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下來拍攝的工作還算進展的順利,薑奈和遲珠的演技配合的堪稱完美,連導演組私下,都忍不住的說,幸好把那個餘南霜換掉了。
不然真是拖垮了薑奈的演技,還是這個遲珠能接得住戲,哭戲簡直收放自如。
議論的在小聲,也被旁邊尤意聽得清楚。
她坐在角落處看著片場裡的薑奈纖細身影,指尖用力到將塑料杯子捏到變形,也不自知。
在那邊,薑奈和遲珠對戲了一半,助理跑來將手機給她。
“抱歉,我接個電話。”
薑奈歉意的笑,而遲珠早就習慣她經常半途跑去接電話,一看就是男人打來的。
待走到沒人的地方,薑奈才接聽,笑容都是甜蜜的:“喂?”
謝闌深聲音低沉輕緩從電話裡傳來:“在忙嗎?”
薑奈回頭看了眼片場,說道:“在中場休息。”
最近兩人都忙著自己的事,無法見麵。
所以在不忙的時候,都會主動給彼此打個電話,已解相思之情。
聊的內容全是三餐日常,卻讓薑奈很滿足,語氣不自知地向他撒嬌:“你午飯吃了什麼呀?”
“土豆絲炒薑絲。”
“又逗我。”
“不信?下次吃給你看。”
謝闌深微沉的嗓音裡似融了某種暗示,讓薑奈一聽就懂,忍不住說他:“流氓。”
電話裡,傳來他低低的笑聲:“把自己養胖點,不然沒多少肉給我吃。”
薑奈不知道男人都這樣嗎?有了身體負距離接觸,三句就不離這事了。
反正謝闌深在跟性掛鉤上,向來是在她麵前不遮掩的,想了想,以前他也是不避嫌在她麵前換衣服,氣定神閒得仿佛早晚是要得到她的。
有一句沒一句聊了會,時間很快就過去。
片場那邊有人催了,薑奈掛電話之前,聲音軟綿綿的說:“謝闌深,我好想你。”
才多久沒見,這身份就降級了,從老公變成了謝闌深。
他在電話裡沉默片刻,低聲哄:“下回雪天,我就來了。”
有了謝闌深這句話,連續三天,薑奈都很熱衷關注天氣預報。
看看申城的天氣,什麼時候下雪。
遲珠不知道薑奈這麼關注下雪天做什麼,很是善良地說:“譚導也在等下雪呢,好像沒戲,劇組打算人工降雪,拍一場爆破戲。”
整個劇組可以說,最難拍的就是爆破戲了。
要是那種大場麵爆炸,還能拿穿了戲服的人偶代替演員。而為求效果逼真無破綻,又是小型的爆破場麵,譚恭是要求演員們親自上陣的,也不能用替身。
遲珠之前演的一部電影拍過,手臂差點就被灼傷,如今還心有餘悸。
她跟薑奈唉聲歎氣抱怨了幾句,又拿著手機搗鼓說:“我老板知道我拍這個,特意趕過來探班呢。”
薑奈指尖停在屏幕上方,出聲問:“魏棠覺又要來?”
“是啊!”遲珠皺著眉頭,有點小煩惱:“我懷疑老板是不是喜歡我,以前進組拍戲沒見他這樣獻殷勤關心我的……哎呀好煩的,他都結婚了,不勾搭已婚之夫,可是我混內娛圈的原則啊!”
薑奈無話可說,隻能給遲珠倒了杯水,讓她慢慢的煩惱。
爆破戲安排在下午兩點多,片場的工作人員都忙著布置著。
即便魏棠覺來探班,也沒幾人有空搭理他。
薑奈從化妝間出來,已經換上了劇服,將一頭烏黑長發高高紮起,精致白淨的臉蛋表情冷清,站在場內,先接過助理遞來的溫水喝了兩口。
她輕抬眼睫,視線要找遲珠。
結果發現遲珠已經跑到了窗外去,正笑盈盈站在穿著黑色大衣的魏棠覺身旁說話。
隔著斷距離,薑奈剛看過去,魏棠覺就立刻盯過來了,眼神不掩飾熱烈的情緒。
下一秒。
她直接移開,平靜的把溫水喝完。
申城的冬季寒冷刺骨,加上人工降雪的緣故,在拍戲時很考驗演員的身體素質。
這場爆破戲,薑奈要與凶手打鬥一番,再滿身是傷的將趴在門邊的遲珠救出來,慢一秒都不行,可以說耗費體力上,都是她來。
遲珠隻要化好妝,控製好表情躺平即可。
等武術指導與薑奈仔細溝通完,周圍的燈明晃晃亮起,也開拍了。
寂靜空曠的場內,細碎的雪粒簌簌地落下,薑奈的肩頭和頭發都沾上許些,照著劇本,她與凶手從室內打鬥到了室內裡,用的都是真摔,難免手腳會磕碰到哪裡,臉蛋的表情都是真實的,使得圍觀的工作人員都不由地屏住呼吸。
而就在凶手大力將薑奈整個人扔向牆壁的雜物上,在摁向遙控器按鍵往外跑時。
按照劇本上,薑奈是要在地上疼痛的縮卷著身體幾秒,吃力地爬起來,逃走時,看了眼昏迷的女二號遲珠,經過內心仇恨的複雜糾葛,才將她救出。
而爆炸,是要她踏出室內的後三秒進行。
誰知道薑奈手捂著肚子,單膝跪地剛起來,還沒站直身體,就聽見一聲轟隆的巨響。
驚得趴在門邊裝死的遲珠都驚坐起,被滿天的灰塵給嗆得險些原地去世。
提前幾秒鐘被引爆,可以說是拍攝的重大事故。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魏棠覺高大的身影衝進去,譚恭才怒吼道:“愣著做什麼,救人啊!”
誰知話語剛落,又一聲轟隆爆炸聲響起,比剛才動靜還大。
譚恭徹底亂了,瘋狂地找爆破組指導師:“這他媽的怎麼回事!”
……
拍攝場內一片混亂,直到灰塵煙霧散去差不多才將人給救出來。
先被助理攙扶出來的是遲珠,全身上下,連頭發絲兒都沒被誤傷,原因很簡單,在第一次提前爆破的時候,還是薑奈反應快,扯著她躲離了爆破的地方。
而第二次時,魏棠覺衝進來了。
也不知滿室的灰塵太濃,分不清哪個女人是薑奈,一把抱錯了人。
遲珠正如劇本寫的,躺著贏。
她被救出去前,內心就一個想法:完了,老板這是豁出命救我,肯定是愛上了。
三人裡,魏棠覺抱住遲珠當肉盾的緣故,胳膊和背部都讓小麵積的燒傷,這還是冬天穿得厚,要是夏天的話,怕是要被爆炸的威力給搞成血肉模糊。
薑奈還好,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主要還是躲的巧妙。
全員被救出後,救護車也及時的趕到了。
魏棠覺被眾人圍著,爭先恐後地送上了車,他五官臉龐是寒著的,臨走時,眼神極深地望著薑奈。
薑奈接過羽絨服披在身上,低垂眼睫,全程沒有去看魏棠覺一眼。
人都沒生命危險,譚恭派助理去處理魏棠覺去醫院的事後,開始算賬。
在一片狼藉的場地內,所有人的手機都被沒收,以免偷拍視頻傳出去,待在原地候命。
譚恭先找了爆破組詢問,得到的結果是裝置失靈等引起誤爆。
這種情況極少發生,不代表沒有。
薑奈坐在一旁,回想到爆破時被困與室內,指尖現在都是涼的。
用保溫瓶身,也捂不熱。
她沒說話,聽著指導師自責沒有檢查清楚。
遲珠在旁邊冷笑:“鬼才信呢。”
也就這場爆破力度偏小,要是鬨大點,內娛的兩位小花旦都可以提前退休了。
遲珠轉頭去問旁邊安靜無聲的女人:“你覺得是誰要害我們?”
薑奈自始至終都沒出聲,烏黑冷清的眼眸看向站在人群裡,而跟在尤意身邊的那個助理很不自然地避開了,人在緊張時,會不自覺地暴露出一些行為。
她將保溫杯放在旁邊,微微側頭,語氣平靜地對遲珠說:“我先去休息。”
“去吧,好好休息。”遲珠對薑奈還是感激的,畢竟第一次爆破時是她反應快,跟老板舍命相救比起來,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薑奈說是去休息,換了劇服便獨自回到了酒店。
她入住的樓層是12,此刻卻按響了15層的電梯。
一路找到尤意的酒店房間,這個點,所有人都在劇組,四周冷冷清清的。
今天爆破戲份,尤意上午就請假走了,說是頭疼。
薑奈抬手敲門,垂眸看著手機時間。
在四五秒後,房內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很快便緩緩打開。
尤意一身粉色睡袍出現,看到走廊上站著的人時,驚慌失措地後退半步,這個反應與她那個助理如出一轍。
薑奈沒走進去,臉蛋表情冷到寒涼,直接揚手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尤意!你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