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嗎?”
秦淮疑惑道,
“你覺得他哪裡不對勁?”
“以前我做的劍玉之類的小玩意兒,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的,更不要說搶了。”
穆晴說道,
“還有啊,他最近脾氣好爆,陰晴不定的,難相處。”
秦淮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最近天界和四荒開戰,傷者多,醫宮也忙,他也許是忙太多上火了。”
穆晴低著頭,小聲道:
“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
豐天瀾將藥方和傷藥交給了掌情司的人,隨即收拾好藥箱,走了出來。
他經過穆晴旁邊的時候,說道:
“走了。”
“哦。”
穆晴抬步跟上,擺手和秦淮道彆,
“師父,我先走啦。”
秦淮也朝著她擺了擺手。
穆晴走在前麵。
豐天瀾刻意慢了她一步,以防被某些好事者看到,給他套上個“不敬儲君,走路竟然敢走在太女前麵”的罪名。
豐天瀾走著走著,忽然問道:
“穆晴,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穆晴回答得很快:
“有啊,帝位。”
豐天瀾:“……”
這個他給不了。
豐天瀾麵無表情道:
“換一個。”
穆晴不解道:
“為什麼要換?”
豐天瀾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穆晴才反應過來,道:
“小師叔,你要送我東西啊?”
豐天瀾看著穆晴喜笑顏開的樣子,忽然有點後悔了。按照穆晴的性格,她這時候很可能會來上一句“隻要是好東西,我什麼都要”。
但他既然提出來了,又怎麼能反悔呢?
“嗯。”
豐天瀾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穆晴道:
“那我得好好想一想。”
穆晴走在前麵,抬起手臂來,極為不雅地抻了個懶腰,打了個盹,才慢騰騰地問道:
“小師叔,醫宮還有事情嗎?”
豐天瀾答道:“沒有。”
“那剛好,來喝酒賞花吧。”
穆晴回過頭來,說道,
“千師叔說今夜是新月,夜色深,星月無光。那一池子會發光的睡火蓮,在今夜最為好看。”
豐天瀾稍稍走快兩步,與她並肩,問道:
“你折子應該堆了很多,賞花也就罷了,喝酒不會誤事嗎?”
穆晴:“……”
穆晴癟了癟嘴,道:
“你這人真無趣。”
豐天瀾望著即將要暗下去的天,問道:
“千機子有趣,可喝酒賞花一事,你為何尋我,而不尋他?”
這話問的太突然,穆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要這麼問?
她什麼時候說千師叔有趣了?
……
豐天瀾似乎也隻是隨口一提,沒想要穆晴回答,很快就以彆的話帶了過去。
“你那張焦尾古琴還在嗎?”
穆晴回答道:
“在的。”
她之前尋到了一張梧桐焦尾琴,她喜歡古琴深沉悠遠之聲,卻又不舍得將這琴交給彆人來彈,便想自己學一學。
但她也隻是想一想而已。
忙時批折子上朝,閒時吃喝玩樂,古琴早被她拋到腦袋後麵去了。
“想聽什麼曲子?”
豐天瀾一邊問著,一邊和她講條件,
“我給你奏琴,彆喝酒了。”
豐天瀾昔年因殺心過重,不利於道,而棄劍從醫,修身養性,順帶著學了一手琴藝。
他彈琴是真的好聽,隻可惜從來都自我消遣,不肯彈給彆人聽。
穆晴唯一一次聽他的琴,還是在他九百歲壽宴的時候。她為豐天瀾獻一支舞,豐天瀾為她奏一曲琴。
那琴調如同宏鐘,渾厚悠遠。
伴那沒有分毫柔弱嬌媚之態的劍舞剛剛好。
穆晴打那時起就惦記上了豐天瀾的琴藝。
隻可惜,後來她再沒聽過了。
“真的要彈?”
穆晴麵上一喜,但緊接著,她就崩住神情,搖了搖腦袋,試圖和豐天瀾拉扯:
“賞花聽琴,沒有酒怎麼行?”
豐天瀾道:
“彆得寸進尺。”
“我就得寸進尺!”
穆晴說道,
“我昨天才得到的好酒,有本事你彆喝。”
豐天瀾問道:
“我喝酒不會醉,可你呢?”
他不是怕穆晴喝酒,他怕的是穆晴喝醉——她那酒品,可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我……”
穆晴噎了一瞬,又道,
“我不想醉的時候是不會醉的!”
※
穆晴和豐天瀾拌著嘴回了東宮。
此時夜色剛剛降臨,天未全暗。但滿池的睡火蓮已經開始散發橙紅淡紫的光輝,帶給人一種獨特的,神聖又灼熱的美感。
穆晴讓桃雪上了酒,還準備了一些小菜。
桃雪去拿古琴時。
穆晴忽然想起了什麼,低頭翻找著自己的乾坤袋,翻找半晌,終於拿出來一枚穿了水藍色穗子的劍玉。
她將劍玉遞給豐天瀾,道:
“小師叔,你想要劍玉就直接找我要,彆去搶師父的。”
豐天瀾:“……”
豐天瀾覺得耳根有些灼熱,他辯解道:
“我隻是一不小心就順手拿走了。”
穆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