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花不可得4(2 / 2)

羅參攔住萬俟林木後退了兩步,看著從花骨朵裡滾出來的屍體,說:“蟲癭花是花朵為了給共生的動物,提供產卵孵化的地方。”

有一些植物的傳粉,完全依賴動物,例如特殊的蜜蜂,而這些蜜蜂需要在植物的花朵中產卵繁衍後代,因此就產生了共生的關係。

蟲癭花就是這樣一個共生的場所……

萬俟林木微微皺了皺眉,看著那具紫黑皮的屍體,說:“筆記上說的蟲癭花,難道指的就是這個?藏著一具屍體的花骨朵?”

蟲癭花裡並不是蜜蜂,也不是什麼共生的動物,而是一具屍體!

羅參眯著眼睛說:“不是一具。”

他的話音一落,少年向導顫抖的更厲害了,死死抱著昭暉,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預言一樣,呼吸越來越急促。

萬俟林木說:“不是一具?”

羅參點頭說:“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具。”

是孕婦!

這具屍體竟然是孕婦!

怪不得萬俟林木覺得這具屍體的動作怪怪的,她的身體一直佝僂向前,似乎在保護什麼東西,整個人好像一隻大蝦米一樣。

原來……

她在保護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萬俟林木嫌惡的皺了皺眉,說:“什麼人乾的?”

雖然萬俟林木是一個妖邪,但是這麼殘忍的事情也做不出來,把一個孕婦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殺死,而且看這屍體的模樣,應該是活著被關起來,活活悶死的。

羅參走到打手抬得那塊巨石旁邊,蹲下來細細的查看,隨即說:“這裡應該是一個祭祀場所。”

石頭上刻畫著圖騰,還有一些圖像,但是因為年代久遠,而且風吹日曬,所以已經看不清楚了,但是隱約可見是祭祀活動。

而蟲癭花的花骨朵,和懷孕的屍體,應該都是祭祀用的。

羅參越是說,少年向導似乎就越是害怕,不停的顫抖著,他一直表現的冷冰冰的,從沒有這麼脆弱過,昭暉一時間心裡不落忍,摟住少年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好像安慰一樣,說:“這裡太邪性,咱們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萬俟林木也覺得離開比較好,畢竟他現在正在懷孕,看到這樣的屍體,總覺得心裡非常不舒坦。

羅參看了看天色,說:“外麵風沙很大,恐怕現在走不了。”

現在風太大了,出去就等於找死,他們必須在綠洲裡等到風沙變小之後,才可以離開。

羅參說:“我把屍體埋了,你們找個遠離一點兒的地方,暫且休息,看這樣子……今天晚上或許都要在這裡過夜了。”

眾人立刻分工合作,羅參去埋屍體,萬俟林木找地方休息,昭暉半扶半抱著少年起身,少年還在渾身發抖,乖巧的像是一隻剛出生的小鹿,跟著昭暉走到遠處休息。

眾人來到遠處,萬俟林木說:“向導,你對蟲癭花,有什麼印象麼?”

少年一聽到“蟲癭花”三個字,登時顫抖了一下,緊緊閉上眼睛。

昭暉連忙說:“你先彆問了,沒看他害怕麼?”

萬俟林木“嘖”了一聲,非常玩味的看向昭暉。

昭暉心頭一跳,莫名有些心虛,說:“怎麼,你怕不是愛慕上本座了?”

“愛慕你?”萬俟林木一笑,說:“我眼睛又不瘸。”

昭暉:“……”

萬俟林木又說:“我家羅參長得比你帥,比你溫柔體貼,最重要比你有錢,還不是渣男。”

昭暉:“……”

羅參正好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笑著說:“沒錯,木木說的對。”

昭暉:“……”

昭暉說:“總之,先讓他冷靜冷靜,一會兒再說。”

萬俟林木笑眯眯的說:“昭暉,你老實說,你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還管他害怕不害怕呢?”

“誰?!”昭暉立刻聲音高昂的說:“誰喜歡他?!本座……本座眼睛又不瘸!真是笑話!”

他高昂的說完,一抬頭,正好對上少年那平淡如止水的目光。

昭暉心裡“咯噔”一聲,完了,忘了少年就在旁邊,自己聲音好像太大了,竟然當著正主兒的麵這麼大聲說話。

少年似乎已經冷靜下來,又恢複了冷淡,回答剛才萬俟林木的話,說:“我不記得。”

不記得蟲癭花,不記得圖騰,也不記得屍體。

縱使他的記憶丟失了,那種印在骨子裡得恐懼,卻沒有丟失,讓他的身體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

少年滿滿抱臂,將身體蜷縮起來,說:“但感覺很可怕,還有……”

他的意識似乎在飄蕩,回憶著他怎麼也想不起來的事情,喃喃的說:“還有更多……更多可怕的東西。”

萬俟林木皺起眉來,到底,他到底在沙漠裡遇到了什麼?

天色慢慢昏暗下來,風沙一直持續著,誰也走不出綠洲,隻能準備在綠洲裡紮營,等明天風沙過去之後繼續上路。

羅參讓萬俟林木休息,動作麻利的紮下營帳,因為晚上天氣冷,而且這裡環境比較陰濕,羅參怕萬俟林木現在身子骨兒弱,再受了涼,所以紮營張的時候,特意把地上的土挖開,然後燒了熱碳埋在土下麵。

這樣一來就好像一個天然的地暖一樣,再紮上營帳,鋪上毯子,簡直就是豪華級彆的帳篷。

四個人鑽進帳篷,萬俟林木試了試,感覺特彆暖和,躺在睡袋裡暖洋洋的,走了這麼一路也累了,萬俟林木吃了點東西,很快就睡了過去。

因為昭暉當麵說了少年向導壞話,所以多少有些尷尬,也就沒和少年說話,少年天生就是個“啞巴”,昭暉不主動說話,他也從來不會說話,一時間帳篷裡沒有聲音,都各自去睡了。

萬俟林木躺在“地暖”上,摟著羅參,枕著他的胸口,睡得美滋滋的,睡到半夜,突聽“啊——!!!”的慘叫聲。

萬俟林木一個激靈,愣是給喊醒了,說:“什麼情況?!”

是那些打手發出來的,不知道什麼情況。

因為楊小姐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所以兩邊人紮營張都是自己紮自己,誰也沒有乾預對方,楊小姐選了很遠的地方露營。

眾人立刻衝出帳篷,循著聲音跑過去,就看到了楊小姐的營地亂七八糟,燈火通明,好多人舉著手電筒,營地燈也給打開了,沸沸揚揚的不知道在乾什麼。

“找到了麼?”

“沒有啊!”

“到底怎麼回事兒?!”

萬俟林木說:“發生什麼事了?”

楊小姐雖然不情願和他們說,但是看起來也害怕了,說:“我們……我們好像丟了一個人。”

沙漠裡先是掉出一具屍體,又丟了一個隊員,不止如此,還有更詭異的事情,難怪楊小姐也害怕了。

楊小姐本已經睡下了,打手們分工守夜,今天晚上是兩個打手守夜,那兩個人結伴在營地空場上,因為坐久了有點困,就起來轉轉。

“一直……一直都很安靜!”那守夜的打手說:“我……我尿急,想去趟廁所,就去了半分鐘,半分鐘回來之後……之後……”

人高馬大的打手,據說還是亡命之徒,竟然嚇得結巴起來,一句話也說不清楚,萬俟林木催促的說:然後什麼?你倒是說重點啊。

“我就看到了那個……”打手一指地上。

一根小手指!

手指上還戴著一枚尾戒戒指。

打手驚恐的說:“是他的手!是他的手!”

那戒指是個古董貨,值點錢,是失蹤的那個打手一直戴著的戒指,大家都知道有這麼回事兒,因為他剛入隊的時候還炫耀來著。

打手解手回來,沒看到另外的打手,隻覺踩到了什麼,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根小手指,嚇得當時就尖叫起來,就是剛才那聲大叫,把萬俟林木給吵醒了。

楊小姐立刻讓人去找,但是沒有找到。

“這邊……這邊有血跡!”突然有打手大喊著,手電光線攢動,眾人趕過去,地上果然有一點點血跡,血跡不是很明顯,已經融入了綠洲的土地裡。

羅參微微皺眉,說:“這是剛才埋屍體的地方。”

“什麼!?”楊小姐驚叫出聲,不敢往前走。

這地方很偏僻,地上的土果然有新翻的痕跡,羅參低下頭來,隻看了一眼,突然沉聲說:“這不是我剛才埋土的痕跡。”

一個打手說:“埋土就埋土,你還能看出什麼埋土的痕跡?能有什麼不同?”

羅參輕笑了一聲,那笑容十分嘲諷,說:“我剛才處理屍體,埋土用的折疊鏟,而現在埋土的痕跡,更像是徒手抓的。”

“徒手?!”萬俟林木震驚的說,誰會徒手翻土?

羅參說:“把土翻開。”

他說的話雖然帶有命令性,但是那些打手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羅參有一種不能違逆的威嚴,好幾個人過來,下意識的鏟開地上的土。

土地很濕,竟然還夾著血,越往下血腥味越濃重,一鏟子下去,竟然“呲——”一聲,冒出一股血泉來。

“是他!”打手嚇得驚叫起來,血水的土地裡,慢慢隱露出一個腦袋,睜大了眼睛,麵部保持著突如其來的驚悚,渾身血糊糊的,少了一根小手指……

就是他,那個失蹤的打手!

“怎麼回事兒?!”楊小姐震驚的說:“屍體呢!?怎麼沒了!變成了我的保鏢!鬨……鬨鬼了!”

“這個地方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楊小姐驚慌失措的說:“快……快走!離開這裡,現在就走!”

外麵的風沙已經小了不少,雖然還有一些風沙,但是楊小姐在這裡待不下去了,她寧肯死在外麵,也不想呆在這可怕的綠洲。

楊小姐正說話,就聽到“簌簌簌”的聲音,有什麼東西順著夜晚的涼風,從綠洲樹林的深處慢慢滾了出來。

簌簌……

簌簌簌……

沙沙……

伴隨著微弱的波動聲,幾個黑影慢慢展現在了眾人麵前,從樹林裡滾出來的竟然是花骨朵。

是他們之前見過的,蟲癭花的花骨朵。

花骨朵很輕,掉在地上隨著涼風吹拂,被吹到了眾人麵前,這些花骨朵都裂開了,裡麵什麼也沒有。

沙沙——

先是花骨朵“咕嚕嚕”的被風吹出來,隨即有什麼趟著綠洲的草叢,慢慢地從黑暗中逡巡而來。

“屍……屍體!”楊小姐驚恐的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樹林深處。

是屍體,紫黑皮的屍體,和之前見過的屍體一模一樣,一搖一晃,向他們走過來,不止一具,最起碼也有七八具,數量相當可觀。

楊小姐調頭就跑,衝向越野車,也不要帳篷了,大喊著:“開車!!快開車,跑啊!”

屍體來了,羅參立刻攔住眾人,說:“後退!”

大家快速向回跑去,帳篷是來不及拆了,抓上行李躍上駱駝,快速驅趕著駱駝跑出綠洲。

紫黑皮的粽子在後麵狂追,風沙“嗚嗚嗚”的席卷而來,天色本就黑,被風沙一吹,根本不辨東南西北,幸虧駱駝有繩子牽著。

羅參大喊著:“趴在駱駝上!”

萬俟林木趕緊伏低身體,緊緊的趴在駱駝上,他已經看不見路了,任由駱駝馱著他往前跑。

嗚嗚嗚——

風沙還在嘶嚎著,就聽到昭暉的喊聲夾雜在狂風中:“前麵有一個地洞!”

這沙漠裡竟然有一個地洞,就在前麵不遠,地洞的洞口幾乎被風沙給封死了,還留下一個縫隙,也虧得昭暉在這麼大的風沙中眼神還這麼好。

大家立刻催著駱駝往地洞而去,就在接近地洞的時候,“咕咚!”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少年向導身體突然一歪,直接從駱駝上掉了下去。

“喂!”

昭暉大喊一聲,少年卻聽不到,他掉下駱駝,“嘭!”掉在黃沙之中,一點兒也沒有反應,也沒有掙紮,咕嚕嚕順著沙坡往下滾,好像昏厥了過去。

昭暉又是“喂!”的喊了一聲,沙暴就在身後,現在分秒必爭,少年竟然掉下了駱駝,如果去追少年,就是迎麵直擊沙暴。

他是個無性人,也不能給本座生孩子。

隻不過體香很好聞罷了……

昭暉這麼想著,身體卻不聽使喚,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猛地直接跳下駱駝,發瘋一樣衝向少年。

嘭!

他衝過去,一把撲在少年身上,緊緊抱住少年,“咕嚕嚕——”兩個人快速往沙坡下麵滾去,怎麼也停不住。

羅參立刻跳下駱駝,也跟著衝過去,黑色的魚線一卷,“嗖——”卷住昭暉,將兩個生生往上拽。

萬俟林木則是驅趕著駱駝隊,將這些駱駝往地洞處趕去,然後將駱駝拴在地洞旁邊,以防躲避了風沙之後,駱駝全都跑掉了。

等萬俟林木費勁千辛萬苦拴好駱駝,三個人也回來了,羅參跑在最前麵,衝萬俟林木大喊:“木木,快進地洞!進去!”

沙暴好像滔天的巨浪,勢不可擋的追在那三個人身後,昭暉抱著半昏迷的少年,瘋狂的向地洞衝來。

萬俟林木趕緊回頭鑽進地洞,緊跟著羅參也快速鑽了進來,昭暉抱著少年跑到跟前,一把將少年扔進地洞,緊跟著“呼——!!!”一聲,沙暴來了,鋪天蓋地的沙暴,昭暉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將他摔進了地洞。

“嗬——”昭暉摔進來,灰頭土臉的,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使勁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灰土。

地洞裡比較安全,空間很大,眾人來不及檢查地洞,趕緊去查看少年向導。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墜下駱駝,難道是被粽子攻擊了麼?

“沒有外傷。”羅參大體瀏覽了一下。

“嗬——嗬……”少年卻疼的蜷縮起來,滿身都是汗水。

和他們出發前看到的情況很像。

少年緊緊捂著自己的腹部,疼得顫栗,汗水濕透了衣衫,那股特殊的體香越來越濃烈。

昭暉說:“你到底怎麼了?”

這已經不是少年第一次疼痛。

少年疼的很厲害,似乎沒有力氣回答他的話,慢慢從上爬起來,似乎用足了全身的力氣,眼神有些迷茫,正好落在最近的昭暉身上。

嘭——

令眾人始料不及的,少年突然牟足了勁襲擊了昭暉,將人一下撲倒在地洞的石頭地上。

昭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繃緊肌肉戒備起來,哪知道下一刻,少年突然獻上了自己的嘴唇,眼神迷離的吻了上來。

昭暉更是吃驚,目瞪口呆的平躺在地上,一副“本座竟然被人強吻”了的表情。

萬俟林木眼皮一跳,說:“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請從以下標簽中,選出你覺得最符合昭暉性格的一個標簽。】

【莫得感情的生孩子機器】、【戀愛腦】、【年度渣男總冠軍】、【天下第一帥的大核桃】、【無關緊要的人】、【幼兒園大班畢業幼稚鬼】

昭暉:【天下第一帥的大核桃】!

萬俟林木:【戀愛腦】

羅小三:【幼兒園大班畢業幼稚鬼】

少年向導:【無關緊要的人】

昭暉:……親都親了,還是無關緊要的人,你這個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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