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利肉鋪3(2 / 2)

羅參笑了起來,輕輕嗅了兩下,說:“嗯,好大的醋味兒。”

萬俟林木:“……”

雪先生說:“可以了,上船吧。”

鐵頭和他的小弟們肯定要坐一條船,畢竟要包團兒,還有一條船專門放行李,其他人上了一條船。

雪先生走在前麵,他剛踏上一條腿,一陣風吹過來,水麵快速波動了一起來,船隻搖蕩的厲害,身體一歪,猛地就向水裡栽過去。

“當心。”

東涸就在旁邊,身手一把扶住雪先生的手臂。

雪先生的手臂很細,東涸的大掌握著他的手臂彎,一把就能攥過來,萬俟林木一臉看熱鬨的模樣,笑嘻嘻的說:“啊,第二次英雄救美了。”

丁驚香跟在東涸後麵,看到東涸和雪先生站的那麼近,因為雪先生身形不穩,身體歪著,就好像倒進了東涸的懷抱一樣,但其實兩個人還有些距離,隻是丁驚香這裡的角度看不清楚而已。

丁驚香腦袋裡“嗡!”的一下,動作比思維快,立刻一步衝上去,“啪!”直接拍開了東涸扶著雪先生胳膊的手。

清脆的響聲,周圍的人全都轉頭看向丁驚香。

丁驚香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也怔愣住了,盯著東涸和雪先生,臉色充滿了尷尬,因為剛才的瞬間接觸,他讀到樂雪先生心中的疑問,似乎覺得丁驚香的舉動莫名其妙。

的確,非常莫名其妙……

丁驚香語塞的說:“我……那個……我其實……”

丁驚香現在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整個人臉上都要冒煙兒,咬著嘴唇,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

東涸眯著眼睛看著丁驚香,唇角突然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微笑,說:“上船吧。”

眾人上了船,雪先生雖然不明白什麼緣故,但還是和東涸保持了一定距離,準備坐在彆的地方。

萬俟林木熱情的說:“雪先生,坐這邊!”

雪先生也沒有拒絕,就挨著萬俟林木坐下來,羅參沒有說話,但立刻站起來,把萬俟林木往旁邊撥了一下,坐在萬俟林木和雪先生中間,羅三爺那個身高,和寬大的肩膀,簡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屏風,把雪先生瘦削的身材擋的嚴嚴實實,一點兒也看不到。

任生魂讓大家坐穩,把船隻的馬達打開,雖然是小地方,不過船隻並不是太落後,還有馬達,不需要自己手動劃船,掌握好方向就可以。

鐵頭是這裡的“本地人”,他們的船隻在前麵帶路,很快往水洞而去。

水麵的高度很高,船隻不會擱淺,到處都是一片汪洋,看來這地附近洪澇真的很嚴重,小船速度不低,沒一會兒就看到了洞口。

“水洞!”萬俟林木指著前麵。

水洞的洞口不小,裡麵黑漆漆的一片,非常幽深,幾乎照不進任何光線,大家早有準備,把手電拿出來照明。

四周長滿了苔蘚,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水洞,因為受潮,散發著發黴的濕氣,角落的石壁上偶爾能看到白花花的一朵。

“真的有銀耳。”萬俟林木用手電照著銀耳,那些銀耳應該是順著水流漂過來,不過“擱淺”在了水洞裡,沒有流出去的,因為銀耳長在腐木上,並不長在石頭上。

進入水洞之後,光線昏暗,大家都很戒備,何酴醿突然“咦”了一聲,說:“我的褲子怎麼濕了?”

萬俟林木眼皮一跳,說:“你尿褲子了麼?”

“呸,你才尿褲子。”何酴醿低頭一看,說:“好多水。”

何酴醿坐的地方濕乎乎的,水漬全都吸進了牛仔褲裡,怪不得濕乎乎的。

畢竟是漁船,又不是什麼觀光船,難免有些簡陋,迸濺上來水漬也是情理之中的。

何酴醿抽了幾張紙,把水漬擦乾淨,一邊擦一邊說:“哎,不對啊,這是漏水吧!”

剛擦掉的水漬,慢慢又濕潤起來,肉眼可見的又濕了,而且越濕越多,羅參突然皺眉說:“船漏水。”

“什麼?!”何酴醿說:“我不會遊泳啊!”

船隻漏水,漏水的程度並不是很大,但是架不住這隻船千瘡百孔!

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雪先生的隨身背包放在旁邊,也濕了一片,幸而裹著防水布,否則裡麵的物資肯定要泡水了。

“這邊也漏水。”禦邪冷漠的盯著船底。

船隻好像一個馬蜂窩,好幾個地方全都漏水,慢慢的滲透,船隻的吃水線明顯變高了很多,越來越高。

萬俟林木說:“怎麼辦?”

雪先生說:“彆著急,還有兩條船。”

羅參說:“把物資船上的行李扔一部分,可以節省出一條船。”

鐵頭那條船都坐滿了,肯定沒辦法坐人,他們這麼多人,為今之計隻有把姓李的船隻騰一騰地方。

“也隻好這樣了……”萬俟林木的話音剛落,就聽前麵的尤水發出尖銳的叫聲:“啊!”

“怎麼回事兒?!”

“老大!馬達好像壞了!”

“彆使勁拽啊!”

啪!

“老大!馬達掉了!”

萬俟林木他們的船漏水,走在最前麵的船馬達竟然壞了,起初卡了兩下,越來越慢,被打手拽了兩把,沒有發動起來,反而直接把馬達的發動器給拽了下來。

“這特麼怎麼回事?!”鐵頭站起來,大喊著:“草他娘,什麼破爛船!一個漏水,一個馬達還壞了!隻剩下一條船,還怎麼走?!”

水洞很深,前麵還有很長一段路,三條船壞了兩條,實在太背了。

何酴醿抱怨的說:“咱們這是什麼運氣啊,出門沒看黃曆吧!”

羅參檢查了一下壞掉的馬達,突然說:“不是運氣的問題。”

萬俟林木說:“不會是人為的吧?”

“草他娘!”鐵頭瞬間又爆炸了,說:“那個姓朱的屠夫!?”

漁船是朱大利給他們置辦的,當時朱大利非常熱情,風風火火的為他們跑東跑西,最後也沒有要一分錢,說是幫忙不需要錢。

鐵頭說:“我他媽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哪有跑前跑後不要錢的!他是想要把咱們淹死在這裡,然後來撈好東西吧!”

嘀……嘀……嘀……

“現在他媽好了,隻剩下一條船,怎麼走?!”

嘀嘀嘀……

“就算把所有的行李扔了,一條船也坐不下咱們這麼多人!草他媽的姓朱的,彆讓老子再見到他,如果下次再見到他,我非他媽的扒了丫的皮……”

嘀嘀嘀——

鐵頭不斷的咒罵著,羅參突然沉聲說:“噤聲。”

黑黝黝的水洞,彌漫著潮濕和陰森的氣息,羅參的嗓音一落,鐵頭立刻住了嘴,戒備的看向四周,眼珠子狂轉,生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從黑暗中撲出來。

嘀——

嘀嘀——

黑暗中,就在他們的周圍,發出“嘀嘀嘀”的聲音,類似於機械音,不停的重複、反複。

萬俟林木說:“放行李的船傳出來的。”

羅參大長腿一步邁過去,躍上放行李的船隻,黑色的湛盧合著劍鞘,“啪!”翻開一個背包,背包下麵壓著什麼東西,緊緊的貼著船隻的底部,就藏在船隻的椅子下麵。

嘀!

——00:00:05

嘀!

——00:00:04

嘀!

——00:00:03

何酴醿嗓子驚人,大喊一聲:“我擦!炸/彈!”

羅參低喝一聲:“跳!”

他說著,一把拉住萬俟林木,不等萬俟林木反應過來,猛地紮進水中。

嘩啦!

眾人根本來不及廢話,兩船的人,就跟下餃子一樣,“噗通噗通!”全都掉進水中。

嘭——

就在眾人全部跳進水中的一刹那,藏在行李船下麵的炸/彈發出一聲悶響,猛地爆炸。

眾人全部潛入水中,就聽到一聲輕響,沒錯,是輕響,因為在水中,那聲音悶悶的,沒有任何威懾力,說實話,就跟放了個屁沒什麼區彆。

炸/彈爆炸,好像鬨著玩一樣,隻是把行李的船隻炸開了一個小洞,不過足以讓河水汩汩的湧進來,行李沉重,船隻很快向下墜去。

嘩啦嘩啦——

眾人確定沒事,這才從水裡冒出頭來,一個個狼狽不堪,鐵頭大叫著:“我擦他大爺!什麼情況!”

“快打撈行李!”

“他媽的,一定是那個姓朱的!”

眾人全部落了水,行李也無一幸免,落入水中,幸好他們在出發之前,羅參已經將行李全部裹上防水布。

不過行李很多,而且有不少沉重的行李,能搶救多少就說不定了,而且三條船隻全部報廢了,就算能打撈上來行李,也帶不走,隻能儘力而為。

大家狼狽的拖著行李往前遊,幸好水洞比他們想象中要短了很多,水洞的儘頭接上一片湖水,眾人順著湖水遊出來,萬俟林木感覺自己要被水給泡發了,羅參把他拖上岸去,萬俟林木癱在岸邊狠狠的喘著氣。

其他人也爬上來,何酴醿很怕水,是被任葬拖死狗一樣給拖上來的,值得一提的是,任生魂也不會水,完全是個旱鴨子,多虧了子棄把他拉上來。

羅參見到萬俟林木沒事,就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再去打撈行李。”

萬俟林木咳著水,點了點頭,說:“小心一點。”

東涸是鮫人出身,在水中遊刃有餘,和羅參一起去打撈行李,其他人則負責把防水布撕開,看看裡麵的行李有沒有泡水。

鐵頭一邊拆行李,一邊罵咧咧的說:“好特麼一個朱大利,我真小瞧他了,一定是他搞的鬼,老子非砍死他不行!”

羅參和東涸來來回回好幾趟,能撈上的行李全都撈上來了,損失雖然不算慘重,但是非常糟心,畢竟好多行李雖然裹了防水布,但還是泡濕了,一些昂貴的儀器沾水就不能再用,也就報廢了。

他們這麼一折騰,天色很快就昏暗下來,行李也沒有整頓好,隻好在河邊紮營,準備今天晚上就在這裡休息。

大家點起篝火,換下濕掉的衣服,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湖邊的夜晚非常暗,天上的月亮藏在烏雲之後,四周黑壓壓的,籠罩著一股陰森。

羅參將帶出來的乾糧熱了熱,圍在一起吃晚飯,何酴醿往嘴裡塞著帶來的烤肉塊,說:“你們說,真的是朱大利坑咱們麼?”

鐵頭冷笑說:“除了朱大利,還能有什麼人!?不要命的孫子,下次讓我在遇到他……”

咕咚!

鐵頭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尤水突然一歪,靠在他肩膀上好像睡著了一樣,鐵頭也沒有在意,畢竟尤水就是他帶出來的“乾兒子”,平時尤水也是這樣撒嬌的。

鐵頭剛想再說什麼,突然覺得眼皮很沉重,分明還在吃飯,連嚼東西的力氣都沒有了,嗓子裡還有沒咽下去的乾糧,差點噎死他,但沒力氣吐出來,“咕咚!”也是一歪,暈倒在篝火旁邊。

“哎,他們是怎麼了!?”何酴醿一邊說,還一邊往嘴裡塞肉塊,說:“怎麼突然全都躺下了……咦,我好像有……點……困……”

他說著,也是“咕咚”一聲,歪在旁邊不動了。

乾糧裡麵加了東西……

其實羅參早就看出來了,乾糧裡麵加了一些安眠一類的東西,再說了,船隻和乾糧都是朱大利給他們準備的,既然船隻出了問題,一向謹慎的羅參就沒有道理再吃朱大利給他們的乾糧。

隻有那鐵頭罵罵咧咧,卻全然沒有想到這麼回事兒。

剛才吃飯的時候,羅參就給萬俟林木打了眼色,萬俟林木早有戒備,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小心。

任葬其實也給何酴醿打眼色了,但是何酴醿完全沒有那根筋,沒黑化的何酴醿,簡直就是香人之中的異端,大咧咧沒心機。

何酴醿隻當任葬是個大悶騷,暗地裡給自己“拋媚眼”,還感慨了一下自己的魅力不淺,把任葬迷的很魂顛倒。

任葬也發現了,何酴醿好像完全沒看懂自己的示意,有些頭疼,而且他本身就是個傀儡,嘴巴笨,也說不清楚,乾脆就不說了,反正是一些安眠藥,少吃點沒什麼副作用。

何酴醿倒下去,其他幾個人雖然沒有吃,但還是裝作暈倒,全都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好像“橫屍荒野”一樣。

簌簌簌……

沙沙——

一個黑影從草叢中鑽了出來,腦袋很大,毛茸茸的,在暗淡的月光映照下,投射下一個長毛的影子,仿佛一個詐屍的長毛粽子。

是朱大利!

肉鋪的朱老板果然有鬼……

朱大利小心謹慎的從草叢中鑽出來,輕手輕腳來到營地,沒有出聲,蹲在雪先生身邊,似乎要尋找什麼,拉開雪先生的隨身背包,在裡麵翻找。

朱大利找了一會兒,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轉過頭來凝視著雪先生,又悄無聲息的來到雪先生身邊,伸出寬大的手掌,慢慢摸向雪先生的衣服口袋。

雪先生的衣服是絲質的衣料,因為天氣熱,衣料很薄,也很柔弱,勾勒著雪先生纖瘦優雅的腰線。

朱大利的動作有些打磕巴,還是將手慢慢伸進了雪先生的褲子口袋裡,他剛準備仔細尋找什麼,“啪!”肩頭突然搭上了一隻手。

“啊!!”朱大利似乎做賊心虛,底氣十足,高亢有力的大喊了一聲,嚇得一個激靈,恨不得臉上的胡子都能炸起來。

是雪先生!

雪先生竟然沒有暈倒,朱大利還保持著伸手在雪先生褲子口袋裡的動作,而雪先生已經搭住了他的肩膀,一雙琥珀淡金色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朱大利。

唰!

與此同時,一抹冷光直愣愣的照在朱大利臉上,萬俟林木從地上一個躍身跳起來,抓起手電筒,審訊燈一樣直接打在朱大利臉上,笑著說:“人贓並獲!”

朱大利嚇得不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身材高壯,“咚!”一聲,地動山搖。

朱大利反應過來,登時想跑,隻不過他還沒站起來,羅參反應極快,湛盧長劍“啪”的搭在朱大利的肩膀上,涼絲絲的劍刃貼著他的脖頸,沙啞的冷聲說:“彆動,我不保證你的腦袋,還在脖子上。”

朱大利跌在地上,瞬間不敢動了,僵直著瞪著眼睛。

萬俟林木笑眯眯的說:“早就覺得你不對勁兒了,在找什麼?”

朱大利藏在胡子後麵的眼眸轉了轉,但湛盧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敢動,沒有立刻說話。

“不說話?”萬俟林木笑了笑:“不從實招來,好啊,那我們就……先奸後殺。”

羅參:“……”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隔壁《地府連鎖酒店》的四字攻百裡無常前來串門,與羅三爺對話如下:】

百裡·無比悶騷·無常:我家小受誇我好腰,還總是趁機對我摟摟抱抱,實在沒轍。

羅·經驗豐富·小三:嗬嗬,好腰管什麼用,好腎才行。

萬俟林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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