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侯與殿下,天造地設的一對。”遠遠的瞧著張良走向劉元,誰也想不到劉元最後竟然會許嫁張良,但是看著他們站在一起,都得認了一句兩人確實是般配啊。
劉邦在上麵鄭重的與張良說來,“朕將元兒交給留侯了。”
張良與劉邦作一揖道:“良一定會好好待殿下。”
旁的話劉邦也不再多說,而呂雉與張良也隻有一句話,“元兒性子太硬,將來還望你多讓著她。”
張良更是稱是,劉元的性情張良早已明白。
“吉時到。”禮官大聲地叫嚷起來,劉元與張良拜彆劉邦與呂雉,一眼一旁的瓊容和劉盈,他們的眼中儘是笑意,為劉元而歡喜。張良迎著劉元出了宮門,一路都是道喜的聲音。
張良臉上的笑意也更多了些,與劉元目光相對,無言的默契在他們之間散開,劉元低頭一笑。
好在皇宮與張良的留侯府並不遠,而府裡早已經是賓客滿門,張良迎了劉元回來,一道又一道的恭喜聲更隨著他們走下來不絕於耳。
“多謝,多謝。”張良一路謝來,他們真心的祝賀張良都收到了。
好在張良雖然父母不在,卻也有不少的親朋好友,隻是素日張良並不喜歡熱鬨,很少到張良府上來,但張良大婚如此喜事,張良還是晚婚的,難得張良終於點了頭成親,真正的好友也隻是滿心地為張良歡喜。
劉元與張良拜完了堂,在眾人的見證下成為了真正的夫妻,無論是張良和劉元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完了才驚覺對方的狀態,相視一笑。
“公主殿下,今日你與留侯大喜的日子,難得殿下回一趟長安,更難得敬殿下一杯酒,今日,殿下與留侯一道待客如何?”
本來準備把人送回房間,結果有人大聲地衝著劉元嚷了起來,劉元一眼掃了過去,完了隻問道,“留侯以為?”
“殿下,你與留侯都成夫妻了,怎麼還喚留侯,當喚一聲夫君才是。”有人起哄地鬨著。
“良與殿下都習慣了,諸位勿怪。”張良不軟不硬地回了一句。
“留侯啊留侯,才成親就把人護著了,不錯,不錯。”起哄的聲音,引得一陣爆笑。
“你們幾個,想喝酒是吧,想喝酒來跟我喝,跟個孩子鬨什麼,走走走。”樊噲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呂雉早料到婚事辦下來總有鬨事的人,要打發鬨事的人,呂雉第一個就想到樊噲。
樊噲最是樂意了,彆說劉元了,就算是張良,碰到鬨洞房的人,該幫樊噲也絕無二話的出來。
本來還想堵著劉元留下喝酒的人,見著樊噲出麵全都消聲了,彆開玩笑了,他們如何鬨得過樊噲,那就不是個講理的,鬨大了啊,樊噲直接掄著拳頭上來,他們誰還能打得過樊噲?
故而紛紛退開了,劉元得說,有時候不講理的人比講理的人更有震懾。
張良送了劉元回屋,朝著劉元叮囑道:“殿下好好休息。我已經讓人準備了吃食與殿下送來,殿下隨意。”
“好。”劉元不急於一時,張良道:“殿下歇歇。”
劉元依然笑著應是,外麵傳來了響動,卻是有人高興地端著吃食進來,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見著張良道:“子房,這裡交給我了,你快到前邊去吧。”
張良與之作一揖道:“有勞嫂子了。”
說完回頭朝著劉元介紹道:“這是昌嫂子。”
“嫂子。”劉元的嘴一向甜,得了張良一句,立刻高興地喚著,那位昌嫂子是個和善的人,聽著劉元一喚十分客氣地道:“公主殿下。”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劉元坐在榻前,新人不能離榻,規矩都懂,雖然外麵傳得劉元甚是強勢,但是傳言不可信,明白人都懂這個道理。
“殿下好好休息。”劉元能躲過一劫,但是張良可躲不過,劉元想到張良不善飲酒,衝著張良招招手。
張良微微一頓,卻還是走了過去,劉元道:“你帶上一心,讓一心幫你換酒。”
啊!哪怕張良沒把話說出來,驚愣卻是真實的,劉元道:“若不然今天這身喜服蓋不住。”
沒能忍住地笑出聲來,張良毫不猶豫地答應道:“好!”
一心早得了吩咐,因而衝著劉元福了福身,張良起身往外走,一心也跟著一起出去。
“這是?”那位昌嫂子對於張良的一愣一笑也十分詫異,張良對待旁人一向都是有禮而客套,尋常人難以見到張良有旁的表情,可是才一照麵,劉元便讓張良神情變幻,張良真喜歡劉元?
想到他們剛聽到張良要娶劉元時的反應,還以為張良是被逼的,萬萬沒想到張良真心歡喜的劉元。
“留侯得了解決難題的辦法,心下高興。”劉元想到方才張良反應,代為解釋。
“久聞始元公主大名,沒想到始元公主竟然是這樣的人。”
挑釁的人劉元自知從來不少,因此聽到聲音並不以為然,抬眼看了過去,露出一抹笑容,因那前來的人裡有一個還算是有過幾麵之緣的杜慧,“諸位耳中聽到的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淡笑而問,那前來的人,一眼瞧著紅妝尤顯得豔麗的劉元,倒是沒想到劉元的相貌竟如此出眾。
“今日是公主殿下與留侯的大喜日子,諸位若是來道賀的張家歡迎,若是前來鬨事的,諸位想好了。”昌嫂子開口便是警告,杜慧的心思張氏的人少有不知道的,更彆說昌嫂子能讓張良將劉元托付於她,便證明昌嫂子是個可信親近的人。
故而才一照麵,昌嫂子有言在先的警告一句,杜慧的臉色有些難看,想她為了得到張良的心,想儘辦法的討好張良身邊的人,沒想到任她如何討好都是枉然,劉元什麼都不用做,卻有那麼多的人想要護著她,如何不讓杜慧難受。
杜慧妒忌得發狂,因而衝著昌娘子笑道:“嫂子看你說的,遠來是客,不過是有些話想要問問公主殿下而已,想來公主殿下不會介意的。”
“不然,我很是介意。大喜的日子想攪得我不開心的人,話最好少說。雖然我今天不會與你們計較,過了今天就未必了。”
光明正大的承認自己介意,光明正大地告訴他們,她還會秋後算賬,想清楚了究竟要不要繼續為難劉元。
“諸位都聽過我的名聲,應該知道我一向不會騙人,說得出做得到的。”劉元笑意加深。
不管是裝著不來圓場,實則想要讓人叫劉元不高興的杜慧,還是一開始說話,話裡話外都是給劉元挖坑的人,臉上的假笑都僵住了。
昌嫂子背著人莞爾一笑,沒承想,劉元還真是半點氣都不受,當即還了回去。
想來也是應該,作為一個握著大漢三成土地的公主,隨便便叫人拿捏,她憑什麼管著那麼大的地方?
再說了,一個握著實權,完全可以主宰很多家族生死的人,要是也跟一般的女郎那樣與靠著父兄的女郎處處周旋,豈不是說劉元這十幾年都白拚了?
劉元能受劉邦的氣,既因為劉邦是君,更是她父,弑父的之事劉元不能做,便隻能忍。
旁的人跟劉元有什麼關係?劉元既非有求於他們,又非靠他們,憑什麼要劉元忍?
“殿下說笑了。”哪怕劉元說得極不善,但是杜慧想將麵圓回來。
“你最好當了我認真的,後果,諸位想想你們願意承擔,你們身後的父兄願不願意承擔?”連對付他們的父兄劉元都能讓他們老實聽話,一群女郎,倚著父兄家世而耀武揚威的女郎啊,她們當真承擔得起得罪劉元的後果?
得,劉元連杜慧的圓場都不當一回事,反而直白地承認自己真心地想為難人,而且絕對沒有半分的假意,若是她們不信,她們最好想清楚了自己能不能擔得起後果。
“元兒,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宜動氣,不懂事的人將人打發了就是。”呂媭就在這個時候出麵,劉元方才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心裡正為劉元喝彩,眼看場麵似乎越來越僵了,呂媭才出麵。
但是出口的話更是不客氣,“夫人。”
昌嫂子見著呂媭還有她身後的一乾夫人們微頷首,蕭何家的夫人,曹參家的夫人,陳平的夫人……
一眼看過去,儘是朝中重臣的夫人啊,劉元待要站起來,曹參的夫人連忙地道:“好好坐著,今時不同往日,用不著多禮。”
“就是,你今日是新婦,便好好地坐你的,不能亂動。”呂媭笑著說。
劉元頷首表示聽下了,那原先進來的女郎們早叫後來的夫人們全都擠到邊上了。
“看著亭亭玉立的殿下,才知道日子過得有多快。”蕭何家的夫人最是溫和,於一乾夫人裡,因著蕭何的原因也都與之馬首是瞻,蕭夫人卻不常出來見客,若非蕭何與張良的關係不錯,今日隻憑劉元與蕭何的關係,要避嫌的蕭夫人也絕不會出現在此。
劉元道:“夫人還是一如當年。”
說得那叫一個真誠,蕭夫人都是看著劉元長大的人,最是知道劉元的嘴巴甜,而且一向對她有禮,雖然在天下大定之後並沒有過多的往來,但逢年過節,劉元從來沒有缺過他們的禮。
一個人有心或是無心不在嘴上說了什麼,蕭何也曾與蕭夫人說過蕭家與劉元的情況,不是劉元不想與蕭何走得更近,但是他們的身份,走得近了麻煩的不僅僅是劉元,還有蕭家。
劉元是劉邦的女兒,再狠,虎毒還不食子,蕭家就不一樣了!
話隻一半卻已經將情況說得很清楚了,蕭夫人不懂外麵的事,但人心如何,與人並往她還是懂得的。
“願殿下與留侯白頭到老,恩愛不疑。”蕭夫人說著是最真摯的祝福。
“多謝夫人。”劉元拜謝於蕭夫人,蕭夫人輕聲地笑了,旁的人都是接二連三的祝賀,昌嫂子瞧著朝中的重臣夫人對劉元甚是親切,便知不僅僅是因為張良。
但是從未聽說過劉元與他們有過多的往來,但是今日他們夫人的到來,每一個人看著劉元的眼神都透著溫和,傻子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並不如外人以為的那樣生疏。
很快人都散去了,張良裝著醉被扶了回來,一心在身後與劉元一通擠眉弄眼的,後麵跟著的人歎道:“留侯的酒量也太差了,卻不知公主殿下的酒量如何?”
“我一向很少喝酒。”作為一個沒成年的人,劉元確實很少喝酒的,說的是實話,卻叫一旁的人擺手,“那可不成,留侯酒量不佳,我們還希望將來公主殿下的酒量能練出來,至少留侯不能喝的時候,殿下能喝。”
“辛苦諸位了。”劉元與他們道一聲謝,他們連連搖頭道:“不必客氣,不必客氣,方才一句玩笑話,還請殿下勿要放在心上。”
送張良回來的確實都是張良的好友,玩笑話畢竟是玩笑話,雖說拿不準劉元的性情如何,還是賠禮一句,劉元甚是隨和地道:“自然。”
張良喝醉了,一群人與劉元說了幾句,都各自散去,旁人一走,張良便坐了起來,劉元正送著人出去,回頭一看張良坐在榻前,劉元的笑意更深了。
“留侯身上的酒味哪裡來的?”劉元走了回來,好奇地詢問,張良道:“雖不能多飲,總也要喝上一杯的。”
劉元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前麵喝的是酒,不勝酒力時,張良才開始喝水。
“殿下,留侯。”總有喜娘前來打擾,他們的合巹交杯酒還沒喝呢,張良站了起來,喜娘已經將兩樽酒倒滿,分彆遞給張良和劉元,兩人雙手相交,各自飲儘,喜娘歡喜地道:“合巹交杯,郎才女貌,瓜瓞延綿。”
“有勞了。“張良客氣地與喜娘道謝,一旁自有人將她送出去,劉元側過頭道:“願與君,白頭偕老。”
張良答道:“願與卿,同德同心。“
相視一笑,劉元走近了張良,“當日我喚的一聲良郎,彼時的留侯是何心情?”
當初就存著的疑惑,沒想到今天竟然有機會親口問來,劉元臉上儘是笑意,張良輕聲地吐字,“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湊近看著劉元,他亦不知自己有那樣的一天,竟然會那般的喜歡一個人,越是靠近,越是驚心,越是歡喜。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結發同枕,共泉為友……
劉元一向習慣早起,身上酸痛得厲害,但還是早早地睜開眼睛,側頭瞧見張良的睡顏,沒能忍住地伸手輕輕撫過張良的臉龐,那麼好看的人,從此便是她一個人的夫君啊。
想到這裡,劉元便覺得滿滿的歡喜,一時看著入了迷,都沒注意到張良已經睜開了眼睛,手握著劉元的手,劉元才反應過來。
“吵醒留侯了?”劉元笑笑地詢問,張良道:“並無。”
“不想起身。”劉元輕聲地說,張良的耳根隨著劉元這一句都紅了,劉元離得那麼近自然看到了,“留侯耳朵都紅了?”
“殿下。”張良喚了一聲,劉元卻是愉悅地笑著,“留侯如此害羞,顯得我像欺負小媳婦的惡霸。”
……這比喻一點都不好,張良道:“殿下是在取笑我?” .