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的確滿意了,但他也從此離開了。
白離唏噓地說:“這是他的命。”
東方不敗尖聲說:“我不信。”
白離目光平淡地看著他。
東方不敗哀求道:“我想見他一麵,跟他說清楚,若是他就打算這樣丟下我,我怎能甘心。”
白離說:“他不想見你,更不願死在你的麵前。昆侖山才是他的歸宿。”
東方不敗眼眶發紅,淚水自眼角留下:“他好狠的心。”
白離說:“我有辦法保他不死。”
東方不敗呼吸一窒。
白離說:“隻是他不能再離開昆侖,終身都要生活在無光的暗室中,無法與外麵的人接觸。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呢?讓他回到你的身邊,短暫地生存幾個月,在病痛中死去?”
東方不敗聲音發顫:
“我懂了。”
離開他是蕭蘭的選擇。
無論哪一種選擇,他們都會分開,區彆在於是從此再不相見,還是陰陽兩隔。
蕭蘭不想死。
分彆最是難以說出口,東方不敗總算知道這半年來,蘭兒為什麼總是發脾氣,也知道了他為何一直在做噩夢,每次醒來都依戀地握著自己的手,不讓他離開。
東方不敗的胸口酸痛,他短促地喘了幾口氣。
白離說:“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就算你強行留下他,他每日都會生活在這樣的痛苦中,不如放手。”
東方不敗低下頭,艱澀道:“是。”
白離輕聲說:“他很嬌氣,怕疼,怕燙,怕黑,怕你傷心。”
東方不敗說:“我明白您的意思,跟我在一起時,蘭兒每日都會因我難過。”
白離笑了笑:“我聽說你養了一隻貓?”
東方不敗有些恍惚地說:“是和蘭兒在江南時買的貓,白色的,藍眼睛,跟他很像。蘭兒身體不舒服,有些懶散,不愛動,那貓調皮,蘭兒總是趕我去陪貓玩。”
白離說:“我聽說,貓這種動物,看起來很冷漠,其實內心感情同樣充沛,隻是與人類的表達方式不同。當一隻貓對你緩慢眨眼時,那是他在告訴你,他愛你。”
東方不敗愣住了。
他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不停地眨動眼睛,不想在聖子麵前失態,但是眼淚還是如同決堤一般流了出來。
“失禮了。”東方不敗轉過身,急匆匆地逃離了車廂。
係統抽泣一聲:【嘴上說著愛您,可是他都認不出真正的您。】
白離微笑道:“他愛的不是我。”
係統說:【如果他認出了您,您會跟他在一起嗎?】
白離說:“誰知道呢。”
這次見麵的目的達成,白離估計東方不敗應該不會叛離明教,如果他再擺爛的話,可以派遣範遙過來協助他,東方不敗肯定會配合工作,發展好明教黑木崖分教。
白離摘掉麵具,讓白樹也換了身裝扮,兩人猶如普通的公子哥和他的貼身侍從,在河北住了一日,動身回江南。
白離本來是打算直接切回據點的,但是他的幾個馬甲任務都已經完成,不需要再像從前那麼趕,既然已經閒下來,那就可以舒服地打法時間,回歸正常的生活。白樹在前麵趕車,慢慢地在路上走。
快要離開河北時,江湖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謠言。
“得倚天劍屠龍刀者得天下”。
這個謠言迅速流傳,據說倚天屠龍已經現世,但是不知道在誰的手裡。蒙古人非常重視,派遣了汝陽王探查此事。江湖中人也已沸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兩把神兵上。
白離有些疑惑:“按照原著劇情倚天劍應該是在峨眉山,屠龍刀則在金毛獅王謝遜手中。但是現在峨眉派的掌門是獨孤一鶴,而非滅絕師太,金毛獅王也不曾流落冰火島,沒有參與到二十年前倚天屠龍的爭奪。或者說,二十年前根本就沒有爭奪過倚天劍和屠龍刀,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係統遲疑著說:【可能真的是謠言,根本沒有這兩樣兵器?】
白離輕笑了一聲:“你這句話倒是給了我一個思路。對了,蕭蘭的任務完成後,係統的獎勵是什麼?我似乎還沒有領?”
係統說:【是的,需要您返回總教才能領取。】
於是白離跟白樹說了一聲,讓他繼續趕路,直接回到了昆侖的基地中,查看自己的獎勵。
基地再次升級,這次的範圍更大,不隻是局限於幾個宮殿,幾乎籠罩了半個昆侖。
白離通過地圖看到山上多了幾條小路,這些道路附近都是防守用的圍欄,山路附近也設置了觀
察哨,可以在高處看清楚山下人的行動。
他的大殿繼續擴大,原本是密道的位置變成了空餘的房間,密道向後延長,地下室的數量增多,並且增添了地牢等房間。
“沒有暗衛嗎?”白離問。
【沒有了,十二個暗衛已經是我的極限,不過您可以讓暗衛去訓練教內的弟子,組建一支暗衛。】
“這倒是個好主意。”白離讚同地說,“那就讓……讓前鋒來做這件事吧。”
他招來了前鋒,下達命令,然後繼續查看係統升級後的變化。
白離迫不及待的進行係統升級,其實是想看看製作室能不能再次升級,解鎖更多的武器圖紙。
製作室的房間比原來大了將近三倍,裡麵多出幾個架子,上麵擺放著暗衛們找來的原材料,還有幾套備用的暗器。
白離看了眼圖紙,發現圖紙雖然有所增加,但是新增的都是校服、短刀和短劍。
明教的教派限製太大了。
係統有些摸不著頭腦,它問:【聖子想要什麼呢?】
白離說:“當然是質量稍好一些的常用刀劍圖紙,這樣我們可以做出大批的神兵,放到江湖裡,對外宣稱這是倚天屠龍,引導那些教派的動向,掌握主動權。”
係統:【……】
感覺聖子有點可怕。
白離說:“像這樣的短兵,一看就不可能是倚天劍和屠龍刀,太可惜了。”
係統說:【那,那您要自己找工匠打造假的倚天劍和屠龍刀嗎?】
“不了。”白離道,“有些事情,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才方便做,若是再去找工匠,還要想辦法把他打造期間接觸的人全都殺了滅口,最後還是容易出現紕漏,實在得不償失。更何況我也沒有那麼狠的心。”
係統覺得,聖子的心比這狠多了。
製造一大批倚天屠龍放到江湖裡,為了爭奪這些刀劍死掉人絕對不在少數。
聖子是它自己選的,它很清楚白離的性格,非常適合在江湖中生存,隻是跟在白離的身邊,看他談了兩段戀愛,再看到白離狠辣的樣子,它都有點不太適應了。
白離找來材料,試著做出了幾柄刀劍,又做了幾套明教的校服。
這些刀劍的質量還不錯,跟摩呼羅迦用的蝴蝶雙刀差不多,不是會輕易折斷的材質。
蕭夙使用的仍是暗器,缺少趁手的武器,回頭把這把劍交給他。
至於明教的校服套裝,還是留給暗衛穿吧。
白離總覺得這種袒胸露乳的衣服,土著民不會喜歡的,穿起來也非常勉強,而且可能給他傳出什麼奇怪的謠言。
弄好了教內的事,白離完全沒有理會昆侖山上教眾的反應,直接切回了江南這邊的據點裡。
他想了想,還是不好使用本體直接參與教內事務,正好要給蕭夙送兵器,又將本體切了回去,在練功房內盤腿坐好後,來到了蕭夙這邊。
“蕭大哥,前麵不遠處就是武當山了。”張無忌說。
白離心臟有些不適,輕輕咳了幾聲,回想起蕭夙的記憶,確定他們來到朱武連環莊後,蕭夙直接戳破了朱九真的陰謀,沒再被她欺騙,但是被她放狗追趕,全莊的人都在追殺他們,便帶著張無忌穿過了那片石頭,來到裡麵直接拿到了九陽神功。
張無忌練成九陽神功,驅散身上的寒毒,武功更近一層,蕭夙帶著他回去殺了朱武連環莊的莊主,陸小鳳略感不適,沒再跟蕭夙同行。張無忌年輕得很,跟著蕭夙學到了不少東西,性格已經與原來發生了偏移。
“大哥你怎麼不說話?”張無忌問道,“你又饞酒了嗎?”
白離聽到這個字,咽了口口水,原本沒覺得饞,突然有些乾渴。他伸手去夠旁邊的酒葫蘆,
撈了個空,才想起來酒葫蘆早就被本體沒收了。
白離看著張無忌,問道:“無忌,你身上還有酒嗎?”
張無忌說:“有倒是有,可是蕭大哥你今日已經喝夠了五兩,不能再喝了。”
白離回想了一下身體中的記憶,發現蕭夙有心遵守約定,可是喝完五兩後,還是饞的不行,於是讓張無忌備上了酒,每次想喝的時候就去找他要。
張無忌當然看得出來,蕭夙身體不好,不宜飲酒,否則也不至於刻意控製自己的酒量,每次都要勸他很久,才會把酒拿出來。
戒酒戒了個寂寞。
可是真的好難受。
白離扯了下衣領,弄得鬆散了許多,他打量著張無忌,很快找到了放酒的位置,眼睛再也移不開。
“幸好這世上沒有五石散,不然我定會沉迷其中,醉生夢死。”白離輕聲說著,不自覺的伸手去夠張無忌腰間懸掛的水囊。
張無忌抓住他的手,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蕭夙的武功略勝一籌,按著高大的少年不能動作,搶過他的酒壺,丟到塞子,極其珍惜地往嘴裡灌,一滴也沒有灑出來。
張無忌無奈地說:“我再也不在身上備酒了。”
白離說:“那我自己帶。”
張無忌說:“你就不怕再遇到蕭蘭,偷偷向跟你打賭的那人告狀?”
白離愣了一下,喝酒的動作暫緩。
張無忌問:“大哥,你怎麼了?”
白離喝儘剩下的酒,晃了晃水囊,把最後一滴也吞入喉中,他輕輕歎了口氣,過來攬住張無忌,“要是有陸小鳳在這兒就好了。”
張無忌忍俊不禁。
蕭大哥自己戒不了酒,一會兒不喝就渾身難受,最開始他還會忍一忍,實在忍不住了,就到處找酒喝。因為怕被勾起酒癮,最開始的時候,身邊的人也被要求滴酒不沾,陸小鳳剛加入這個隊伍的時候,被蕭夙折磨了很久。
可惜蕭大哥還是沒能忍住,陸小鳳也終究離開。
張無忌說:“我們繼續趕路吧。”
白離道:“好。”
他把水囊還給了張無忌,悄悄從係統背包裡拿出短劍,隨意地拿在手上,因為動作太過自然,張無忌竟沒有留意到。
白離把劍送過來,還是忍受不了來自靈魂的煩躁感,他覺得蕭夙簡直不像是酒癮,簡直就是毒丨癮。
以後一定要好好治一治他的心病,現在就算了,實在太不舒服了。
白離離開蕭夙的身體,來到了摩呼羅迦這邊。
蕭蘭走後,摩呼羅迦再次離開了昆侖山,他沒去玉羅刹那裡,隻是到處閒逛。
以前在燕北認識的蒙古朋友,有幾個人死在了鎮壓百姓起義的路上,還有幾個已經將近五十歲,不再跟以前似的遊手好閒,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跟摩呼羅迦代溝很大。
摩呼羅迦沒有再跟原來的朋友聯係,他到處轉了轉,見識到了中原的繁華後,最後加入了這邊的一個殺手組織,沒事掙點外快,順便還能打聽情報。
這個組織名叫青衣樓,總共有一百零八樓,每樓有一百零八個殺手。每個樓的傭金都不一樣,第一樓的傭金最高,但是對殺手的成功率要求也很高。
摩呼羅迦過來後,從未失手過,而且殺死了好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很快就來來到了規格最高的第一樓。
他給自己取的代號叫做“白衣”,後來名氣漸漸大了,同僚們便給他去了個“白衣修羅”的稱號。
因為摩呼羅迦好像沒有感情,他從來都不說話,隻殺人。
白離接收了他的記憶,在心裡讚歎,摩呼羅迦的生活真的多姿多彩。
他應該是幾個馬甲中過的最舒服的一個了。
此刻白離就在青衣樓中,他坐在一把椅子上,周圍有很多穿著黑衣的殺手。
他們有些臉上帶著傷疤,有些臉色極其蒼白,有凶神惡煞的,也有看起來非常溫柔的,各種各樣的應有儘有。
隻是所有的殺手都躲得很遠,察覺到白離的視線後,更是低下了頭,好像很忌憚他似的。
不久後,一個青衣人捧著紙張過來,恭敬地說:“大人,這是剛懸賞的任務,請您過目。”
白離拿過那幾張紙。
摩呼羅迦學了二十年的漢語,現在起文書已經沒有障礙,總算脫離了文盲的困境。
他掃過這幾張紙,這些懸賞大部分都和剛流行起來的謠言有關,被懸賞的是江湖中各派的高層,有少林寺的禪師,武當的道長,峨眉派、華山派,甚至連明教的人都在這上麵,但凡有點名氣的,都沒有漏下。
白離翻了幾頁,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西門吹雪。
不知道是誰懸賞的他。
西門吹雪每年要殺四個人,這四個人都是作惡多端的江湖名人,身後的勢力龐雜,或許沒有能力直接和西門吹雪對上,但是他們的仇恨不是假的。
隻是可以殺死西門吹雪的人,不會被這點賞金收買,缺錢的人,沒有幾個敢到西門吹雪那裡去送死。
白離拿出西門吹雪的紙看了一眼。
青衣人忐忑地說:“大人,您真的要接這個委托嗎?西門吹雪的劍法高明,而且據說他出手後,絕不會留活口。”
白離搖頭,取了西門吹雪下麵的那張紙。
他伸手點了點紙張。
青衣人道:“我這就給您登記,剩下的事交給我就好。”
白離拿著委托書站起身,利落地轉身離去。
等他走後,第一樓的殺手們鬆了口氣。
“白衣究竟殺了多少人?隻是站在他旁邊,我都覺得喘不過氣。”
“瞧你這副慫樣,既然這麼害怕,還當什麼殺手?”
“說的就跟你不怕似的。”
“我那是怕他嗎?我隻是害怕那雙眼睛,真讓人不舒服。”
“這不還是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