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一邊翻奏折,一邊沒忘了指責豐天瀾。
“小師叔,你剛剛的表現就是心虛。”
豐天瀾表現得波瀾不驚,道:
“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穆晴:“……”
穆晴從奏折中抬起視線,盯著豐天瀾,緊擰眉頭。
豐天瀾問道:
“看我做什麼?”
穆晴歎了一口氣,道:
“小師叔,你臉皮變得好厚啊。”
豐天瀾:“……”
豐天瀾又批了兩本折子,才說道:
“穆晴,你最近似乎對我意見很多。”
穆晴道:“有嗎?”
豐天瀾確信道:“有。”
穆晴飛升之後,今天嫌他翻舊賬,明天說他沒有醫修的樣子,後天指責他臉皮厚……她對他的意見也稱得上是源源不斷、層出不窮了。
“唔……”
穆晴想了想,回答道,
“我覺得不是最近,我一直對你意見很多,隻是以前不敢說出口而已。”
豐天瀾:“……現在敢了?”
穆晴伸直了腿坐在地板上,抖了抖腳,得意道:
“現在我官職比你高呀,你得聽我的。”
豐天瀾看她這副模樣,腦海裡冒出四個字來——“小人得誌”。
穆晴眉飛色舞道:
“你以後再凶我,我就給你穿小鞋。”
豐天瀾頭也不抬道:
“你敢?”
穆晴道:“你猜我敢不敢?”
豐天瀾道:
“你猜我猜不猜?”
穆晴笑著道:
“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
豐天瀾:“……”
擱這裡說什麼繞口令呢?
穆晴還想和他繼續繞下去,問道:
“小師叔,你怎麼不說話了?”
豐天瀾低著頭批奏折,道:
“穆晴,你真的好煩。”
穆晴被這麼說了也不惱,喜滋滋地坐在一邊看奏折,心情很是愉快的樣子。
豐天瀾知道,她這是挨罵挨多了,早已無動於衷了。說直白點,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豐天瀾從心裡嘀咕著:
到底是誰厚臉皮?怎麼好意思罵彆人呢?
桃雪踏進書房,稟報道:
“殿下,執法司主司和掌情司主司皆在東宮外等您,似乎是有要事。”
穆晴:“……”
豐天瀾的眉頭也皺了一下。
這執法司的主司是山海仙閣的開閣老祖,掌情司主司是祌琰那個魔頭……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搭配?
“將人請進來吧。”
豐天瀾搬著折子起身,道,
“我回避一下。”
在太女的東宮過夜,這事要是被祖師爺知道了,他肯定要挨罵的。
當然不是直接挨罵。
而是祖師爺和祖師爺的徒弟說,徒弟再和徒弟的徒弟說……這樣一代接一代,一直罵到雲夢仙子這裡,雲夢仙子再來說教豐天瀾。
豐天瀾覺得還不如直接罵呢。
穆晴也沒多說些什麼。
她起身在豐天瀾讓出的位置上坐下,拿起朱筆來,一副“我正在認真地批折子,我是個負責任的好儲君”的樣子。
豐天瀾:“……”
還挺會裝的。
豐天瀾走到一半,又走了回來,站在穆晴後方,拍了拍她的腦袋。
穆晴仰過頭看他:
“乾嘛?”
豐天瀾道:
“施個清潔術,把你身上的酒味洗一洗。”
“啊?”
穆晴抬起胳膊來,聞了聞自己的袖子。
“有酒臭味嗎?我倒是覺得自己一身的湯藥味,被你熏的……唉,真苦。”
豐天瀾道:
“酒鬼都聞不見自己身上的酒臭味。”
“好了好了,我施清潔術還不成?”
穆晴抬起手推了推豐天瀾的胳膊,道,
“快走吧。”
豐天瀾:“……”
這是在嫌他煩,肯定是。
……
穆晴施了清潔術,仔細地將自己洗了好幾遍,頭發蓬鬆,衣服乾淨清爽。她又從乾坤袋裡找了香囊出來,掛在了自己身上。
她收拾好了自己之後。
桃雪也剛好帶著執法司和掌情司的兩位主司進了書房。
執法司的主司一進門,便拱手行了一禮,道:
“太女殿下。”
穆晴:“……”
您彆這樣,我會折壽的。
穆晴硬著頭皮道:
“莫要多禮。”
希望在書房後麵看著這一切的小師叔不會罵她。
她倒不是想在祖師爺麵前作威作福。
如果隻有祖師爺在這,她肯定會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扶起祖師爺,甚至跪在地上,和祖師爺比誰的跪的更低,誰的姿勢更謙卑……
但祌琰也在這裡。
她討厭這個人,所以在他麵前的時候,一定要保持儲君的威儀。
“桃雪,泡一壺玉露茶來。”
穆晴抬手,一張茶桌在書房裡化現,她對祖師爺說道,
“您不必與我客套。您會這麼早來尋我,定是有要事,且直說吧。”
“那老臣就直說了。”
開閣老祖在茶桌前坐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