開大門,直接朝牛棚那邊走去。
剛靠近牛棚就從裡麵傳來說話聲。
“長壽哥……咳咳……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胡說什麼,你不會死的,快點把藥吃了,吃了你馬上就會好起來……”
也不知王長壽給白英吃的什麼藥,兩人的談話停頓了一下。
沒一會,白英氣若遊絲的聲音又響起:“長壽哥,我……咳咳,我知道自己……咳咳……是個什麼身體……不過,能最後……死在你的懷中,我也……咳咳……心滿意足了……咳咳咳……”
她說的艱難,幾乎每一句話都伴著劇烈的咳嗽。
蔡小花禁不住捂緊了自己的嘴巴,平複了好一會情緒,才彎身走進去。
“長壽哥,你該去上工了,我來照顧她吧。”
蔡小花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緩不帶任何情緒,甚至還想揚起個笑臉,可她發現根本做不到,隻能勉為其難地扯了下唇角。
王長壽轉過頭來,望著她皺了下眉,最後,還是站了起來,柔聲說:“麻煩你了,小花。”
他必須要去上工,他還想多掙點工分,到時跟娘說說,希望她能拿點錢去縣醫院裡給白英看下病。
他知道前段時間,家裡為自己的病花了不少錢,再去跟娘要錢實在不應該,可是,白英他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