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笑道:“殿下,您沒認出來?是王子騰王崇安家的夫人。這位便是聖上新封的柔嘉郡主了。”
“唔,夫人一年多不見年輕了好些。”鐘圻笑著上前。
牛夫人忙福身行禮,又低聲道:“這是平昌公主。”
黛玉也忙上前見過了,鐘圻笑嗬嗬地親自扶起她,拉著手問道:“幾歲了?”
黛玉納悶,怎麼這位公主殿下像是老成得緊,明明她也瞧著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
隻仍是回道:“十二了。”
鐘圻拉著她的手,滿意道:“跟本宮差不了幾歲嘛,怎麼瞧著這般單弱?”
黛玉回說,身子自小便弱些,如今才好了。
鐘圻還要再問,裡頭綠絛已是迎了出來,笑道:“娘娘請郡主和夫人進去呢。”又謂鐘圻,“您這是老毛病又犯了,瞧見一個好看的姑娘就走不動路!”
說著便上來福身與黛玉行禮,“見過郡主。”
黛玉忙扶了起來。
綠絛順勢托住她的胳膊往裡迎,還不忘回頭請牛夫人,“夫人也請——郡主擔待些,這是咱們公主老毛病了,就愛漂亮的小姑娘。平常倒是還好,隻是如今見了您這樣萬裡挑一的,還不走不動路了?”
眾人都讓她逗得笑起來,鐘圻也笑了。
黛玉見狀倒是暗生好感——瞧著這位公主心胸大度呢。
行至正殿,眾人還未拾級便見周貴妃竟親自出來迎接,忙都行禮拜見。
周貴妃笑道:“都起來——我瞧瞧,這可是新封的柔嘉?”
說著便上前執起黛玉的手,連連讚道:“噯,好模樣!”
黛玉忙謝過了。
秦兆便笑道:“郡主和夫人小的送過來了,便不多待了。今日還有彆的命婦進來參見,皇後娘娘那兒離不得人。還請貴妃娘娘擔待。”
周貴妃點頭,又叫靖福宮的掌事內監趙柳送他出去,秦兆複躬身行禮,方才慢慢退出去了。
周貴妃拉著黛玉的手還要誇,那邊綠絛上來笑道:“娘娘,郡主和牛夫人從寧禧宮過來,路途不近呢。”
“可是疏忽了,竟還叫郡主和夫人站這兒說話——綠絛,請貴客進來。”周貴妃拍拍手,親自拉著黛玉進了正殿。
到了殿內周貴妃也不肯升座受禮,“不過是請郡主和夫人來頑一頑,不必這樣正經。大家反而拘束。”
鐘圻也勸,“不是什麼正日子,不如側殿坐一坐,說說話倒更好些。”
牛夫人隻好答應。
眾人便到側殿坐了,黛玉仍是推著請牛夫人坐了右側第一。
牛夫人待要推辭,周貴妃便笑道:“夫人坐罷,大家自己人不必拘著什麼。再說,夫人坐了這裡我同你說話兒也方便,叫她們小孩子自己坐去。”
黛玉便坐了平昌公主的下首。
鐘圻笑眯眯地看著她,柔聲道:“郡主來了北邊兒可還適應?”
黛玉笑著點點頭,“也好,尋常不怎麼出去,倒是沒什麼,隻是天乾了點兒。”
“不妨叫底下人在屋子裡多放些水景,也添些濕氣。”鐘圻提議。
黛玉謝過了。
兩人說了會子話,都覺投緣——黛玉喜歡鐘圻體貼心思,性子爽朗,鐘圻喜歡黛玉心胸平和,性子靈透。
周貴妃見她們兩個相談甚歡,便笑道:“我瞧著柔嘉好,隻是不想平昌也這樣投緣——郡主,方才聽說皇後娘娘邀你年後也來宮裡上學?”
“是,皇後娘娘厚愛。”黛玉忙欠身回道,“想著小女家中彆無兄弟姊妹相伴,所以叫臣女年後也來宮內上學。”
周貴妃笑著點頭,“更好了,我正愁平昌沒人作伴,要死要活的,說甚麼也不肯去,竟是鬨著去武學!愁的我頭發都白了一半子。如今有郡主來了,我看平昌還去不去?”
鐘圻忙笑道:“去的,去的!”又打趣道,“母妃頭發哪兒白了?我瞧著還跟早先一樣的烏黑,替宮裡省了不少的何首烏呢!”
眾人都笑起來。
正說著,忽聽外頭一聲通傳,
“聖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