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寶珍妹妹,這是著急上哪兒去啊?”

為首的二流子叫何大壯,家裡死光了一個不剩,自己在後山過日子,沒人教也沒學好,成日混日子,愛搞些偷雞摸狗的活兒,平日也愛對姑娘家說些調笑的話,尤其是梁寶珍。

之前顧及梁家人,那宋春花可不是好惹的,之後又擔心得罪城裡國營廠主任,何大壯這回一聽說梁寶珍好好的親事沒了,頓時喜笑顏開,退了親的姑娘在他眼裡就是一塊肥肉,怎麼也得叼上兩口。

梁寶珍不應聲,繞過幾人就要走,和這些人說得越多越吃虧,他們是沒臉沒皮的,不在乎名聲,甚至巴不得和你扯上關係,以後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哎哎哎,咋就要走啊!”何大壯伸手將人攔住,在他看來,退過一回親的梁寶珍沒以前精貴了,可不能再裝樣子,“寶珍妹妹,你婚也不結了,是不是等我呢?”

“大壯,寶珍妹子就是等你當他的新郎官呢。”

“肯定是!嫁我們大壯哥多好啊,嫁過來就當家做主,屋裡你說啥就是啥。”

何大壯被幾個小弟說得飄飄然,似乎真和梁寶珍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再一看梁寶珍,退婚了也還那麼漂亮,小臉白淨的,真想摸上一把。

想著想著就伸出了手,嚇得梁寶珍反手就把背篼裡的鋤頭給擋在胸前,“你乾嘛?我這鋤頭可不長眼。”

村裡二流子就是欺軟怕硬的,你讓他一分,他就能進一尺。

“喲喲喲,還真是個小辣椒。”何大壯往地上啐了一口,拍拍手,“是不是怪我沒上門說親事兒啊?你放心,我準備禮去。”

“少跟我扯上關係。”梁寶珍一雙杏眸瞪過去,態度堅決,“再擋著我可砍了啊。”

見梁寶珍像是要來真的,何大壯幾人讓開兩步,看著心上人快步離開,和煦的清風吹過,似乎殘留了一絲香氣。

回到家時,見家裡沒人,梁寶珍先處理起背簍裡的金條。

書裡寫道,當年梁爺爺一直跟著梁誌高一家住,拿著金條曾經藏在屋子衣櫃下頭的地下,為此還敲了好幾塊石塊,不過他始終不安心,那陣子不時有人往家裡搜查,萬一真查出金條自己說不清,最終還是取了出來埋外頭去了。

直到去世,他也沒用上一根半根的。

當年梁爺爺住的屋子現在是梁誌高宋春花在住,梁寶珍往爸媽屋裡去,費勁移開衣櫃,往地上一敲,聽著響聲不太對勁。

小心掰開石塊縫隙,正好留下了金條存放的位置。

十二根金條一一放進去,再將石塊放上,衣櫃移回原樣,完全看不出問題。

這金條也不好拿出來,放在家裡反倒安全些。

待忙活完,梁寶珍臉上淌了不少汗。起身去廚房,拿起裝水的大陶缸上頭浮著的瓜瓢,舀了一瓢水往胳膊上澆,清涼的井水帶著幽幽涼意,緩解了幾分燥熱。

見陶缸裡的水還剩小半,梁寶珍提著木桶去院子裡水井打水,咕咚一聲,灌上水,再使力往上提。

“寶珍妹子,我這會兒就去找賴嬸子啊,你彆急,過幾天,不對,明天!我肯定上門來提親!”路過梁家房子的何大壯衝著院裡喊了一嗓子,一人多高的圍牆擋不住他的急切心思,踩著兩個小弟就攀了上去,半張臉露了出來,正好看到梁寶珍在打水,“要不要哥哥幫你打水?可彆累著。”

梁寶珍提著一桶水,匆匆走到院牆邊,何大壯見人走來深覺有戲,咧嘴一笑,剛想說話,就被迎麵潑來的井水澆了個透心涼。

“哎呦!”

猝不及防的一桶水把人給潑倒了,梁寶珍聽著外頭咚咚咚的倒地聲笑笑。

被踩在下頭的兩個二流子不禁咒罵兩句,結果挨了何大壯兩聲罵,三人往賴家去了。

...

宋春花回屋的時候見著自己院牆外的一攤水跡疑惑,得知事情後,很有些氣憤,“真是啥人都敢冒出頭來了,趕明兒看我不教訓教訓這幾個人。”

梁誌高和梁寶軍進城還沒回來,家裡六口人一塊兒吃晚飯。今天晚上宋春花大方地打了雞蛋做了個雞蛋羹,滴上醬油,撒上蔥花,讓孩子們吃。

家裡主要就是梁寶玲和夢夢還在長身體,大人不跟孩子們爭這一口,梁寶玲卻吃得心不在焉。

她這幾天老是聽到村裡人議論三姐,心裡不大高興,她聽胡大娘說,今天原本是三姐結婚的日子,能嫁進城的婚事沒了,三姐肯定難過得吃不下飯。

轉頭一看,三姐吃得高高興興,大半碗紅苕稀飯都下肚了,還準備再添一碗。

梁寶玲:“...”

梁寶珍下午出去折騰一趟,是真餓了,一碗稀飯就著白菜墩兒,吃完才稍稍緩了過來。

“姐,你吃。”梁寶玲卻舀了一勺雞蛋羹給三姐。

“咋啦?你吃你的,一共就沒多少。”梁寶珍準備給小妹舀回去。

“姐,你吃,吃了就睡,啥都忘了。”三姐肯定是太難過了才吃那麼多,因為她就是這樣的。

*

傍晚時分,進城的梁誌高和梁寶軍回來了,兩人歇口氣喝了碗水才說話。

陳家退親倒也爽快,這回原本就是陳思明的錯,雖說他本人不願意,可他被禁了足,隻有國棉廠廠長陳勇和他媳婦兒見的梁家人。

陳思明母親郭明麗和梁誌高互相退回了雙方孩子的八字帖子,她誠懇跟梁家道了歉,雙方彩禮嫁妝還沒過,隻說好了數目,倒也沒有太大牽扯。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