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漢子咬牙切齒地道:“去就去,我還就不信了這麼一個小娘子能多厲害。”
適才他就出了不少的主意,眼下看起來主意都沒叫胡九聽進去,也罷,那就用真本事說話,他非把瓊華給打敗,給他們爭回麵子不可。
胡九道:“成,那你去吧。”
雖說白胖男子的話胡九都聽進去了,但是呢,這件事到了現在,並不是胡九認個輸,他這些兄弟就都願意跟著他降了劉元的。
三局兩勝,就算明知是輸,總也要走完這場子才行,不然他也是沒辦法讓兄弟心服口服。
“大哥放心,這小娘子是個聰明人,你想讓兄弟們誠心誠意地跟著她,她又何嘗不想收下我們這一千兵馬。”白胖男子一眼就出了胡九的鬱悶,立刻上前寬言。
胡九本來就夠煩的了,聽著他這話,立刻抬頭看著他,“你怎麼就儘向著她說話?”
“因為,感覺。”白胖男子也知道自己這些舉動在男子看來十分奇怪,可是有什麼辦法,他是一看著劉元,就覺得這女郎著實不錯,非常的不錯,定是個靠得住的人,至少,比起胡九來更要靠得住。
這話是不能讓胡九知道。白胖男子道:“大哥你想這麼長的時間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就信我的,跟著這小娘子,將來一定能吃香喝辣的。”
劉元是不知道,在胡九那頭,已經有人很努力地在幫她說好話,收攏人心。
“要是她不像你說得那麼好呢?”胡九顯然還是聽進去了,立刻咬著耳朵地追問,白胖男子道:“要是我說錯了,你把我生吃了。”
這一誓發得挺毒的,胡九看向前方,“行吧,看在你這一直以來也沒騙過我的份上,你這話我就再信一次。”
白胖男子聽著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道:“大哥放心,跟著這位小娘子,一定是你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哼!”胡九輕哼一聲,目光看著前麵,他還等著看前麵是什麼情況,這會兒的心情跟剛剛一開始是完全不一樣了,剛開始是盼著能嬴,此刻竟然想著自家輸!
胡九對自己這樣的轉變也是暗暗唾了一口,然而要不是因為山上呆不下去了,這無處容身的,他也不至於下山來想要個城。
東挑西撿的,聽說這沛縣是一個小娘子守著,還以為能手到擒來,結果,才一出手就被打臉,打得還是生痛生痛的。
胡九回頭看了白胖男子一眼,白胖男子立刻朝著胡九一笑。
想想這位也算幫他避了不少的生死大關,從來也沒坑過他,想是現在也不會的,那就再信他一回。
下定了決定,胡九也就等著比試的結果出來。
而黑臉的漢子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衝著瓊華就大喊道:“哎,小丫頭,你過來,我跟你過幾招,打得你滿地找牙。”
這一位一上來的氣勢就挺大,劉元與瓊華叮囑道:“不必手下留下。”
遇善則善待,遇惡者,劉元一向是絕不手下留情,也讓瓊華不必手下留情。
“是!”瓊華剛剛看著劉元那樣利落的製住胡九,心裡是高興地直要叫好,最後都忍住了。
三局兩勝,眼下他們雙方各嬴一局,也就是說她一定要嬴了這一局,隻有這樣,沛縣才能守住,這一千人,才能歸了他們。
瓊華知擔著重任,還是前所未有的重任,有些緊張。
“不用緊張,壓力不要給自己那麼大,你隻要記著,你一定會嬴就好。”劉元看出瓊華的狀態,即叮囑了一句,瓊華本來還挺擔心的,結果聽到這話,迎著劉元信任的眼神,瓊華點了點頭。
瓊華迎上黑臉的男子,與他道:“我會嬴你的。”
“喲,這點模樣就想嬴我,口氣還真是不小。”一臉的不以為意,顯然是不相信瓊華有多厲害。
瓊華不想再理這人,揚起拳頭朝著那人打了出去,黑臉的漢子儘是不以為意,一個拳頭迎上,結果迎對瓊華的大力拳頭,人直接被打飛了,黑臉漢子一聲慘叫。
……胡九本來是不太相信白胖男子的話,不以為劉元這樣厲害也就算了,瓊華看起來好像很弱的樣子,她又能多厲害。
結果這一拳打了來,一群人麵對直接打飛出去的兄弟,頓了半響才迎上去關心自家的兄弟。
“怎麼樣,怎麼樣,你怎麼了?”一聲聲追問,很是關心的。
但是,那人直接已經昏過去了。
“快看看還有沒氣。”人沒有醒,他們也是十分擔心的,這不急急的催促探探鼻息,還有沒有氣。
“有氣有氣!”探鼻息的人連忙地回答,一群人都大鬆了一口氣。
劉元也是第一次看到瓊華跟人打架,這樣的力氣,劉元走過去小聲地問道:“我問你,你用了幾成力?”
瓊華把人打飛了出去也是嚇了一跳,小聲地道:“五成。”
驚歎地看向瓊華,瓊華不明所以,不太確定地問道:“這樣打,不好?”
“不會。”看起來沒出人命,隻是將人打昏了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反而還起了震懾人的效果。
“三局兩勝,我們嬴了,你們可願賭服輸?”劉元沒忘記自己的目的,朝著他們朗聲地問一句,想要一個答案。
一個個看著劉元的眼神都儘是打量,胡九看向白胖男子,白胖男子道:“小娘子要收下我們?”
“你們要歸附我於我,歸附於沛縣。”劉元糾正一下,衝著他們道:“凡為沛縣的人,我有一口飯吃,就絕對少不了你們的,但是,作為沛縣的人,也不能隻想著收獲而不想付出。保衛沛縣,引水開渠開荒,這些大家都做的事,你們也一樣要做。”
前麵那一句是福利,後麵說的是責任,劉元將好處以及他們即將要做的事都說清楚。
“沛縣就在這裡,雖說你們是輸了,但我也不會強人所難,非要你們踏入這個城門,不過,進了城門,如果不能拿自己當沛縣的人,最好就不要進去。”劉元提一句醒。
醜話說前頭,這一向是劉元行事準則,也是不想將來讓人諸多話柄。
“小娘子果真是說到做到?我們這些人進了沛縣,與裡麵的人做著一樣的事,我們就真能成了沛縣的人?”
胡九是最了解他身後的兄弟心思的人,他們流浪得太久了,隻想有一個棲身之地,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急於到沛縣來,想奪一個城的原因。
據城而守,這是他們想到能讓自己擁有一個家的最好辦法。
劉元道:“沛縣之內流民就不少,你們不是第一批,也不會是最後一批融入沛縣的人,況且,你們覺得自己沒有本事融入沛縣?”
劉元這又來個激將,胡九想了想,半天沒有說話。
劉元已經再次道:“不拿自己當是沛縣的人,自然是成不了沛縣的人,你們總不會以為我是隨口說說而已,為沛縣的人要做的事情很多,多得,隻怕你們都不敢想像。”
……胡九看向身後的兄弟們,第一個發話道:“我們從來不怕吃苦,隻怕無處容身。”
“若如此,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沛縣的大方朝著你們打開,你們隻要願意留在沛縣,你們就是沛縣的人,永遠都會是。”
劉元話接得那叫一個順的,一個人個瞧著劉元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樣了,胡九道:“若如此,我們願意入沛縣。”
當大哥的這樣的叫喊了,一個個也都振奮地道:“我們願意入沛縣。”
入其中,守沛縣的規矩,成為沛縣的人,如此而已。
“行。你應該能管得住你的人是吧?”劉元如此輕聲問了一句,胡九本來很是振奮的,一聽到劉元那麼一問,立刻接話道:“當然。”
“那就好。入了沛縣,記住約法四章,第一條,殺人者償命;第二條,傷人者要抵罪;第三條,盜竊者也要拳罪;第四條,奸、淫、擄掠婦女者死。”
這約法四章,正是當日劉邦所說的,劉元後麵硬讓劉邦補上的一條,眼下沛縣執行著不錯,新人進門,必須也是要知道這些規矩,彆以為一句不知道,就能逃得了。
……胡九默默聽了半響,朝著劉元問道:“除這四條,還有彆的嗎?”
劉元道:“這四條是最主要的,在沛縣之內就得守這些規矩,不守的人,要麼死,要麼走人。”
端是強勢!
胡九看一眼白胖的男子,白胖男子慢慢摸了過來,與胡九咬著耳朵道:“大哥,無矩不成方圓,這四條雖然聽起來像是很嚴重,可是隻要不打架,不傷人,不偷不搶不盜不做壞事,沒什麼好怕的。”
總結得十分精辟,劉元倒是也聽到了,點了點頭,“說得一點都沒錯,就是這樣的理。”
本來是咬耳朵的,怎麼叫劉元給聽到了?
胡九看向白胖的男子,男子頓了半響,默默與胡九道:“小娘子耳朵好使不乾我的事。”
這也確實是不乾他的事,不能將過錯都往他身上推是吧。
“怎麼樣,你們這城是進還是不進?”劉元再一次開口詢問,胡九連想都不想地道:“進,怎麼能不進,必須地進!”
非常的肯定,連一絲猶豫都不帶的!
劉元道:“你不需要問問你的兄弟們?”
胡九聽著劉元不懷好意的問話,轉頭衝著一乾兄弟大聲地質問,“你們進不進這沛縣?”
“進!”一個個毫不猶豫地回答,聲聲震天,叫那在城上候著的人都不確定是出了什麼事,他們究竟是不是該嚴陣以待,莫讓這些人衝了進來?
“問題問錯了。”劉元是隨便讓人忽悠得了的人?必須的不是。
胡九看向劉元,劉元瞥過他一眼,對這裝傻的人不甚待見了,因此揚聲地問道:“你們願不願守沛縣的規矩?”
這一問,那是立刻安靜了啊,劉元卻看著他們一絲不退地道:“願意的就走進這個城門,不願意的,你們要是覺得自己能打得我身邊的人,搶得了這沛縣,你們不妨試一試,我等著你們!”
挑釁等著看戲的口氣,真是叫人好想捂住她那嘴。
“不過,想清楚了,我沛縣的將士,守著這一方的城池,兵馬相同,我們卻是以逸待勞,敢問你們還有糧嗎?敢問你們手裡的武器比得下我們嗎?敢越一步,哪怕如我劉元一般的小女郎,也照樣敢叫你們邁不進沛縣的大門一步。”
軟硬兼施,劉元一向深諳此道,胡九第一個表態,“不就是守規矩嗎?我胡九能,兄弟們,你們能是不能?”
一聲高問著,也是要看看其他人的反應,那都要想著太平的人,自然是揚聲回應一聲能。
不應的人,劉元半眯著眼睛的掠過,然後朝著胡九道:“看起來,你的兄弟了不是跟你一條心的。”
胡九眼不瞎,自也是注意到的,朝著那一群不作聲的人道:“你們一個,怎麼回事,是覺得這些地方不好呆,呆著委屈了你們,想另找出路還是怎麼樣?”
“大哥,我們兄弟們來沛縣,那是想著自己當家作主的,現如今,竟然要對一個小娘子唯命是從,這一條又一條的規矩,什麼破規矩,我們憑什麼要守?”
瞧瞧總有那按捺不住的人,這不就已經顯露出來了。
劉元聽著並不作聲,胡九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去,一腳給人踹了過去,“不守,不願意守的,那就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沒聽見小娘子說了,她不強留於人,我也一樣!”
說罷輕哼一聲,掃過那一個個都不作聲的人一道喊了,“咱們兄弟一場,有緣千裡相聚,都是福份,如今你們既然不願意再跟著我胡九進這沛縣的門,我也不強求。”
“兄弟們這些日子連溫飽都不濟,身無長物,沒什麼能給你們的,你們也都清楚,想走的,你們自己離開。”
哎呦,一聽這話,劉元終於是鬨明白了這些人為什麼好好的跑到沛縣來了,原來,這些人直接快要斷糧了,因此才會急於找一個地方,隻為了能填飽肚子。
行,這倒也好,糧食嘛,劉元這一年積攢下來,還是能養上得起這一千人馬的,再讓他們一起開荒引渠,一年之後,收成得漲幾倍。
算盤打得十分響亮,劉元也是等著胡九把那些不安份的人處理了。
“大哥,是你先背棄我們的,當初我們明明說好的,我們打下沛縣來自己做主,如今你怎麼願意屈聽這樣一個小丫頭的話了?”不滿於劉元,不滿於胡九選擇的人可不止一個。
胡九指著一個斥問了,同樣的問題也出自另外一個人的嘴裡,劉元微微一笑,卻讓人從心裡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