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驚奇的啊!“此事鬨得沸沸揚揚, 項伯突然鬆口說他家兒子看上了旁的女人,不能娶我?”
席寒連連點頭,“正是, 殿上的諸位都傻了眼了,就連陛下也是沒有想到的。還有, 還有……”
“還有什麼你倒一塊說了。”劉元真是要叫席寒給急死,話說一半留一半的, 妥妥是要吊死人。
席食輕輕地道:“留侯今日在殿下與陛下求娶殿下。”
“咳咳咳!”劉元真是被嚇得嗆到了, “留侯, 求娶我?”
瞧著劉元倍受驚嚇的樣子,席寒何嘗不是也被嚇得不輕, 朝廷上的人哪一個不是叫張良這一出給驚著的。
想想張良的本事,再想想張良至今未娶,而且一向潔身自好, 劉邦也視為張良解決終身大事為大事, 幾次三番在劉元的麵前提起,劉元當時存了旁的心思自然是不曾與劉邦接話的。
結果,現在,到底是誰做了什麼?貴族折騰起來的事一下子被解決了,劉元急得要捉腦袋。
“殿下,陛下傳召。”劉元本來已經在門口, 席寒接二連三丟出來的消息驚得劉元都忘了動彈,就耽擱一會兒,劉邦身邊的內侍已經來了。
“殿下, 殿下。”內侍瞧著劉元一副倍受驚嚇的樣子,一眼掃過席寒,想是席寒早把情況都跟劉元說了,瞧著劉元也是大吃一驚的樣子,內侍倒是有些拿不準了。
劉邦的意思能解決這些事情的人非是劉元無疑,雖然劉元一回來就睡得昏天黑地,但是會不會是劉元回來之前就安排的呢?
劉元做事一向很有章程,而且從來不會拖泥帶水,與項家的婚事劉元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饒是劉邦都沒問就已經確定。
而且劉元才回來,蕭何以為為難的事,劉邦同樣覺得為難的事,信譽問題就這樣被項伯自己兒子不出息給解決了。
項伯的兒子喜歡上旁人家的女郎,所以不肯娶劉元,這跟劉家沒有半點關係。
然後,張良突然提起要娶劉元,項伯是第一個笑眯眯地道好的,而且當著滿朝同僚的麵意味深長地點出張良至今未娶,陛下時常也想給張良做個媒,而到了今日,張良終於動了心,這門親事陛下一定也覺得好吧?
劉邦……完全是一臉懵的好吧。
對,他也想趕緊解決了張良的終身大事,可是他沒有想到張良竟然對劉元動了心。
不是說張良不好,然而張良,張良那是謀士,劉邦有多少事要問過張良的主意,而他做的事張良又都知道多少?
一樁樁的加起來,想到張良竟然要成為自己的女婿,劉邦整個人不好。
然後沒有鬆口,而是直接道了退朝,誰還能不知劉邦被嚇著了?
一回來劉邦就著急地劉元醒了沒有,得肯定劉元已經醒來,劉邦二話不說就要召劉元過來的啊!
劉元就這樣被請到劉邦的宮殿裡,劉邦連朝服都沒換,一見著劉元立刻就問道:“你都聽說了?”
“啊。都聽說了。”劉元內心的震驚不訝於劉邦。
劉邦衝著劉元道:“項伯的事解決得很好,這樣一來當初為了讓項伯照顧你,我話裡話外顯露出要把你許配給項伯之子的事兒也就解決了。可是留侯,子房呢,他怎麼就會,就會……”
“我不出色嗎?”劉元知道劉邦的想法,因此劉元反問一句,劉邦看著劉元,不能說劉元不出色吧。
“我不能有人喜歡我?”劉元再丟出一個問題,“留侯喜歡上我,想娶我不行?”
……直接至此,一群宮人都傻了眼了。
劉邦其實也傻了,指著劉元半天說不上話。
劉元覺得還不夠的啊,朝著劉邦再丟下一顆重磅消息,“我喜歡留侯。”
劉邦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劉元嚇的啊!
“陛下!”內侍們瞧著劉邦被嚇得不輕的樣子,趕緊上前要扶起劉邦,劉邦一把甩開了他們,著急萬分地衝到劉元麵前,“你,你喜歡子房?”
“像留侯這樣的人,喜歡他的女郎少了嗎?我也喜歡有什麼不對?”劉元把事情直接往小裡說,風輕雲淡的。
劉邦真是被劉元噎得半死,這件事要怎麼說呢,劉元是很出色,張良喜歡上劉元其實也還好,當然了,張良也極好,劉元能喜歡上張良也是挺好的。
可是,劉邦說不出心裡那份複雜……
“父皇是考慮朝事才覺得我們不合適?”劉元瞧著劉邦一臉的捉狂點出劉邦會不同意的原因。
“在父皇的心裡,我與留侯都是什麼樣的人?”劉元幽幽地再問,問起她和張良在劉邦的心裡算是什麼,劉邦道:“自製過人。”
身為一個完全不自製的人,劉邦還是能清楚的知道身邊的人都是什麼樣的人,,而所有人之中,要說自製過人的除了蕭何,張良和劉元都是。
劉元道:“我與留侯成婚,對父皇有什麼影響?對大漢又有什麼樣的影響?留侯曾與父皇提過想要歸隱嗎?”
乍然一聽劉元此說問,劉邦一眼看向劉元,“子房曾與你說起過?”
“沒有,隻是一種感覺,此去匈奴,與留侯前往匈奴時,留侯曾無意中流露出這樣的意思。留侯並不是貪慕權勢之人,他的誌向幾乎都已經實現了,他想走也是理所當然。”
劉元就是猜的啊,顯然一猜一個準。至於沒有說出來的張良會想辭官的原因,也跟劉邦有關好吧。
“朕還在想用什麼辦法打消子房的念頭。”這也是劉邦三思而不能決的事,一眼看向劉元,劉邦道:“如果這樁婚事成了,留侯還會想走。”
“就算想走,大漢有什麼事需要留侯幫忙的時候,留侯也一定會出現的。”就算張良走了也還有一個劉元。
“父皇是要如何才能同意我與留侯的婚事?若是父皇不放心,父皇賜我的一切我全還給父皇也行。”劉元一臉無所謂地朝劉邦表明了態度。
劉邦指著劉元道:“你與子房都是國之棟梁,舍不得,舍不得。”
話是真心的,不管是張良還是劉元都不知為劉邦解決了多少難事,放走他們對劉邦的損失有多大,劉邦一清二楚。
眼看劉元再想說話,劉邦揚起手打斷了,“容朕再想想,再想想。”
劉邦沒有一下子同意張良求娶劉元思量得自然不可能少,劉元被劉邦揚手打斷,劉元也不再咄咄逼人,適可而止才不會適得其反。
“這些事都是你安排的?”劉邦沒有忘記叫劉元來的目的,問清楚這些事是不是都是劉元所為。
“在今日早朝前我並不知道任何事。與項家的事我本意回來之後再慢慢解決,不必另行安排。留侯也讓我十分意外。”
劉元正準備出宮去問問張良的意思,結果倒好,還沒來得及出去問,事情竟然就都解決了,劉元何嘗不是一臉懵。
敢做敢當,劉元都當著劉邦的麵承認自己心儀張良,真要都是劉元做的,劉元豈會不敢認。
劉邦對劉元的性子還是挺了解的,“那會是誰?”
劉元同樣也在想會是誰,既解決了劉邦心中最煩惱的問題,又幫了劉元大忙。
這樣的人,劉元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而劉邦同時也看向劉元,“麗和侯?”
顯然父女二人都是一樣的想法,能說動項伯讓項伯主動提出撤了這門親事的人,除了瓊容還能有誰。
項伯對旁人的話未必都聽,瓊容卻是項梁的妻。還有一個瓊華呢,那可是項梁的血脈。
如果瓊容再道出張良心喜劉元,張良是對項伯有救命之恩的人,奪恩人所喜,這如何是項伯的行事風格,一步步安排縝密,劉元……
劉元想要撫額,劉邦道:“麗和侯知你心悅留侯?”
劉元想到瓊華了啊,瓊華和瓊容一向是什麼話都說的,好些年前瓊華就注意到劉元看著張良的眼神不一樣,這事瓊華跟瓊容說過的。
“瓊先生應該是猜出來。”劉元如實回答,劉邦指著劉元,看著劉元盯了半天,“你可真是瞞得緊。”
“父皇曾問過我?”劉元不接受這指責,她怎麼瞞了?劉邦難道問過劉元?
劉邦必須是沒有問過的,叫劉元堵得接不上話。
“走走走走。”連連讓劉元走,氣得一點都不想跟劉元說話了,劉元朝著劉邦作一揖,劉邦想起另一樁事。
“好好在宮裡呆著,不許出宮,尤其不許去見留侯。”
在劉邦沒有做決定前,為了防止張良和劉元一道算計他,劉邦隻能從根本上阻攔劉元出門的心。
論腦子一個就不是好對付的,兩個人一起來,劉邦感受到深深的絕望,必須從根本上阻止他們交集。
“就算見不到人,我們想說什麼還沒辦法了?”氣不死親爹的人這不繼續地捅心,劉邦……
“連信也不準送,你要是敢送我把你關大牢裡去。”劉邦思來想去能威脅劉元的好像也不多,把人關進大牢裡也是可行的。
劉元哦的應了一聲,劉邦……好氣啊好氣,他怎麼拿劉元沒辦法呢。這要不是他親生的女兒,他也不至於這麼著吧。
可是劉元真要不是他親女兒,肯定不會幫著他思前想後的辦事,也不能處處為他著想,更不會為了大漢的江山嘔心瀝血。
算了,就算劉元再氣人了些,還是要這個女兒吧。
劉元道:“要關我進大牢,用的什麼名目?”
劉元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好奇地詢問劉邦打算用什麼罪名把她關了?
“私探楚王。如今的淮陰侯。”劉邦陰惻惻地回答,劉元一臉的無所謂,“那就關吧。”
劉邦再次叫劉元給氣著了,想著劉元的性子一向吃軟不吃硬,行,那就哄著點吧。
“你總不想讓留侯覺得你不自重吧?先前留侯不曾求娶,你為著讓留侯喜歡上你而費儘心思那是理所當然的,眼下你要是再去尋留侯,豈不是讓人看輕你。”
“父皇倒是挺了解的。”劉元側頭而問,劉邦道:“你父皇也是個男人,男人的心思我比你懂。”
被劉邦用自己的角度揣測張良的想法,怎麼都覺得那是笑話。
“若是留侯如父皇一般,我還是不嫁的好。”劉元半分情麵也不留,直接出言相譏,劉邦直接跳了起來,指著劉元道:“說什麼?”
“說的實話。如父皇一般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男人,送我也不要。”終於有機會把這句話完整的說出來,劉元心裡高興著。
劉邦還以為劉元是要攻擊他的人品呢,沒想到不是,劉邦自是放心了。
“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劉邦一臉不以為意地說,劉元冷哼一聲。
“夫妻不和和離也是正常。”順著劉邦的話丟下這一句,劉邦真是叫劉元驚得不輕,“還沒成親你就想和離。”
“所以在父皇同意這門親事之前,我是一定得見一見留侯的。”不見見麵把該說的話說清楚,等著將來再吵再鬨?劉元沒有那麼多的心力。
……劉邦道:“我還沒同意你們的事呢?”
“在父皇同意之前我總得要一句準話。”劉元無視劉邦,難道不是應該她先同意了婚事,劉邦才好同意婚事?
得,劉元這脾氣啊!如果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難道她真會乖乖的隨劉邦的意思嫁人?
如果這樣劉邦哪怕確實覺得項伯家的兒子配不上劉元,為了大局也得把劉元嫁過去,他還用跟蕭何說劉元如果不樂意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去去去,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劉邦也是拿了劉元全無辦法,軟的硬的有道理劉元才會聽,偏偏劉邦道理也說不過劉元。
不想再看見劉元一般想將劉元打發了,劉元作一揖,“孩兒告退。”
劉邦真是要被劉元給氣死啊,一個女孩家家的,怎麼脾氣就那麼硬呢。
“殿下,留侯來了。”劉元準備出去就去見張良的,結果才出來,迎麵席寒走來,而張良就在那一處轉角處走來,劉元抬眼看過去,張良同樣看過來,四目相對,兩人都站住了。
兩人相對半響,席寒注意到一旁走來的人,不僅是呂雉,還有戚姬,席寒喚了一聲殿下。
劉元和張良同時回過神,張良與劉元作一揖,“殿下。”
“留侯。”劉元同樣與張良作一揖,劉元邁出了第一步,張良同時也走向劉邦的寢殿,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劉元瞧著了呂雉還有呂雉身後戚姬,“阿娘,戚夫人。”
劉元與呂雉見禮,呂雉道:“額,我來尋你父皇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